第34章 塔樓

“來……來晚了嗎？”

弗蘭克靠在門邊，彎著腰劇烈喘息著。寒冷的夜風從他鼻腔湧入，穿過肺部，鑽進心底。

希望的種子再次破碎，這次行動終究還是失敗了。

不，不對，呼嘯的風聲中還夾雜著一絲不和諧的聲音，像是爪子在抓撓著木板。

“諾克斯？”弗蘭克試探地喊了一聲，抓撓的聲音更大了，似乎就在不遠處的角落。

他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那裡仍然是空蕩蕩的一片，但可以確認，諾克斯就藏在那裡。

“太好了，你果然還在！”弗蘭克開心地高喊道，但回應他的並不是諾克斯——

“統統石化！”

灰色的魔咒從空氣中射出，躲閃不及的弗蘭克被打了個正著，魔力縈繞著他的身體，想強迫手臂和大腿併攏。

“該死，”弗蘭克用力掙脫了束縛，“我早該想到你們也在的。”

角落裡，哈利一把掀開隱身衣，身旁的赫敏手握魔杖，似乎準備再補一發。

“你是怎麼找到這的？”哈利上前一步，警惕地打量著弗蘭克。

“你說呢？”弗蘭克掏出查理的信，在他們面前晃了晃，“一隻胳膊受傷的傢伙，可別想擋住我。”

“你把羅恩怎麼樣了？”哈利緊張地問道。

“放心，他就是在地上滾了幾圈，死不了的。”弗蘭克隨意應答道，同時掏出了自己的魔杖。

“我很抱歉，弗蘭克，我們不該瞞著你的，”赫敏歉意地說，“但是，你不可能在學校養一條火龍，你會被開除的！”

“求之不得！”弗蘭克突然舉起魔杖，“羽加迪姆勒維奧薩！”

哈利和赫敏急忙向兩邊躲避，卻將隱藏在身後的板條箱暴露出來，炙紅的魔咒向前疾馳，毫無阻礙地撞到了箱子上。

砰——

箱體染上一層焦黑，似乎提醒了裡面的傢伙該做什麼。骨白色尖刺倏地從箱內刺出，就像是剛出殼那樣，諾克斯將箱子劈開一道口子。

“好樣的！”弗蘭克又釋放了一道魔咒，口子裂得更大了。

“不，你不能這樣做！”哈利試圖阻止，卻被他的魔咒打飛出去。

隨著一次次猛烈的衝擊，板條箱很快就支撐不住了，諾克斯粗暴地從箱裡鑽出，撲扇著翅膀撞到弗蘭克懷裡，用頭蹭了蹭他的臉。

“幹得漂亮，諾克斯！”弗蘭克開心地笑了起來，手掌輕輕撫摸著那顆長滿尖刺的腦袋，全然不在乎掌心傳來的刺痛感。

接下來，只需要帶它到禁林裡，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就行了。事情到這，終於告一段落——

“火龍！你們居然在養火龍！”不適時的尖叫突然響起，弗蘭克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

“馬爾福？你怎麼在這？”哈利驚疑不定地問道。

“哈哈，你們完了！”馬爾福沒理會哈利的問話，他似乎陷入了某種狂熱的興奮當中，“私養火龍，你們所有人都會被開除的！”

“如果你敢去告密，”弗蘭克轉身看向馬爾福，高高舉起他的魔杖，“我保證，你會第一個完蛋。”

“你……你大可以試試！”馬爾福仍然不改語氣的囂張，只是身體卻很誠實地鑽回了塔樓裡。

“只要你敢動手，我就……我就……”他突然把魔杖指向塔樓底部，“我就衝下面放一個魔咒，所有巡夜的老師都能聽見。到時候你再看，到底誰第一個完蛋！”

“該死！”弗蘭克忍不住罵道，卻又一時沒有辦法，只好和馬爾福僵持在原地。

“你就是個懦夫，”哈利突然走上前，“只敢躲在老師身後的膽小鬼！”

“呵，隨你怎麼說，”馬爾福對哈利的挑釁並不在意，“反正你都要被開除了。”

“你只會告密，”哈利接著說，“上次的巫師決鬥你選擇告密，這次你又選擇告密，告密是不是你家族的傳統？”

“說吧，說吧，接著說，”馬爾福努力裝作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可他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陰沉了下來，“你就剩這點時間和我說話了。”

“讓我猜猜，馬爾福家族是怎麼攫取這麼多財富的？”哈利用朗誦般的語調說道，“噢，是告密，他們家族每一個人，都是隻會告密的奸詐——”

“閉嘴！”馬爾福突然怒吼一聲，失控般將魔杖指向哈利，但弗蘭克比他更先一步。

紅光像箭一般刺出，正好擊中他手腕。

馬爾福慘叫一聲，手中的魔杖打著旋兒飛出，落到了塔樓底下。

一直藏在角落的赫敏抓住機會，將魔杖對準他：“統統石化！”

他的手臂啪地貼在身體兩側，雙腿併攏，原地搖擺了幾下，便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馬爾福暫時學會閉嘴了。他的臉上依然維持著驚恐的表情，牙關緊鎖，只有眼珠還在眼眶裡亂轉。

“弗蘭克，火龍必須今天送走，”赫敏走上前說，“馬爾福已經發現了，你不可能瞞得住的。”

“是啊，”哈利附和道，“放手吧，對你和諾克斯都好。它是火龍，應該待在火龍保護區裡，而不是海格的小屋。”

弗蘭克沒有說話，只是低頭注視著腳邊的諾克斯。他的臉隱藏在陰影裡，看不清表情。

良久後，他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太好了！”哈利終於鬆了口氣，“把諾克斯送回箱子吧，等下會有人來接它的。”

諾克斯似乎意識到了將要發生什麼，它突然變得焦躁不安起來，圍著弗蘭克不停打轉，還咬住了弗蘭克的衣襬。

“乖，聽話，”弗蘭克拍了拍它的頭，以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柔語氣說道，“你必須要離開，這裡不是你的家，我也不是你的媽媽。”

諾克斯委屈地叫了一聲，最終還是鬆開了口，任由弗蘭克將它抱起，塞進板條箱裡。

它蹭了蹭弗蘭克的手指，突然鑽到箱子最深處，箱內傳來一陣翻找聲。

緊接著，它又探出頭來，嘴裡還叼著弗蘭克送它的石雕。

諾克斯將石雕放到弗蘭克手中，用腦袋輕輕推著他的手指，示意他小心收好。

弗蘭克笑了一下，從口袋裡取出象徵自己的石雕，將它遞給諾克斯。諾克斯開心地收下了。

“你這傢伙，聰明得不像一條火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