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老佛爺?”胖子發出疑問,我也一樣疑惑的看著瞎子和小哥。

小哥一如既往的沉默不語,倒是黑瞎子口快:“人家老佛爺是守墓圈兒的老佛爺,和咱們這種專門下墓搞破壞的可不是一路人。那道上誰見了老佛爺都得禮讓三分,想讓老佛爺出山比登天都難。你們倒是有本事,不僅出山了還是和你們一起來下墓的。”

“就那小白臉兒?”胖子滿臉不解的驚歎。

黑瞎子看了他一眼一把摟住胖子的肩膀:“胖子,我跟你說,你這仨兒字要是讓人家道上的人聽見一人一口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你。”

“真的假的,那小白臉兒看起來比天真還年輕。”

黑瞎子不輕不重的給胖子來了一下:“還小白臉兒還小白臉兒,祁家在守墓圈兒那是龍頭,祁家說二就沒人敢說一,而且祁家東海分支超級超級超級有錢,拿錢也能砸死你。人家老佛爺一身本事,隨便拿出來點你都能連渣渣都不剩。”

“不信,哪有這麼玄乎,胖爺我可不信他這麼厲害。一個守墓的,最多也就是讓粽子安分一點,就那細胳膊細腿兒的,能有多厲害,還不是投胎投的好。”

胖子摸了摸被敲的腦袋有些不服。黑瞎子似乎也不打算再理會胖子的叫囂而是轉過來問我怎麼找到並說服祁錦澤同行的,這事二爺知不知道。

我實話實說:“是祁錦澤自己找過來的,當時有一份古籍被人送到我們店裡,隨後就有幾個外國人過來,以黑金古刀為報酬要求我們三個下墓尋找一顆琉璃珠,讓我們途中與他們的人會合,他們的人沒見到幾個,卻遇到了祁錦澤。”

黑瞎子聽了我的話接著說:“我是跟著花兒爺一起下來的,我不知道花兒爺為什麼想下來,但是花兒爺給了我豐厚的報酬。”

說著,黑瞎子露出了他那標準的商人嘴臉。

休整片刻,我們四個人就重新出發,如果祁錦澤和小花他們安全前進的話,我們應該會在岔路口會合。我們步行了大概有十分鐘左右,我們四個人手裡所有的手電筒就都滅了。

……

另一邊,祁錦澤一頭從水裡鑽出來,爬上了岸。黑色的緊身衣勾勒出他完美的身材。

解雨臣在臺子上將祁錦澤拉上來:“下面情況怎麼樣?”

祁錦澤搖了搖頭:“四周都是封閉的,僅有的排水口也非常狹小,根本不足以透過,從水下離開行不通。”

如吳邪預料的一般,祁錦澤確實救瞭解雨臣。但是兩個人也都被困在這間密室裡,好在沒什麼危險,就只是單純的出不去了。

簡單捺了捺衣服上的水,祁錦澤就開始四處觀察。右手輕輕劃過僅有的一面牆壁,試圖找到一點點機關的痕跡。解雨臣也從另一側開始觀察牆壁尋找線索。

最後兩人皆是無功而返。

解雨臣看著祁錦澤的手法覺得十分眼熟,祁錦澤修長的手指在牆壁劃過,解雨臣想到了張起靈的雙指探穴。

祁錦澤雖然救瞭解雨臣,但是因為祁錦澤話很少,某種角度來說解雨臣也並不是話癆,所以兩個人還沒有通姓名,這種前提下讓解雨臣不禁有點懷疑難道這人是張家人?

但是祁錦澤的手指頭長看起來更像是天生的,因為他的手非常勻稱,不像張起靈那樣兩根手指明顯的比另外兩根長。

就在解雨臣思考的時候,祁錦澤放棄了徒手在牆壁上尋找線索。牆面太大,如果要一處一處重新探太慢了,而且自己這一門手藝也不算熟練。想著他從自己揹包的防水夾層裡找出來了一個銅盤。

銅盤的出現一下就吸引瞭解雨臣的注意。

六十四天卦尋龍訣。

是摸金校尉發丘中郎將的手藝,比普通的十六位天卦更加準確。

銅盤從裡到外一共八層,每層八個卦向,祁錦澤尋了一個地方站定,手指輕輕撥弄了幾下銅盤,銅盤就迅速旋轉起來。

解雨臣看著銅盤出神。如今南派的摸金校尉並不算少,但是大部分用的都是十六卦位的尋龍點穴之法,發丘中郎將的六十四位點穴之術即使是上了年紀的老人也很少有非常熟練的,這人看起來十分年輕,究竟是什麼來頭?

