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什麼溼溼滑滑的東西一遍遍從自己滿身傷痕的身軀上擦過。
好痛……
她睜開眼睛。
自己好像躺在一張十分柔軟的歐式大床上,屋裡滿是暖色的燈光。
正對著大床的,是一道華貴又厚重的金色大門。
還在沈若寒手上!!
她掙扎著想坐起身來,卻突然被人摁在了床上。
一張冷峻輪廓分明的臉龐映入眼簾,穿著白色大褂,脖子上還掛著聽診器。
“江小姐,您需要休息。”
他淡漠的盯著她道,見她沒再掙扎,才鬆開了摁住她雙肩的手,重新坐回床邊的凳子上。
他彈了彈針頭,拉過江南吟的手,毫不費力的將針頭紮了進去。
“您的傷口,我已經塗過藥了,過兩天會來替您換藥。”
“不會留疤。”
最後四個字在她耳中顯得格外清晰。
不會留疤?
那她拿什麼去告沈若寒?!
江南吟絕望的躺在床上,想不到哪怕一個能來救她的人。
哥哥為了躲債,已經一個多月沒露過臉了。
顧北霄?自從她家出了事,他便被他爸媽鎖在家裡,連出來來見自己一面都做不到。
張伯伯?張伯伯如今人在涼城,等發現聯絡不到她的時候,只怕她的屍體都已經涼了……
季赫言呢?季赫言會來救自己嗎?
“江小姐,在想……男朋友?”
床邊突然多了道人影。
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沈若寒對上她猩紅的眸子,不在意的嗤笑一聲,就勢坐在了她扎著針的那隻手上,“他找不到你的。”
“你最好是乖乖的把江南集團的空殼子給我讓出來。”
“否則,你就是死了,都沒人給你收屍。”
留置針裡的突然有了回血,一旁穿著白大褂的男人皺了皺眉頭,冰冷道,“季赫言明面上承認過的人,你還是小心點玩。”
沈若寒站起身,眸中帶笑,“他不也是為了江南大樓嗎?”
“要是沒有江南大樓,季赫言會管她死活?”
戴著金色戒指的大掌拍了拍醫生的肩膀,語氣沉著又帶有威脅,“看完了就出去,別在這兒待太久。”
房門被人從外面重重關上。
沈若寒和醫生都出去了。
江南吟抬起剛才塗好藥的胳膊,擦乾了眼淚,一把拔掉了右手上的針頭。
她咬牙強撐著從床上坐了起來,觀察著四周的環境。
金色的臥室,毛茸茸的地毯,以及空氣中瀰漫著的濃郁的香氣。
這間房子甚至連一扇窗都沒有,像極了為金絲雀打造的囚牢。
江南吟走進衛生間,望著鏡中的自己,臉色慘白,眼下一團烏青,唇上更是毫無血色,乾涸的起了一層層死皮。
她將身上穿著的紅色綢緞睡袍解開,裡面空無一物,只有被皮鞭抽出的滿身血痕。
她背倚在冰冷的浴室牆壁上,順著牆壁滑下,痛苦的抱住自己,白嫩的玉足也緊緊的抓撓著地板,蜷成一團。
不知被關了多久,才終於又有人開啟了這扇門。
“放我出去!!”
身子痊癒的江南吟跳下床,撲身至門口,一把抓住了沈若寒的衣領,眼眸瞪的極大,佈滿了紅血絲。
此刻的她,就仿若一隻垂死掙扎的困獸。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跟誰說話?!”
沈若寒反扯住她的頭髮,把她用力的甩在了金色的床上。
凌亂的髮絲被流出的眼淚打溼,沾在了臉上。
江南吟攥緊了身下的床褥,纖細的手指捏的發白。
過了許久,她突然笑了,還朝雙手插兜站在門口的那人勾了勾手指。
沈若寒眯了眯眼睛,懷疑的盯著這個女人,“什麼?”
