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戴上防毒面具，順著蜿蜒的石階還是慢慢向下。
路上的血跡肉眼可見的變得越來越多起來，卻一直不見屍體。
“為什麼要建這麼多狹窄又長的走廊，明明並不方便。”
楚河開口，似是詢問，又好像是自言自語。
“大概是因為信仰吧。”肖明輕觸一側的石壁，石壁看起來光滑的不像那個時代能達到的程度。
“你不覺得這種圓形的走廊結構很像蛇類的身子嗎？”肖明收回手繼續說道。
“是這樣的。”林懷抬頭看了一圈表示確實如此。
祁錦澤沒有接話，手電筒和油燈散發的光亮能照亮的地方十分有限，但是在光明之外的地方，祁錦澤靠著自己的夜視能力隱隱約約已經看到了盡頭的出口。
一路上都沒有什麼機關，隨著不斷前進，祁錦澤似乎還看到了門口似乎還站了一個人。
人影欣長，但是看不清臉。
祁錦澤回頭伸手拍了拍走在中間的肖明，三個人同時開始關注祁錦澤。
祁錦澤做了一個手勢，三個人不再更多地觀察周圍牆壁的特色，而是一同聚精會神的注意著即將到來的出口位置。
在祁錦澤的注視下，那人不知道為什麼轉身竟然離開了。
不知道為什麼，祁錦澤莫名的感覺那人有些熟悉。
祁錦澤打頭陣，他熄滅了手中的手電筒，藉著後面肖明和林懷發出的光源，一隻手按在腰間的長刀上，另一隻手摸著腰間的匕首，注意著周圍的環境。
因為夜視能力還好，一陣微弱的寒光飛快閃過，祁錦澤迅速反應拔出長刀格擋。
“鏘”的一聲，林懷手裡是油燈幫不上太多忙，而肖明手裡的手電筒迅速照向聲音的位置，楚河藉助光亮確定位置之後直接開槍，看到是活人還故意偏了一些，只想嚇唬嚇唬他。
而這一道手電筒的光，也讓祁錦澤看清了面前人的容貌。
他手上用力，將人推了出去，也虧那人反應迅速，躲開了子彈。
“自己人。”
祁錦澤聲音不大，卻恰好讓其餘三人聽到，於是楚河收起來手上的槍。三個人快步跟了上來。
一開始也不是他們不想，但是出任務最重要的是服從安排。
祁錦澤開啟隨身的手電筒，強烈的光照在那人臉上讓他有些睜不開眼。
林懷跑得最快：“隊長，這人你認識啊？”
祁錦澤將手電筒的光亮下移一些沒有太過晃眼，面對林懷的疑問也就是點了點頭，收起刀，便直接問眼前人：“你怎麼在這？”
那人也只是看著祁錦澤沒說話，看得出來還有些戒備。
看著眼前的人，祁錦澤在他眼裡看不到一絲絲隱瞞，就好像真的只是從來沒認識過。
“肖明。”
“隊長。”
肖明突然被cue馬上壓低手電筒湊上前：“隊長有何吩咐？”
祁錦澤看了他一眼沒搭理他的怪腔，而是直接問道：“東北張家，知道的都說出來。……尤其是像這種類似失憶的。”
上次祁錦澤回去之後本來想問問的，但是家中長輩似乎都有些迴避，而且他只是一個普通小輩，沒有過多的許可權去查閱更多的資料，那事便也就擱下了。
肖明雖然不太明白，想著可能是因為這人是張家的人吧，便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源於東北長白山的張姓大族，張家和祁家一樣，嫡出血脈麒麟血，只有繼承麒麟血的人才能成為家主，家主統稱張起靈。”
……張起靈？
“至於失憶……我聽說這是血脈伴生的缺陷，叫做失魂症。通俗的理解，就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失憶一次。”
肖明說完，楚河和林懷已經將周圍勘查了一圈，這個石室空間很大，在另一側有一群昏迷不醒的人。
祁錦澤看著眼前的人本來還想說些什麼，那邊楚河留在那裡看著那些人，林懷便小跑著回來跟祁錦澤彙報情況。
“隊長，那邊有一批人，還活著，只是昏過去了。”
