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輕塵無垢

晶瑩剔透的水珠從枝幹中滑落,優美的旋律與枝葉不被察覺的紋路構成新的美感,從粗糙的樹梢的邊緣凝聚了無數碎影子,讓人不由的放鬆。

“這司空見慣的東西,有什麼好欣賞的呢?”

黃小玲打著哈欠,伸著懶腰,下意識的讓鏡辰去做飯。

鏡辰不捨的多次注視它們,彷彿這種美麗已經結成葫蘆兒,永遠不墜落。

“昨天你去哪裡呢?我叫了你半天,開啟門,都沒有你的動靜,都怪你,讓我才醒來。”

這時候不過太陽露出半個頭兒,他知道是責備他沒有告訴她,她揉了揉眼睛,輕輕推搡著鏡辰,步伐急促中,又難免害羞的遮住臉蛋。

怔了一下,才發現剛才手撫摸過一點溼潤的東西,再看他的衣服。

“你不會看了一個晚上,你不會又夢遊了吧!

早知道你經常犯這病,我便懶得管你了。”

黃小玲走進房間,找來他最喜歡穿的一件灰色的衣服,一把丟在他的身上道:

“怎麼?你莫非生病了,讓我伺候你,想的美。

傻蛋,快換上,然後做飯去。”

黃小玲的諸多疑問,又不忍心問出來,至少她眼中,總不能當個精神病患者吧!

這時候還有些寒冷,吹動的風讓頭髮隨意飄零,這是女人的忌諱,芳香並沒有感染鏡辰的內心。

她只得假裝生氣的躲到了房間中,從床頭枕頭下,找出鏡辰給她繪畫的肖像,她已經很久離不開這幅畫了,每日抱著熟睡。

“我會喜歡一個有病的人嗎?是一種無法治療的病。”

黃小玲無數次這樣子思考著,一個落後的村落,會遺留一個滿腹經綸的小少年,一個從不讀書的村莊,一個吃飯都困難的農民,會藏書萬卷,還是頂級的。

他的道術看似微不足道中卻能夠抵擋天玄境的攻擊,不,就算凡塵萬年衰落,也不至於輕描淡寫中,破了雷系功法,卻無法讓人感覺到他靈力的波動。

他嘟囔著鏡辰繪畫的弊端,又不免讓人懷疑起來他的身世。

吃飯的時候,她注視了她許久,也沒有發現他的詭異,反而身上的香氣中讓人心曠神怡,好像有人彈奏天籟之音,她很靜。

在他衣服上嗅著,她彷彿能夠感覺到一種記憶被喚醒,讓人在這種狀態中無法產生惡念,也無法使用任何法術,純粹的藏不住任何想法!

“你……你會怪我嗎?”

她輕聲又微咬著下嘴唇到,眼睛刻意躲閃中,鏡辰不知所措的看著她的眉心,又只顧得吃起了一口菜來,右手夾著筷子在半空中道:

“什麼?”

他忙縮回手,補充道:

“抱歉,我不是講究人。

我們農村人,吃飯除了不一直吃一種菜或不撥動菜來回翻,其他沒有那麼多講究。

可是,之前你也沒有責備我,這樣不文雅,今天怎?”

她咯吱笑起來,也挑起兩大筷子,碗從一半壘起來了,錯像個城堡。

“誰不允許多吃飯的,宮裡的規矩我可沒有學會。”

她確實沒有學會,紡線,刺繡也是樣樣精通,他這件衣服完全看不到補的痕跡,一針一線都不偏不倚,空隙與原來一般精細。

“那是?”

“你不會是我遺落民間的那個哥哥,搞清楚,不然,我睡覺也不踏實。”

鏡辰苦笑道:

“託您洪福了,沾個皇親國戚的光?

快吃飯了,我們還要趕路了,真不知道,你讓那王爺有啥擔心的。

要是真的早殺了,如今也就那個鬼瘋子,再說,耽誤這麼多路程,按理說欺君之罪都足夠被滅了,要是沒有這種想法,去了也沒有太大意義。”

他自言自語,講到不可思議的地方,還困惑的端詳著,他這種奇妙的想法,忍不住小聲嘀咕著。

“他們總不能澄清真理的含義,支援與反對讓他們陷入構建的狀態中

你應該幸運他們的站隊,你的父皇並沒有殺你的意思,大將軍又仗著不可一世輕敵,我想後面他清楚了這些,你的運氣也就用盡了。”

黃小玲此刻想起來村中最近的怪事,難免夜長夢多的讓他離開這裡。

雖說看上去人來人往與往常無異,讓人解不開的是心神不安的情緒,似乎紮根了揮之不去一般,讓人總有些幽靈似的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