“你想要的東西。”她爬起身來,笑涔涔的走到沈若寒面前,一隻手撫在他胸前,又一點點滑上去,經過他的肩膀,撫摸著他的脖子。
“我絕對……”
“不會給你!!!”
剛剛還帶著笑意的眼神突然變得狠厲起來,另一隻手突然朝著他的脖子用力的刺了過去!
她的衣袖中竟然滑出了一隻銀色的叉子!
就在那支叉子即將刺到他的喉嚨時,他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那隻舉著叉子的胳膊,手上稍一用力,便迫使她不得不鬆開了手。
“你簡直是自己找死!!”
一個清脆的巴掌聲在房間響起,江南吟一下撲出去跌倒在床上,臉上印著清晰的巴掌印,唇角也被他所佩戴的戒指刮出了血痕。
“明明只要你簽字就能解決的事!為什麼要搞得這麼麻煩?!!”
他跟著撲到床上,將她壓在身下,一把撕爛了她的上衣,裸露出光潔白皙的肌膚。
“我要告你!”
“我一定會讓你坐牢!!!”
“媽的……”沈若寒看了看她裸露在外的身子,扭曲的笑了起來,“看來你的傷已經完全好了是吧?!!”
“你想幹什麼?!”
江南吟突然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驚恐的瞪大了眼睛,雙手死死的護在胸前。
“你放心,我對被季赫言睡過的女人可不感興趣!”
他猙獰的笑了起來。
空氣中突然傳來了解皮帶的聲音。
“我早就忍夠了!”
黑色的皮帶被高高揚起,落在了女人嬌弱的肌膚上,瞬間便起了一道紅印。
“今天如果你還不簽字!”
“我不介意讓江城的護城河裡,多一具無名屍體!”
“我沈若寒說到做到!”
她的掙扎對他來說如同隔靴搔癢,即便她身上輕薄的睡衣已經被打的稀巴爛,和綻裂的血肉沾在一起,他還是不肯停手。
下手反而越來越重。
她的哭聲此刻仿若助長他氣焰的興奮劑。
只是不管他再怎麼打,她始終不肯求饒,反而好似有意在激怒他。
“就算你打死我!我也絕不會把江南大樓讓給你這種人!!!”
他仰頭沉出一口氣,將手裡的皮帶扔到了一邊,從她身上爬了起來,一手攥住了她的衣領,將她整個人提起重重的扔到地上。
“江南吟!你知不知道我最討厭的就是你們這副裝作寧死不屈的嘴臉!!”
“明明骨子裡就是賤骨頭!還硬要裝的高高在上!”
“噁心……噁心!!!”
記憶中父親將母親按在地上用力抽打的畫面越發的清晰,他的雙眼猩紅,拳頭也捏的咯吱作響。
眼上的長疤更顯得驚悚嚇人。
他一腳踩在江南吟的右手上,伴隨著腳底用力的旋轉磨蹭,他的呼吸聲越來越粗重。
“啊!!!”
“我的手……好痛!我好痛!!!不要!!”
渾濁的淚水沾溼了她整張臉,額前碎髮溼潤,哭的絕望又可憐。
一點躲閃的力氣都沒有了。
“不……不要……”
她絕望的躺在地上,看著自己那隻曾經捏著畫筆畫出過Y國皇室美術學院畢業大賽一等獎的手被黑色的皮鞋踩在腳下,毫無反抗之力。
“我們囡囡以後一定能成為江城最棒的畫家!”
媽媽溫和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她虛弱的睜開淚水模糊的雙眼,隱約看到媽媽在她身前蹲下,慈愛又心疼的握住了她那滿是血汙、一動也動不了的右手……
媽媽的身上,還隱隱帶著一圈白色的光。
“媽媽……”
她喃喃喊道,滿腹的悲傷與委屈。
“沈三!”
沈若寒滿目憎惡的一腳踢開了暈厥在地上的女人,大步從她身上跨過,走向被拉開的房門。
“叫醫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