自知幫不上忙,解雨臣就是安靜地站在一邊等著祁錦澤找到出口。

祁錦澤還是靠得住的,銅盤轉了一會最後停了下來,祁錦澤按照羅盤的提示走到了石臺邊緣,這下面都是水,剛才祁錦澤明明已經下水探測了一圈並沒有任何發現,難道是遺漏了?

祁錦澤想了想,站起身收齊羅盤,隨後掏出了一顆十分小巧的光滑的珠子,對解雨臣說了一句小心之後便手上用巧勁將珠子精準彈射到對面一塊石磚上,隨後牆壁上的磚塊被壓進去後又頂出來,無數支箭飛射而出,祁錦澤和解雨臣很輕鬆的就躲過了箭雨,箭雨過後對面的牆壁上最初被珠子打掉的磚塊那裡有一個小小的洞。

這是障眼法,無論是因為什麼原因被困在這個房間裡找不到出口就會被困死,如果是普通的墓室這裡應該已經堆疊了非常多的白骨了吧。

祁錦澤問解雨臣會不會縮骨術,因為洞口很小正常的成年人是過不去的。況且洞口之後是隧道還是走廊或者是另一個房間都未可知,萬一強行透過還被卡住了那基本上就可以留在這裡了。

解雨臣點點頭表示自己會縮骨術,祁錦澤的眉眼微微帶上了些許讚美,不過也只是一瞬。兩人先後下水利用縮骨術順利進入洞口後面的窄隧道。祁錦澤和解雨臣兩人一前一後不知道爬了多久才在漆黑的環境裡感受到周圍的空間寬闊了,兩人應該是順利出了窄隧道。

周圍太黑了,解雨臣下意識的想要開手電筒,但是在祁錦澤那雙有些綠光的眼睛的注視下,手電筒失靈了,就像瞬間沒電了一樣,在亮起了極其微弱的燈光之後就迅速熄滅。解雨臣晃了晃手電筒,正準備換電池黑暗中就聽到了祁錦澤的聲音:“沒用的,周圍的磁場影響了電子電流運動,正負極失效,換電池也不會亮的。”

聽著解雨臣只好收起手電筒。

祁錦澤一雙眼睛眯了眯,觀察了一下週圍的環境,他的夜視能力遺傳了他的父輩是極強的,在黑暗中也可以看清楚大部分事物。祁錦澤輕輕靠近解雨臣抓著解雨臣的手臂:“跟我走,我們是從牆壁中的某一間密室裡出來,這裡的走廊相互連通,磁場太強對身體有害,必須儘快和其他人會合。”

解雨臣想到了黑瞎子趕緊對祁錦澤說:“我有一個同伴,他走了另外一條路,我剛開始觸發了錯誤的機關,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祁錦澤沒有減速的意思:“他們應該在一起,他們手裡有我的血,你的同伴應該不會死。”

解雨臣大大的眼睛大大的疑惑,他的血怎麼了?難道能治療傷口?不過現在也想不了那麼多了,要趕緊和黑瞎子會合,現在跟著這個人是最保險的,這裡太黑了,自己走還不知道會繞到什麼地方去,別又觸發了機關才好。

……

這邊小哥,我,胖子,瞎子四個人排成一列一個人拉著一個人在黑暗裡摸索。這裡氧氣含量很低,剛剛只夠呼吸,根本不足以支撐長期使用燃燒類的的照明工具,更何況還不知道溫度的強烈變化會不會引起什麼其他東西的注意。

走著走著最前面的小哥停下了腳步。

胖子在後面伸手不見五指,頭轉向一邊雙手放在我的肩膀上,不太確定的問:“怎麼停了?”

