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且拋開這些問題不談,祁錦澤將柱子上的那些符號辨認後記錄在紙上交給了肖明。
肖明接過三個人遞過來的紙,嘴裡叼著手電筒,將四張紙和自己的本子一起在地面上攤開,開始辨認區別這些符號。
林懷拿著油燈在肖明身邊守著,為他照明。
祁錦澤和楚河則繼續四處檢視是否有其他的機關可以觸發。祁錦澤面對著面前的這根柱子思考了一會兒,總覺得好像遺漏了什麼關鍵的線索。
於是,他轉身退回到他們下來的地方。當時因為整體的洞口狹窄,一個人下來之後就要趕緊為另外一個人讓出地方,所以他並沒有仔細觀察這個狹小的空間,所有人下來之後注意力也都被集中在了相對寬闊的石階上。
祁錦澤站在僅能容納一人的小空間中,對三面牆壁都敲了敲。但僅靠回聲判斷三面都是實心的,背後並不存在空間。
就在齊錦澤以為什麼都沒有發現的時候,他正對面的牆壁突然傳出扣扣的幾聲,就彷彿對面有人與他一樣正在在敲擊著牆壁回應他。
這是一個意想不到的發現。
他迅速開始摸索牆壁四周,檢視是否有類似於門縫的存在。人能進去就證明這個地方一定是通的,背後一定存在空間。
祁錦澤在正對面的牆壁沒有發現任何機關,但是發現在牆壁與牆壁的連線處卻存在一定的縫隙。
祁錦澤開始向左右兩側的牆壁探索,果然在左手邊的牆壁上發現了機關。
這個機關的巧妙之處在於很小的力道並不會觸發它。一個人接一個人順序的下來不會與四周的牆壁發生碰撞,所以不會觸發機關;但如果一個人站在這裡,同時另一個人也下來了,站在這裡兩個人相互擠在一起,就會觸發牆壁上的機關。
祁錦澤使出全身力氣去推動石磚,石磚機關最終被觸發,對面的石門緩緩的升起。
但是手電筒的光亮照進去卻沒有任何發現,只是一條一樣極窄僅容一人透過的狹窄道路。
這讓祁錦澤感覺有些奇怪。
機關的發現,開啟另外一個空間無疑是一個突破口。
但他沒有立刻進入,而是轉身去找他的隊友。
“肖明研究的怎麼樣了?”
“隊長,雖然我不知道這句話具體代表著什麼意思,但是我確定四根柱子上的話和石座下面鐫刻的文段是同樣的意思。”
肖明說完便拿起本子抬頭望向祁錦澤。但是他卻好像見到了什麼不該見到的一樣,瞬間變得驚恐起來。
這不是一個訓練有素的人該出現的反應。
而守在肖明身邊的林懷抬頭望向祁錦澤的那一刻,也露出了相同的表情。
祁錦澤有些疑惑,內心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倒是楚河發現這邊的動靜之後,從柱子後面探出頭看向祁錦澤。他有一瞬間的呆滯,隨後掏出匕首朝著祁錦澤就開始攻擊他。
祁錦澤顯然還沒有想明白髮生了什麼,但是也不能攻擊隊友,只是下意識的拔刀擋住了楚河的攻擊。
但楚河顯然沒想到對方會如此靈活的躲避他的攻擊,抬手便從腰間掏出手槍,他本不想浪費子彈。
這倒是嚇了祁錦澤一跳,他眼疾手快的控制住楚河,將他制服壓倒在地上,然後有些不明所以的出聲詢問:“你們怎麼了?”
肖明是沒有戰鬥力的。肖明的價值全都體現在他的腦子上,但是並沒有太多的戰鬥技巧。
林懷看到楚河被制住,連忙起身掏出隨身的手槍就對準了祁錦澤。
祁錦澤這下更困惑了,到底是什麼情況?
可是此時此刻他卻聽到了和他一樣卻不來自於他的的聲音,那個聲音說:
“快開槍打死他。”
他就是再厲害的高手,也不可能徒手接子彈。在大腦宕機了一瞬間之後,祁錦澤迅速做出反應,他放開被壓在地上的楚河,迅速向旁邊躲去。
順利躲開了林懷的一枚子彈,同時他也開始尋找聲音的來源。
他看到了一個渾身長滿野草的,人不人,蛇不蛇,好像有無數條小蛇糾纏環繞而支撐起的一副骨頭架子站在那裡。
那人發出了和他一樣的聲音:“我在對面發現了另外一個出口,這個怪物就在那裡突然竄了出來,快抓住他!快殺了他!”
