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整個人直直的摔了下去,摔得祁錦澤感覺自己後腦勺痛得要死。

一直被祁錦澤護在懷裡的少年倒是沒摔著,正準備起身被祁錦澤的眼疾手快拉住雙臂整個人又倒了下來。

少年看著被鉗住的雙手微微皺眉。祁錦澤這樣拉著他他沒辦法起來祁錦澤也只能一直躺著。

“你是誰?就是你們一直跟蹤我們?”

少年沒說話,一直致力於掙脫開祁錦澤的束縛。但到底祁錦澤是個成年人而眼前人還僅僅只是個少年。

嗯……少年和成年之間?

不管了,反正差不多就是了。

少年看著他沒說話,直接腿上使勁就站了起來,祁錦澤一個不注意就被拉了起來。

好傢伙,年紀看著不大力氣倒是不小。不過祁錦澤手上抓的牢靠是一點也沒鬆手。

“喂,你還沒回答我呢……!”

祁錦澤小時候尚且不算冷漠的性格在祁家人的照顧下恢復的很好,雖然有的時候話很少但是還算開朗。

但是和他對手的青年就不一樣了。

青年看他似乎不準備鬆手,直接一拳就揮了過來。都是練過的,祁錦澤看得出來他並沒有使全力。幾招下來青年也沒有擺脫祁錦澤的牽制,手腕還是被牢牢抓著。

兩個人這樣手拉著手一來一往看起來反而有些滑稽。

這下青年不掙扎了,老實的站好了,看著祁錦澤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喂,說句話啊,你為什麼要來這裡啊?”

祁錦澤也不想一直拽著他,但是真的怕一鬆手這人就跑了。而且這座祖墳祁錦澤也不是很熟悉,這也是他第一次下墓,萬一出了什麼意外這青年怎麼辦。

青年看著被拉住的手腕似乎放棄了掙扎:“來找東西。”

“找什麼東西?”

“重要的東西。”

“……”

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你一個人下墓就不怕遇到危險有去無回嗎?”

“不怕。”

祁錦澤默默扶額,現在和其他人也走散了,也不知道這裡是哪,以及剛才的聲音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著安分的青年,祁錦澤開口:“我可以鬆開你,但是你要跟緊我,這裡很危險知道嗎?”

“你很熟悉?”青年問道。

“……我也是第一次。”祁錦澤無奈的說道,“但這是……我們家的祖墳,我肯定比你瞭解。”

說著祁錦澤就鬆開了青年的手脖子,活動活動自己的手腕:“你叫什麼名字?”

結果青年沒搭理她自顧自的開始觀察周圍的環境。祁錦澤氣不打一處來就在旁邊看著他,結果看著看著就發現這小子不簡單。這手法一看就是練過的。

對此祁錦澤也微微正視起來,開始打量周圍的環境。

祁家的祖墳按照正確的路線是不會遇到危險的,但是祁錦澤現在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已經偏離了正確的路線。他仔細的觀察之前轉動讓它們進入這個空間的牆壁,卻沒有在上面發現任何血跡。祁錦澤看著自己被劃破的手指,究竟是怎麼回事?

旁邊的青年卻已經開始尋找出去的方法。

祁錦澤順著石壁開始檢視向外延伸的壁畫紋路,卻發現紋路完全相符,就好像原本就應是這樣的一樣。祁錦澤仔細回憶著在牆壁另一側的紋路,每一條紋路也都是通路。祁錦澤向後退了幾步,試圖讓整面牆壁一起呈現,卻突然聽到了之前的聲音。

白澤……白澤……白澤!

最後一聲祁錦澤身體甚至下意識的繃緊了一下。

他環顧四周,卻沒有發現任何異樣,倒是那個青年站在一面牆壁面前不知道在搗鼓些什麼。

祁錦澤穩了穩心神走到青年身側:“有什麼發現嗎?”

“嗯。”

同時,那青年抬起手放在牆壁上:“這裡,手印。”

待到青年將手拿開,祁錦澤看著那塊石磚,將手覆在手印上,食指與無名指用力,隨後是中指,最後是大拇指和小拇指,祁錦澤手上巧勁,成功用歸初手觸動機關。一側的石門緩緩升起,露出了裡面望不見盡頭的漆黑一片的臺階。

默契的,兩人都沒有立刻走進去。

懸魂梯。

祁錦澤以前聽家裡的長輩提到過懸魂梯,傳統懸魂梯只有二十三階,但是祁家老祖先對傳統懸魂梯進行了改造,所以祁家祖墳若是出現懸魂梯那一般就是四十六階加強版,比傳統的懸魂梯解法難了一倍。