冷兵器相碰都沒能將那些人驚醒，只能是昏迷。
祁錦澤默了一下，對林懷說道：“不要摘面具，你回去和楚河一起先看著那些人，肖明，你會一些醫術，你和他們一起，我一會就過去。”
肖明目光在祁錦澤和對面的人之間遊離的幾圈，最後還是點了點頭跟著林懷去了石室的另一側。
祁家和張家立場相悖，祁錦澤現在的許可權還不能知道的更多。
想了很多，祁錦澤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這時候的他還沒有留頭髮，他煩躁的抓了抓頭髮，最後開口道：“過去看看吧。”
他知道以張起靈的性子，他若是不想開口怕是一句話也問不出來。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張起靈和那些人應該是同行的。
一直到祁錦澤走近，肖明才靠過來，指著其中一個人說道：“隊長，你看那個人，是不是很像咱們之前在馬山救出來的小黑子。”
祁錦澤看了一眼，沒說什麼，而是話鋒一轉，問道：“這裡面有你認識的嗎？”
肖明囁喏了半天，直到祁錦澤睨了他一眼，他才說有。
還好，祁錦澤不好直接問，但是看肖明這反應，肖家那兄弟倆應該是在這裡面。
……至少，也有一個。
“所以這些人情況怎麼樣？”
“生命體徵正常，”肖明看了一眼那邊的張起靈，老實的說道，“全部都是被敲暈的，應該是中了幻覺後的無奈之舉。”
一共能有十多個人，直接帶回去完全不現實。
“肖明，林懷，你們兩個和這位張家小哥一起留下來守著這些人。這小哥是守著這些人的，不會和你們起衝突。”祁錦澤吩咐道，“若是還出現之前那樣的襲擊，林懷你試一下訓岐術，試探一下那些到底是什麼生物。”
“好。”林懷應道。
訓岐術便是祁家的停屍之法。
祁家不像張家那樣森嚴，但是林懷能學訓岐術也是因為林懷的母親的祁家的人。
祁家的規矩，有，但不多。
“肖明，你跟著我們也沒用，就留守這些人的情況，如果醒了若是清醒的情況便盤問一下之前的經歷，若是還是不清醒就綁起來，到時候也方便牽出去。”
“好。”
最後祁錦澤看向楚河：“楚河，你和我一起，再探一遍回去的路，看看能不能將入口的石門開啟，若是可以，你便直接在那裡守著。”
楚河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隊長，這樣安排你最後一個人會不會太危險了。”
祁錦澤拍了拍楚河的肩膀：“沒關係的，況且一旦我們打不開那扇石門你在門的另一側也可以幫我們開啟，你擔心我還不如擔心你自己在那邊才是不要遇到意外才好。”
楚河還想說些什麼，但是看著祁錦澤已經出發的背影，猶豫了很久還是默默地揹著槍跟了上去。
目送兩人離開，肖明才轉身重新看向那坐著的一排人。肖明猶豫了一下還是先用包裡的繩索將幾個人的手綁在一起。
如果他們醒過來之後還清醒再給他們鬆綁，不然等他們醒了之後再想辦法將他們綁起來就增加了很多困難。況且不知道那張家人，隊長的熟人身手如何。
他和林懷都沒有太多的戰鬥能力，特別是他，真要來了怪物，唯一能打的就是那個張家人。
不過祁錦澤不是閃開而是拔刀去擋，這人應該還是有些水平的吧。
這邊祁錦澤和楚河一起沿著原路返回，一路上並沒有出現什麼意外，兩人順利的回到了石門處。
楚河摸索著石門邊緣試圖找到機關，若這單純的就是一扇單向石門，那隻能選擇暴力炸開。
只是不知道這石門到底有多厚。
祁錦澤的思想卻完全飄遠了，他更想知道當初開啟石門後意外出現的怪物到底是哪裡來的。
“隊長？”楚河的一聲隊長將祁錦澤的思緒拉了回來。
“怎麼了？”祁錦澤看著楚河問道。