就算他再笨,此時此刻也反應過來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不過這怪物倒是個聰明的。
它應該確實就是從那扇牆後面鑽出來的。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在自己的三個隊友眼裡,它才是他,他成了它。
挨槍子了可不是鬧著玩的,祁錦澤敏捷的閃避到巨大的石像後面,因為他不擅長使槍,所以他身上沒有帶手槍,只有隨身攜帶的長刀。
眼看著距離他最近的坐在地上正準備爬起來的肖明,祁錦澤直接衝了上去抓住肖明就把他扯了起來擋在身前,掏出隨身的匕首以此要挾到其他人。
林懷和楚河他是真開槍啊。
特別是楚河那個準頭,好幾下都擦著他過去,要嚇死了快。
好在祁錦澤心理素質比較強。
肖明被這突然的變故也嚇蒙了,不過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順從著要挾他的怪物,慢慢的前進。
他是沒有能力反殺的,祁錦澤挾持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可能被反殺,唯獨肖明不會。
肖明只有被宰的份。齊錦澤默默的在內心裡說著得罪了兄弟,一邊挾持著肖明前進。
那個他人以為的“祁錦澤”還不斷的叫囂著:“快殺了他!快殺了他!現在不殺了他,他一會就會殺了我們!”
其他人卻好像被蠱惑了一般完全沒有意識到這般蹩腳的表演有什麼問題,而是紛紛舉著槍對準祁錦澤。
眼看著越來越近齊錦澤一把猛的將肖明往前朝著楚河的方向推了過去,然後一個閃身衝上前也管不了那怪物究竟有多噁心,拽住它一匕首插向它的腦殼,然後拉起怪物擋住了林懷射向自己的子彈。
隨後一個閃身,後退到楚河身邊。林懷的槍法不如楚河,若是楚河開槍打他,祁錦澤怕是九條命也不夠用的。
楚河接住被推過來的肖明,正想開槍,只見祁錦澤俯身衝了過來,雙手在身前一把抬起楚河拖著槍支的手,這一子彈就射到了天花板上。
隨後再次以同樣的套路,祁錦澤再次將楚河控制住,壓在地上。
梅開二度。
楚河覺得受到了極大的侮辱,但是他確實技不如人,近戰打不過對方是事實。
祁錦澤搶走了楚河手裡的手槍,他用膝蓋壓著楚河,然後熟練的扣動板機,對著地上還在扭曲爬行的怪物,崩崩就是兩槍。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其他人都被精神控制,反而反應慢了許多。
就那樣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眼中的“祁錦澤”崩崩兩槍被打死。
隨著一條一條的蛇被打死,那堆鬆散的白骨失去了支撐,便癱倒在那裡。
幾個人也頓時就昏了過去。
齊錦澤站起身,將三個人拖到一起,靠在牆邊安頓好。然後便開始觀察石室的變化。
一定是在他觸動牆壁機關的同時,石室中有連鎖機關被觸發,但是這三個人都沒有察覺到,才中了幻覺。
而祁錦澤沒有中毒是因為白澤血的加成下,他本身就不容易受到毒素侵害。
但是他的眼不是尺,在與印象裡的石室對比了全部對比一遍之後,他發現最中間巨大的石像的嘴微微張開了一些。
石像原本是高昂著頭顱,嘴部閉合,但吐出蛇信子。如今卻是微微張開了一些。
祁錦澤掏出打火機放在蛇嘴邊上,果然有氣體的流動。
毒素還在不斷的釋放,這就證明此地不宜久留,得趕緊離開。
對於石室中還沒有被觸發的機關,祁錦澤沒有猶豫,拖著三個人依次到了另一個出口處。
狹窄的通道,齊錦澤毫不猶豫的將三個人,一人一腳踹了進去,然後自己跟上。
祁錦澤本來想溫柔一點,一個一個背進去的,但是想了想,他進去了,這石門要是關上了,那剩下的兩個人怎麼辦?