但是祁家人的法子,自然有祁家人的解法。只是祁錦澤從來沒實踐過。若是自己一個人祁錦澤反而沒什麼顧慮,但是帶著一旁這個小啞巴……不過也沒有別的路了。

但是小啞巴並沒有直接進去卻是有別的原因,看著祁錦澤猶豫小啞巴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這間房間的四壁都是空的,除了咱們進來的那面牆壁以外,其他三面牆都是空的。”

祁家的機關都是一樣的,祁錦澤能開啟這面牆就一定能開啟另外兩面。

祁錦澤懂這小啞巴是什麼意思。

這扇門是正對著入口的,門的後面一般就是墓葬的前室,兩側一般是耳室,放著一些陪葬品。小啞巴的建議是直接從這扇門進去進入前室繼續前進,當然祁錦澤是門鑰匙,如果他願意,也可以先開啟兩邊的耳室看看。

祁錦澤想了想,再怎麼樣也是自己的老祖宗,檢查檢查聲音來源就好了,放陪葬品的耳室也沒有進去的必要。

“不用,直接進吧,這是祁家的機關,你不會解,跟好我。”

說著祁錦澤就已經先行進入,小啞巴倒是聽話的跟在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祁錦澤進去的快,在臺階上倒是一步一步走得很慢,仔細觀察著周圍前輩們留下的記號。四十六階臺階並不算太多,卻足以讓外行人兜幾百圈出不來。

走一段路,祁錦澤就回頭看看小啞巴跟沒跟上,最後乾脆就直接拉著小啞巴一步一步往前走。祁錦澤不管什麼時候,不管性格如何轉變,都還是很在乎活著的人的,這一點不管經歷多少祁錦澤都一直保留著。

臺階是向下延伸的,祁錦澤看著牆壁上出現的月牙形記號,每一處的月牙都融合在壁畫之中體現著祁家接受白澤傳承及之後一段時間的輝煌,以及歷代家長的豐功偉績。短短四十六階臺階,讓祁錦澤足足走了能有多半個小時才終於走到盡頭。

祁錦澤看著面前的牆壁和一側乖巧站著的小啞巴感覺自己還是學有所成的,於是摸索著開始嘗試開啟面前的牆壁。

牆壁上的紋路和門旁邊的花紋以及兩側的牆壁是連在一起的,一隻栩栩如生卻四不像的四足生物,大概就和祁錦澤印象裡的白澤一致。白澤的頭高昂著,頭頂有一顆圓形的珠子,向周圍射出光柱。

因為是牆上的浮雕,祁錦澤還不太有經驗,不過推測應該是這樣的。祁家的先祖就是接受了這顆珠子裡所包含的力量才擁有白澤血脈的,至少家裡的長輩也是這麼說的。

祁錦澤在牆上並沒找到門縫,卻發現圓珠子一般的石雕周圍有縫,便開始觀察牆壁上的石雕。小啞巴站在一邊看了一會注意力便轉移到了兩邊的石壁上,花紋浮雕一直延伸出來,卻在最外邊匯聚成一個圓圈,小啞巴抬頭看向頭頂,果然是連在一起的。

那關鍵的就是位於大圓中心的小圓了。

雖然途徑不一樣,但是兩個人最後都想到一起去了。

祁錦澤試了一下發現石雕並不能摁進去,便嘗試其他方法,結果竟然將石雕整個轉到上面露出了被擋住的正好容納伸進去一隻手的一個小洞。

祁錦澤正準備將手伸進去,卻被一邊的小啞巴拉開。小啞巴將自己的手伸了進去,祁錦澤在一旁好奇的看著,既然是祁家的機關,那用祁家的方法便一定能解開,這小啞巴是在擔心自己嗎?不過這小啞巴應該是打不開才對,說不定還可能觸發機關,不過……看著小啞巴胸有成竹的樣子,祁錦澤壓下了想要攔住他的衝動。

祁家的老長輩說過,這世界上能破開歸初手的只有一種。

東北張家的雙指探洞。

咔嚓一聲,門就開了。

祁錦澤雖然震驚,但也確定了這個人就是東北張家的人。

張家的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還是隻身一人出現在祁家的祖墳。張家守得是青銅門,也算得上是一個守墓家族,不過祁錦澤對別家的資訊還了解得非常少。當時會聽說張家也是因為張家的雙指探洞可以解開祁家的歸初手,所以見到張家的人要格外警惕一些。