最前面的小哥輕聲說:“他們過來了。”

“啊?誰啊?”胖子嗷了一聲不敢說話又忍不住十分小聲的說:“這伸手不見五指的要是遇到什麼東西了咱們怎麼辦啊。”

默了一會,我明顯感受到小哥不那麼緊張。小哥在前面用四個人可以聽到的聲音說:“熟人。”

很快,我就在黑暗中隱隱約約看到了兩個小綠點。

不知道為啥,平時祁錦澤這雙綠眼睛看著可滲人,這次看著卻格外親切……

祁錦澤帶著小花走到我們這邊,他一隻手拉著小花另一隻手拉起小哥就開始快速前進,嚇的胖子在後面嗷了好幾聲問怎麼回事什麼情況。祁錦澤也只是簡約明瞭的解釋了一下:“我們被發現了。”

祁錦澤著急又怕我們摔了,沒跑,卻也走的飛快,拐了幾下不知道走了多遠,胖子在我身邊喘了好久,我們才終於到了有可見度的地方。

和祁錦澤在一起的果然是小花。當然見到小花還是瞎子更激動。

瞎子轉悠到小花身邊,左看看又瞅瞅確定沒受傷一個閃身就到了祁錦澤身邊:“這一趟真是謝謝佛爺了,沒有佛爺我瞎子算是就徹底栽在這兒了。”

祁錦澤看了一眼瞎子,似乎是有一點嫌棄瞎子那不值錢的樣子,便不再看他:“在這裡我不是佛爺。”

“我懂我懂,小錦爺,小錦爺。”

“再聒噪我就收你的解藥錢,我的血可不是白給你喝的。”

聞言瞎子立馬閉嘴了,默默地轉到小花和我們中間,小聲的嘟囔著談錢傷感情,看著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小花嫌棄的看了一眼瞎子,對著祁錦澤開始自我介紹:“剛才還沒來得及認識,我叫解雨臣。”

祁錦澤對解雨臣臉色倒是好了許多:“祁錦澤。”

祁家的人?小花的資訊量明顯還沒有和我們同頻,瞎子趕緊湊到小花身邊嘀嘀咕咕起來。

祁錦澤倒也沒搭理他們,而是詢問我們有沒有遇到危險或者受傷之類的。我們三個自然是安全的很,倒是小哥老實的說那血燈丟了。祁錦澤聽了難得的笑了笑:“不值錢的玩意兒,不必內疚,沒什麼比命更重要,丟了就丟了。”

瞎子和小花共享完資訊,小花看著祁錦澤的眼神一下就變得尊敬起來了。

祁錦澤解釋剛才那個磁場很強,我們不僅受到磁場的影響對方向失去感知力,而且我們的存在影響磁場波動引起了蛇鰭蠱的躁動。

小哥似乎不這麼在意祁錦澤的話,而是在四周觀察,而我卻更關心小花為什麼會下來,這件事和他有什麼關係?

小花跟我說那個老外手裡有一張魯黃帛,但是魯黃帛已經不足以吸引他了,真正吸引他的是那個老外手裡的另一樣東西。小花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麼,從來沒見過,材質看起來也十分特殊,文字更是如同鬼畫符一般。一開始小花並不在意,但是那老外說可以讓他摸一摸,並且解釋了這東西是從南海撈上來的,在水裡泡了少說也有千年。小花摸了摸,那東西的材質一下就引起了小花的興趣,得到那東西的代價就是來這座墓裡找一顆琉璃珠。

這時候我才知道那個老外幾乎把所有有名有姓厲害的盜墓人都找了一遍,錢能解決就拿錢,錢解決不了的就對症下藥。

我不自覺的看向祁錦澤,我下意識感覺應該沒有什麼東西能吸引他,我們也是正好遇到了小哥的黑金古刀才決定下來的,祁錦澤又是因為什麼呢?

小花說他們沒有找到墓的入口,但是晚上的蟲潮越來有厲害,他們被逼下山之後意外在河床裡發現了一處水眼,出水不太正常,他和瞎子順著那小洞進來的,洞口連著墓室的底層疏水水道,他們順著水道才進來的。

這一比較,我突然覺得我們好像走了一條最難發現最危險卻是最初墓室設計者設計進入墓室的路……

祁錦澤在旁邊聽著微微頷首,確實尋龍點穴指示這座古墓入口頗多,但是不確定偏穴會通向哪裡,萬一觸動風水忌諱就不好了,況且繕理古墓為什麼不走大門走水道“小門”?

我聽著覺得對於他們這一行來說確實在理。這老外找了不少人如今卻一個也沒遇到,我更希望他們是被蟲潮勸退。

一邊瞎子和胖子不知道站在一起嘀嘀咕咕說些什麼,一會看看我們一會看看小哥,當我們三個一齊看向他倆的時候兩個人都閉嘴了,胖子尤其心虛,瞎子憋了半天,最後尬笑著問我們要不要吃青椒炒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