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上車,看見一邊開車的小女孩。

“不是你有駕照嗎?”這人嘴欠地問了一句,他這次接了吳二爺的單子去一個村落調查關於南海墓地線索,找了老熟人找車帶他去那個村子。

駕駛位上的小女孩嚼著口香糖白了她一眼。一腳油門車子飛速駛開,黑瞎子整個人往後,後腦勺撞在了椅子上。

“不是你這丫頭……”黑瞎子起身看向小丫頭,但是卻透過小丫頭看見不遠處茂密的叢林之中閃過一抹紅色的身影。瞬間又消失不見。

而在不遠處的叢林之中,戴著兜帽的少女烏黑的眸子之中鍍上一層純粹的恨意。灰白的髮絲從兜帽邊沿落下來。赤色的巨蟒在她身後盤旋。朝著對面那個黑衣人嘶吼。

“不愧是哥哥留下的守陵人。”對面的青年輕輕笑著。摘下自己的兜帽。邪笑著看著少女。一雙杏眼圓睜像貓兒一樣。

少女的手指骨節咔咔作響。阿朱也生氣地嘶吼。

“怎麼?”男人表情變得溫柔:“不認識阿哥了嗎?格格……”

一瞬之間,大蛇一蛇尾拍向那個黑衣人,少女的苗刀擦著黑衣人纖細的脖頸而過,傷口之上霎時滲出紫色的液體。

“閉嘴,你不是他。”

季燭和劉喪往吳峫他們那邊趕,跑過一個拐角就看見張啟靈提著吳峫過來。季燭當即就上手揉了一把。

“喲,怎麼炸毛了,怪心疼的。”

吳峫暴躁地去甩頭,企圖躲過季燭的爪子。但是都沒有成功。讓他恨不得去剃個光頭。

季燭揉著吳峫的頭,不動聲色的把這人身上的死氣全部驅散開,心底想著吳三醒啊吳三醒,你可給我留下了好大一個爛攤子。

“人手貝有毒。”張啟靈突然淡淡的說了一聲。

“不致命。”

五分鐘之後,季燭看著眼前唱歌又表白的吳峫和胖子笑得合不攏嘴。劉喪在一邊直接捂上了臉。

吳峫和胖子兩個人先是深情表白 之後就開始討論著誰先死。

“胖子……胖子你放心,我肯定死在你前面。”

“你不能先死!”胖子不知道是被觸到了哪根心絃,有些瘋癲的抓住吳峫的肩膀。

季燭看著事情不對了,上前在吳峫脖子上輕輕拍了一下,吳峫馬上恢復了清醒。

“你能讓他別吵了嗎?”劉喪看看吳峫又指指還在那邊哭嚎的胖子。

“我要聽東西。”

吳峫覺得自己之前丟臉了,上去直接捂住了自己好兄弟的嘴。

“胖哥我是愛你的。你看看我……別親……”

張啟靈在一邊看著兩個人淺笑。劉喪突然覺得自己和這幾個人之間有一層怎麼也打不破的屏障。

透明的,卻永遠都穿不透。

正在他有些胡思亂想的時候,季燭蹲在了他的面前,目光灼灼。

“季燭!”劉喪回過神來。抬頭看著面前的男人。

“開始吧?還有,你忘記我們的約定了嗎?”

劉喪呼吸一窒,手忙腳亂地從自己揹包裡面拿出本子和哨子開始準備聽聲辯位。

尖銳的哨聲響徹整個地穴,劉喪認真地在紙上勾畫。季燭看著面前的人,眉眼間盡是溫柔。

這時候吳峫到了季燭身後去,和胖子兩個人一人一邊把季燭架起來往後拖去。

“你們倆幹嘛,要反了天了。”季燭看著對面的兩個人。

吳峫手裡面拿著工兵鏟:“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季叔你是不是什麼妖怪?爆竹精一類的。你可不要說那火是你變的戲法。”

季燭看著面前的兩個人,覺得盜墓這事精神正常的幹不了。瘋子才能幹得長。

指尖再次聚起一朵焰花,吳峫一看不妙就往後面躲,還順便提過來一個胖子當擋箭牌。

兩分鐘之後,胖子喜提吳峫同款捲毛。

“你和你三叔小時候一樣欠。你們吳家這祖傳的欠扁的性子。”季燭笑著說,這不是他在編排吳家,吳峫他三叔就是這個德行,早年間在南邊鑽水洞子的時候就找季燭借簇火使,還說季燭比固體酒精好使。現在吳峫說他是爆竹精。

他是哪門子的爆竹精,他是……

他是什麼,火精?

季燭感覺更難受了,抬手扶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真是被氣的腦子都不正常了。

“我是燈神。”季燭開口。

胖子聽見這話就有些興奮。笑呵呵地上來問:“那你和那阿拉丁比起來誰更厲害?”

話音剛落,胖子看見迎面襲來的一簇火焰,幸好小哥及時把他提走,不然他這英俊的眉毛就保不住了。

劉喪睜眼的時候就看見躲在張啟靈身後的吳峫胖子,還有在他倆對面的季燭,幾個人就像是老鷹捉小雞一樣周旋,他偶像一臉的生無可戀,像是驢拉磨的時候中間的那個磨。

劉喪看著季燭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一聲。季燭聞聲看了他一眼,隨後放過吳峫他們朝劉喪走來,男人半蹲下身子平視劉喪,溫柔開口:“聽得怎麼樣?”

劉喪覺得自己在那一剎那再次看見了雪夜中的神仙。

那時候的季燭還像是無意之間悲憫凡人的神明,但是現在的季燭更像是一個人,眉眼間的愛意濃郁地要溢位來。

原來是這樣的啊!心口瀰漫開一層苦澀。劉喪一瞬間如鯁在喉。

被人在意的感覺。

很久之後,季燭問劉喪怎麼會和他在一起,漫天的大雪裡。劉喪在前面打著傘轉身看他。

“因為我記住了,阿燭。”

我記住了你對我的每一次好,讓我捨不得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