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顯然,每天都要來病房看她一遍的洛朝,出乎了她的預料。
就像這個世界的走向,總會在什麼時候出現偏差。
但洛朝這人身上有種洛扉喜歡的特點,就是他一貫沒什麼情緒,即便每天都來看她,也向按時打卡完成工作似的公式化。
每次來了,和醫生交流的幾句話,都比和洛扉說的多。
這讓她鬆了口氣。
她實在想不出來洛朝煽情的樣子。
……
住院沒多久,洛扉收到了陸嶼發過來的訊息:扉姐回國了,啥時候出來玩啊?
洛扉看了看紮在手上的針頭,堅強的打字:都行,你們商量好叫我。
是的,你們。
那邊肯定還有一個慕夏在。
雖說綜藝拍攝完了她就出國玩去了,但兩人之間的聯絡卻沒有斷。畢竟,任務截止的時間還沒有到,她得盯著點慕夏的動態。
還記得她剛走的時候,慕夏好像受了挫,固執的追問她為什麼要走,走的時候連個招呼都不打。
洛扉能說什麼,洛扉只能裝作看不出來的樣子,沒心沒肺的迴避。
過了段時間,那邊似乎是不甘心,開始拐彎抹角的暗示她。
話題開始的時候還聊著審美的問題,話題結束的時候,慕夏發來了自己的腹肌照,含含糊糊的問她,這張怎麼樣。
他還以為洛扉不知道是他自己的照片。
但他發的時候把周圍的環境都納入進去了,後面還有個鏡子,正好映著他染著薄紅的側臉。
過了兩秒鐘,他反應過來,手忙腳亂的撤回了。
洛扉哭笑不得的打了個省略號過去。
慕夏也回她省略號。
過了一會,又蹦出來一條訊息:“我真無語死了。”
能看出來任務目標在手機那邊,被自己蠢的懊惱至極的樣子了,又丟人又狼狽。
於是,這一回合失敗。
但慕夏還有許多個回合等著洛扉。為此,他還有個專門記錄話術的筆記本。
某天唱情歌唱的滿腦子是洛扉,歌詞寫的甜甜蜜蜜一起淋雨一起吃冰淇淋,坐在樹底下溫柔親吻,實際上距離洛扉有十萬八千里。
休息的間隙腦子發熱,忍不住蹲下來給洛扉發訊息問:“你是不是喜歡我?”
洛扉就知道,這人又開始了,只不過這回直白了點。
為了不傷到任務目標的小心臟,影響他的事業發展,洛扉小心翼翼的回了個“不喜歡”的表情包。
慕夏回:“不信。”
“那你為什麼長成我喜歡的樣子?”
你為什麼長成我喜歡的樣子。
把你是不是喜歡我,變成我喜歡你了。
他發完那一句,手心都跟著發熱,不敢看洛扉的回覆,直接就關上了手機。
因為工作又唱了兩遍情歌,腦子又熱起來,莫名其妙就覺得洛扉會回應他。
開啟手機一看,洛扉又回了個表情包,圖片上是個大白饅頭,配了四個字“饅好笑的”。
慕夏一噎。
……
慕夏雖然很有韌勁在,但次數多了也難免有些沮喪。
尤其是這段時間,他似乎意識到了舔狗是沒有好下場的,上趕著的不會被珍惜,開始有所收斂起來。
發給洛扉的訊息從每天三十條網上銳減到了十條,也不怎麼問她什麼時候回來的事了,但他又抓心撓肺的想知道,於是就委託到了陸嶼那裡。
洛扉想了好一通,再回神,陸嶼已經回了訊息。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明天吧,還是老地方。”
心急火燎的一行話,洛扉很難不懷疑,背後打字的人是慕夏。
……
事實上,也確實是慕夏。
陸嶼眼睜睜的看著慕夏把他的手機搶過去,打下了一句話,又滿臉虛偽的還給他,讓他按一下傳送鍵。
“哥們,你這樣真的顯得你很不值錢。”陸嶼平心而論道。
慕夏抬頭看他一眼,黑色碎髮滑落至側面,他不以為意:“給她發訊息的人是你,要說不值錢也是你。”
“掩耳盜鈴吧你就,當誰不知道誰似的。”陸嶼悻悻道。
慕夏猛然間想到洛扉知道這件事的樣子,知道背後的人是他,但還是答應下來……
他耳後染上了一片薄紅,又想起來洛扉始終不回應,頓時抿起了唇,鬱鬱寡歡的嘴硬:“你知道什麼呀。”
“耳朵都紅了,沒想到你看起來人模人樣的,居然還挺純情。”
“再說,糊弄別人也就算了,糊弄我?”
“某位慕姓大歌星從不參加私下聚會,有洛扉的除外,這我還不知道嗎?”
……
第二天赴局,洛扉是偷摸拔了針頭、換掉了病服溜出去的。
時間在倒流,治療是不會有效的,因而拔的問心無愧。
地點是他們聚會時常去的一家酒吧,封閉式包廂,還有幾個共同的朋友。
洛扉去的時候,慕夏已經到了。
只是站的離洛扉遠遠的,一副高冷的愛搭不理的模樣,似乎在等著洛扉看見他,主動打招呼。
洛扉索性就如了他的意,直接假裝沒看見,坐下來同旁人說話聊天,吃桌上的小食……
那位悶頭糾結了半天,終究還是忍不住,在下半場的時候若無其事的走過來,坐到了洛扉的旁邊。
洛扉還在假裝著,他坐下來也沒理他。
她咬了根薯條,旁邊突然傳來他壓著嗓音的抱怨:“你眼裡沒有我。”
“誰先裝作看不見我的?”洛扉輕哼一聲,戳破了他的小把戲。
慕夏靜默了半晌,說:“這叫欲擒故縱。”
“擒住了嗎?”洛扉含笑問他。
慕夏想了想,好不鬱悶:“我沒有。你擒住了。”
洛扉坐在這裡不理他,何嘗不是另一種欲擒故縱。
“我可什麼都沒幹。”洛扉推脫責任。
慕夏心知又是自己上趕著了,可是太久沒見了,他忍不住,他真的很想靠得更近一點,仔仔細細的打量她的臉龐有沒有變化。
舔狗就活該生悶氣。
他悶悶的喝起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