所以只能不溫柔的對待他們了,先說好,這裡面可沒有公報私仇的成分。
對面依舊狹窄。猶豫了一下,祁錦澤最後想了個辦法,將一個人的腰用繩子綁住,綁在前面一個人的腳上,然後祁錦澤再拉著最前面的人,拖著三個人不斷前進。
道路狹窄,僅容一人通行,他又不可能一個人揹著三個人。
揹著一個,拖著另外兩個明顯的對另外兩個人不太公平,要知道他可是端水大師。
就在四個人都透過石門都進入了狹窄的甬道之後,身後的門果然如祁錦澤的料想的那般應聲落下。
而就在石門落下後不久,原來的石室中,四根石柱分別朝不同的方向轉動不同的角度,隨著齒輪的轉動圓形石室的周圍,一道道石門升起,從中竄出來了許多小蛇。
小蛇檢視一圈無果後,他們將那一堆白骨和死蛇的屍體拖入石門。
而後石門再次降落,石室再次恢復到什麼都不存在,什麼都不曾發生過的整潔的狀態。
石門後,祁錦澤拖著三個人不知道走了多久,才到了一處相對寬闊的地方。
隱隱約約,似乎還有水滴的聲音。
祁錦澤雙手都拽著繩子,沒有手電筒他僅能靠著自己的夜視能力判斷四周的情況。
確定這個新的石室暫時沒什麼危險,祁錦澤將三個人拖到牆邊安置好,然後開始例行每個人喂一點血。
喂完血祁錦澤站起身纏繞完手上的繃帶便拿出手電筒開始觀察石室的環境。
這邊反倒是像一個天然溶洞,另一側還有一條地下水流經的暗河。
這裡應該只是探索途中意外經過的天然溶洞,可以用來做暫時的休息場所。
但沿途越來越多的血跡卻讓祁錦澤的心愈發沉重。
這不是一個好兆頭。
祁錦澤看著滿地血跡的下一段走廊,決定等那三個人醒過來再說。
不過之前的一具白骨。
雖然沒有上前仔細檢視,但是看骨頭的色澤應該是剛死不超過三年,這裡建好之後應當是幾百年甚至上千年都沒有人再次進入,那白骨只能是幾個月之前的那批人的。
祁錦澤坐回到楚河旁邊,從袋子裡掏出水壺補充水分。
又過了能有小半炷香的時間,三個人才慢慢醒過來。
肖明看到在一旁閉目養神的祁錦澤以為他死了,趕緊湊上前,過去了又不敢靠近。
他的記憶還停留在祁錦澤被會用槍的怪物崩崩兩槍給打死了。
楚河明顯就鎮定許多,林懷介於兩者之間。
就在肖明想要去探祁錦澤鼻息的時候,祁錦澤默默地睜開雙眼。
哦天哪,還活著,是活的祁錦澤!
肖明拉過祁錦澤激動的搖晃著,嘴裡還碎碎念著你沒死你竟然沒死太好了你沒死。
祁錦澤嫌棄的將肖明推開卻沒成功,開口道:“動動你的腦子,死的根本不是我。”
肖明回憶了一下事情的經過便發現了端倪,回頭看向楚河和林懷,顯然那兩個人已經比他快一步反應過來。
肖明不好意思的站起來補充道:“我就說嘛,那怪物怎麼能有小錦爺這般身手呢哈哈……”
祁錦澤站起來,經過肖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涼涼的說到:“也多虧了你比較菜,不然我真可能被你們打死。”
肖明感覺祁錦澤在罵他,但是又感覺他好像還是有點功勞……
越過肖明,祁錦澤也拍了拍林懷錶示不用介懷,到是走到楚河面前不輕不重的給了他一拳:“還得是你啊楚河,槍法是真的準,差點被你打死。”
楚河陷入了和肖明一樣的境地不知該如何開口。只有林懷箇中間水平在那幸災樂禍偷著樂。
三個人交代完,祁錦澤對三個人開始說明現在的處境:“剛才那種怪物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到目前為止我們只遇到了一次,根據白骨的色澤以及現下這個溶洞的血跡來判斷,基本上確定就是幾個月前下來的人遇害了。”
四個人來到了血跡最多的地方,祁錦澤接著說:“你們看,這裡的血跡順著石階繼續一路蜿蜒向下,我們還要繼續前進。為防止還會出現毒素汙染,我建議各位帶上防毒面具。”
那個年代防毒面具不好弄到手,那是東海祁家不容易弄到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