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心境受到某種感知的威脅,人總是會顯得心神不寧到充滿畏懼。

吃飯,睡覺都感覺有一種奇怪的東西存在,左右自己的行動。

黃小玲在某一天夜裡,壯著膽子讓鏡辰跟他一起去後山荒墳看看。

鏡辰心中一驚,在綠竹中沉思,靜默著,目光凝視著沙霧瀰漫的星空,好似能夠感受到某種奧妙無窮的東西。

他最喜歡擁有竹林的地方,也許是從“她”開始吧!

一條小路小石頭鋪滿,從後院步行數步就足夠了,黃小玲便不用大費周章尋,坐在門檻上,兩手放在膝蓋上,託著腦袋,就可以說上話兒。

竹林早已奚落,落葉隨著夜晚的風聲,“呼啦呼啦”的打在門上,插栓鬆散懈怠的如同虛掩一般,無孔不入的雜風更讓黃小玲心神不定了幾日,今日不管兇殘野獸 ,還是人間煉獄也下定決心。

他鼓起勇氣站起來,走在鏡辰的旁邊重複道:

“喂,鏡,你可以陪我………陪我去後山的亂葬崗走走嗎?我總感覺有壞東西,你要相信女人的第六感。”

女人這種超乎常人理解的東西,鏡辰是相信她們腦子中玩意的,情緒化的生命,在乎此時此刻比答案更讓人興奮,他無法刺激一個病人,讓她忍受拒絕的打擊。

她們用心欺騙這個世界,同樣她們也被這個世界這般欺騙著,女人的迷失和女人的精明都這般展露無疑。

那一瞬間,鏡辰彷彿明白了女人,她從聲音中這般分辨,不過話說回來,男人是從遠古到末代的經驗,女人就是這個跨度的記憶見證。

“走了,你鼠頭鼠腦的幹嘛!

怕,又讓我帶路,到底誰陪誰呀!”

黃小玲環顧四周,小心翼翼像個盜賊似的,心跳加速的厲害,呼吸在安靜的夜空能夠聽見到,雙手已經緊握著,一副隨時騰飛出去準備戰爭的模樣。

她的心一下子提高到喉嚨中,生怕等一下嘶啞起來,整個人失去了知覺。

他一下子快速鑽到鏡辰的身後,那些他背後的衣服遮住臉部,時不時露出一個黑色的小眼睛。

“有必要扯這麼緊嗎?等一下破個大洞,看不找你麻煩。

你扯衣服就不說了,還把衣領往後拽,想掐死我嗎?”

越是靠近步伐越是沉重,好像千斤巨石壓住腳跟,骨頭兒也有些鬆軟。

“人為什麼怕鬼呢?”

他咬咬牙,心中默唸不知名的靜心咒,越是這樣只感覺心亂糟糟的,心跳這一刻好似隨時從肚皮中劃破口子,飛出去一般。

他閉著眼睛,豎起耳朵,枯萎的茅草聲和伴隨烏鴉的狂歡,反而如同飲酒般的失去了知覺,只感覺前面空靈的如同進入自己的空間,許多黃色與黑色交織的微弱物質,在眼前轉悠。

“死亡,也許就是讓人失去色彩的感知吧!”

一個黑不溜秋,穿著一件單薄,破舊衣服的女孩子,從這亂葬崗跳出來。

“哇…哇……哇哇”

嚇得鏡辰一驚,黃小玲一把抱住她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淚道:

“喂!求求你,不要傷害我們,我們是無辜的。”

兩行淚,在三個人中,就這樣流了出來。

他們不知道為什麼哭泣,亦或人與生俱來對自然的恐懼,當他們默默對視,明白真相的玩笑中,人開始征服他的敬畏之心。

這亂葬崗四周了無人煙,除了幾顆亂石中頑強的樹木曲折求生,便微聚饅頭模樣些許無名墳頭中無名清香的野花也深草吞併。

數米的野草,開始延伸到曾經歷史中的真相,甚至這條被遺忘的道路。

“嚇死我了,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為什麼跑到這種鬼地方。”

黃小玲被這麼一嚇,不安反而消散的沒個蹤跡。

“鏡,你一個修仙的,還怕這些孤魂野鬼,按道理說,你一個人常常夜晚躲到隱蔽的地方,是不應該這樣子膽怯的。”

那女孩子安然自若的躺在墳頭,兩個人對視許久。

“喂!你叫什麼名字哈!”

“李鏡辰”

“黃小玲,你也不怕這裡的陰氣,看你也和我們年齡相仿,應是明白這地方不安全。”

“小哥哥,我就跟你姓李了,叫我李靈吧!”

鏡辰站著不免好奇道:

“姑娘,為什麼要跟我姓,你父母呢?”

那女子懶得搭理,鏡辰也沒有接過話茬,朝著回去的路轉頭走了下去。

“喂!不就跟你姓嘛!

不至於不說話嗎?你要找那個墳祭奠,可以找我,我告訴你。”

繼續趕路,一陣狂風吹過,輕飄中黑色燃盡的冥紙讓黃小玲動了惻隱之心。

鏡辰本就對唐突的大風有些不解,這女孩子自來熟的突然,按理說這種經受社會毒打的年輕人,沒有了生活來源和生存技能的傍身,她們應該為看似簡單的一日三餐而發愁,他們村落許多人雖說吃飽就滿足。

她雞黃的面板包裹了這種心酸,可她眼睛中並無空洞之感,反而有一種強大的力量,讓人不敢褻瀆。

“你這傢伙,胡思亂想的腦闊,只顧得看到自個兒見過的一切人和事。

我這種與眾不同的姑娘,怎麼會被俗世打擾,將來我一定要成為掌管蒼生的主宰者。”

“你………主宰者?”黃小玲感覺她是一個瘋子,在這種天寒地凍又充滿恐懼的地方生活,忙把自己剛才穿的外套給她,雖說少風,寒氣讓黃小玲脫下一瞬間瑟瑟發抖。

那女子快步追到鏡辰,就是搶奪他的外套,拿到了外套還不忘記道:

“大男人嘛!就應該有擔當,不是嗎?

一個女孩子就知道疼人,大老爺們的。”

鏡辰還是沒有搭理,兩個女人還沒有說上幾句話,已經到了家中,難免感覺回來快了許多。

“我要借宿,不介意的話,小哥哥,麻煩你睡外面去。”

“要不,你跟我睡吧!

柴房也滿了,屋外溼氣大的,鏡辰你去我房間擠擠,我也不介意的。”

院子看似很大,卻僅僅只有兩間房子,馬早已經賺起營生,租給了隔壁的老張,就數後面綠竹環繞中,散養些雞兒,前面籬笆固定的菜園。

倒不是她不願意去西北,半路讓她在這裡暫時住下,不等回味其中緣故,心靈早已經萌生了頹廢的想法。

黃小玲只想做個賢惠的妻子,鏡辰在人生的疼痛中,每日更加勤學苦練,甚至雞鳴三更才熟睡,黃小玲便要求他三日內把柴房填充滿,他也不說話,硬生生塞滿了,她並沒有撒謊。

“讓給你了,反正我怎麼樣都可以睡著。”

“行,行,行,玲姐姐,人家不知好歹,咱們別搭理!”

不說別的,單從黃小玲每日甘願用玉米餵養這群小雞,用鋤頭幫助青菜除草,又或者一人一狗悠閒的在周圍瞎轉悠,足夠讓那位將軍不來騷擾,可是,事情卻更加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