“當時隊長過這扇門的時候注意到這扇石門的厚度了嗎？”
楚河依舊摸索著門上若隱若現的紋路，試圖找出機關，但是好像並沒有。
甬道狹窄，楚河和祁錦澤也只能一前一後的站著。
祁錦澤思考了一下：“不算厚，但是石門應該是夾層的，裡面放了別的材料，導致我第一次的時候差點沒有發現這後面的空的。”
這邊二人還在考慮要不要使用最原始的方法用炸彈將門炸開，眼前的門自己就慢慢的升了起來。
隨著石門的升起，祁錦澤敏銳的發現身後響起了拖沓的聲音，就像人走路卻抬不起腳一樣。
祁錦澤一下就想到了之前的那種怪物。
短暫的做了思考後，祁錦澤讓楚河面朝自己蹲下，借力從楚河肩膀上越過去，面對石門。
而後楚河站起身掏出槍扣動扳機隨時準備對準未知的黑暗中可能出現的怪物。
相對於石門後立刻撲面而來的危險，楚河用槍單點對擊實在是佔不到優勢，所以將面背後長長走廊中的對手交給他。
而祁錦澤用長刀面對貼臉的怪物更容易立刻做出反應，更加便捷。
他們唯一的光源只有二人腳下的油燈。
眼看著石門緩緩升起，拖沓的聲音也越來越近……
隨著一聲槍響，周圍的一切似乎都被喚醒。
那些原本沉睡著的人一瞬間全部被喚醒，肖明立刻拉過繩子的兩頭將他們圈在繩子裡面防止他們掙脫束縛到處亂跑。好在他們只是醒了過來，但是並沒有什麼過多的行為。
在那些東西剛剛出現的時候林懷就拿出瓦壎開始吹奏，但是並沒有太大的作用，那些身上掛著蛇的骷髏似乎只是猶豫了一下，林懷的樂聲便不再對他們有任何影響。
林懷不斷變換著曲子的節奏但都無濟於事，最後只得掏出手槍，給拔刀開始戰鬥的張起靈提供掩護。
看著那些東西，林懷很快就斷定控制著這些東西的便是纏在骨頭架上的蛇，這些蛇控制著這些怪物的行為舉止。
樂聲實際上是對這些蛇沒有作用。
張起靈揮舞著長刀靈活的穿梭在那些東西中間。
手起刀落。
祁錦澤一刀劈開了迎面撲上來的怪物。
但這次不再是纏著蛇的骷髏，而是身上掛著些許肉的走屍。
而站在身後與他背靠背的楚河也是槍槍爆頭。
門後的怪物並不多，祁錦澤砍死三兩個便順利的到達了門的另一側。他將長刀橫過來卡住兩側的石頭按鈕。
“楚河！”
祁錦澤喊了一聲，楚河聞聲抱著槍後退到了門的另一側。
隨後祁錦澤取下長刀，與楚河對視後，趁著石門還沒完全落下又鑽了回去。
楚河沒有鬆懈的時間，這扇石門是單向門，他背靠著石門，藉助微弱的燈光仔細的觀察著另一側的情況。
毒霧不知道散沒散去，他臉上戴著的防毒面具一直沒摘。
隱隱約約，他可以看到對面漆黑的空間中隱隱約約的羽蛇蛇身。
祁錦澤握著長刀，藉助著自己的夜視能力在狹窄的走廊中快速移動。
路上有許多被擊倒的屍體，那些東西很明顯的隨著祁錦澤返回的路上骨頭上粘連的血肉越來越少。
張起靈抬手一刀插進一個怪物的腦殼裡，確認東西死絕了迅速拔出刀回身，鋒利的刀鋒從祁錦澤一側擦著過去，從那怪東西的左眼窩進去刺穿腦殼。
祁錦澤身子一偏，拿起刀從張起靈身側俯身起步刺穿最後一個怪物的胸膛。
結束後祁錦澤拔出刀擦了擦，隨後收入刀鞘轉身拍了拍張起靈：“看不出來，咱們還蠻有默契的。”
張起靈沒說話，只是沉默的也收起刀，乖巧的站在一邊。
肖明和林懷已經一人拿著繩子的一頭，站在那頭等著自家隊長的吩咐。
祁錦澤見張起靈似乎沒有開口的打算，便走到肖明他們那裡：“人數對嗎？”
肖明搖了搖頭：“比之前村長提到過的人數少了三個。”
沉思片刻，祁錦澤看向林懷，林懷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些東西由蛇控制，樂聲對這些蛇類沒有作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