這也是祁錦澤第一次見到活著的張家人。

看著緩緩開啟的大門,祁錦澤有好多想問的問題,但是看著小啞巴回頭看著他的目光,不知道為什麼,祁錦澤覺得還是以後再問吧。

突然就感覺有一點問不出口。

前室的空間明顯就要大上許多,映入眼簾的是中間巨大的水池以及周圍琳良滿目的陪葬品。

整個前室是圓形的。傳說白澤出於東海,所以中間這個圓形的水池裡裝的便是傳說中的東海水。

不過祁連山距離東海沒有十萬八千里也遠得很,祁錦澤感覺這大池子裡裝的都是東海水是不太有科學依據的。

池子的中間有一個圓形的站臺,上面是一座三米高的白澤青銅像。

只見白澤青銅像是從天而降的姿勢,兩隻前蹄落在石座上,後蹄懸空,腳下踩著祥雲。

整個青銅像可以說是相當氣派的,只是青銅像低著頭,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祁錦澤將手電筒照過去,卻在青銅像的下方看見了一個人影。

猶豫了一下,祁錦澤確定那就是一個人影。舉著手電筒,祁錦澤就打算走過去。不過步子剛剛邁出去,就想到了小啞巴。

祁錦澤回頭看著小啞巴,小啞巴站在原地,手電筒照向四周,不知道在觀察些什麼。

猶豫了一下,祁錦澤還是決定先自己過去看看。

這尊青銅像說奇怪也不奇怪,說不奇怪似乎又感覺有點突兀,而且青銅像下面明明就是一個人影,看起來也不像人死後坐化出來的白骨。

越走近,祁錦澤的腳步反而放慢了。手電筒的燈光照在那個人影身上,他的服飾和現在的人也有很大的差別。

祁錦澤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

他感覺那個人好像動了一下,但是又不確定。

不過很快他就確定了,伴隨著細微的骨頭摩擦的聲音,那所謂的人影竟然轉頭看向了祁錦澤,由於整個頭呈現180度的轉動,許久沒見到神奇生物的祁錦澤還是微微被嚇了一跳。

不過很快就冷靜下來了。

那所謂的人影緩慢地爬了起來,彷彿只要碰一下隨時就會散架一半。祁錦澤站在那裡等著這個人站起來。因為那個人身前帶著的吊墜和祁柯望還有小阿願帶著的一模一樣,是祁家嫡系才能擁有的吊墜,算是身份的證明。

所以這個人不僅是祁家人,還是嫡系,擁有純正的白澤血脈。

家裡的前輩跟他講過,歷史上維護祁家古宅的隊伍只有一支有祁家嫡系參與,也只有那一支隊伍,進了古墓就再也沒出來過,後來派人去找,所有人的屍體都找到了,只有嫡出少爺的屍體不見了蹤影。

說來也是邪乎。

這麼看著,確實邪乎。

不知道為何,祁錦澤看著那人緩緩直起的身子,身上的肉都逐漸充盈了起來,而那人身後的青銅像也變得似乎擁有了生命,睜開了一雙青綠色的眼眸。

那人雖然肉體開始充盈,卻渾身開始往外滲血,並且一步一步的朝著祁錦澤走過來。

慢慢地,把自己走成了一個血人。

祁錦澤感覺,這人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在往外滲血,一雙空洞的眼睛卻彷彿是在求救。

真是毫無根據的感覺。

不過,這人活不活死不死的,果然還是直接幹掉好一點吧。

想著,祁錦澤拔出腰間的佩刀。這把刀是家裡的一位老前輩當初的佩刀,老前輩死後沒有將佩刀帶走。

祁錦澤一直沒有趁手的武器,這把佩刀留著也無用武之地,便給了祁錦澤。祁錦澤帶著這把刀也快有一年了,已經算得上是比較默契了。

但那不死不活的人確實出乎意料的靈活,別看馬上就要散架了一般的樣子,卻靈活的躲過了祁錦澤的幾次攻擊。

祁錦澤對自己的水平還是有些自知的,這東西能靈活的躲過自己的攻擊,有些不符合常理。

想到這裡,祁錦澤一個閃身靈巧的繞過了那東西奔向後面位於池子中間的青銅像,這一看祁錦澤微愣了一下,青銅像已經完完全全活了過了,四足著地看著兩人的對戰。

兩隻前足中間,小啞巴站在那裡。

看著小啞巴,祁錦澤心下一凜,壓低重心便快速衝了過去,一刀插進小啞巴的胸膛。

但是意外的,對於祁錦澤來說卻是不出乎意料的,周圍的場景如同玻璃一般破碎,露出了原本的景象。

祁錦澤的刀子插在那乾屍的身體裡,直接穿透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