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姐,真是抱歉,只能用這種方式將你請來。”
耳邊突然傳來了一道喑啞慵懶的男聲,還隱隱藏了幾分笑意。
江南吟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只覺得手腳痠痛,頭也沉得厲害。
她剛想活動活動手腕,突然發現自己好像一點都動彈不了。
江南吟兀的瞪大了眼睛,低頭檢視著自己當下的處境:坐在一張金色的座椅上,雙手被反束在椅後,兩隻腳腕也被分別綁在兩條凳子腿上。
面前的歐式書桌邊沿,坐了個身穿金色浴袍的男人,半溼的碎髮凌亂的搭在額前,卻並不能遮蓋他眼上那道豎直的半指長的疤痕。
他此刻正倚在書桌邊,手上拿著一杯紅酒,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
與他早上梳著背頭,身著正式西裝的模樣相比,他此刻倒顯得柔和許多。
若非她如今正被死死的捆綁在這凳子上,單憑面前這人的語氣和噙在唇邊的笑容,還真以為他在好聲好氣的同她談生意。
“你是誰?”
“你不知道監禁綁架他人是犯法的嗎??!!!”
許是掙扎的太過激動,她的長髮從後面溜到了身前,遮住了她因恐懼而變得煞白的面龐。
“就是怕您反應太過激動,才不得已捆住了你。”
那男人俯下身來,伸出手將擋在她臉上的頭髮撥至她耳後,隨即曖昧的隨意玩弄著她披散在背上的長髮,笑吟吟道,“江小姐,沈某有筆生意,想跟你好好談談。”
沈某?周執口中的沈若寒?
她回國不過兩個月,對國內之事瞭解並不多。
不過,“沈若寒”這個名字她從顧北霄口中聽到過。
據說是在涼城開設賭場發的家,走私、賣藥……
凡是刑法上記載的罪責,只要跟賺錢沾邊兒,或多或少他都有所染指。
是個無視規則的瘋子。
他的指關節上還有未乾的血印,似是從那還沒結痂的傷口新流出來的,搭上他此刻帶有威脅意味的笑容,顯得更是可怖。
“……什麼生意?”
江南吟微微抬起頭,對上他的眼睛,身子有些止不住的哆嗦起來。
“江南集團。”
他笑道,“建築物轉讓書和股份轉讓協議我全都準備好了,江小姐只要簽上自己的名字就可以。”
江南集團如今根本不能盈利,每多撐一天,便至少多賠三千萬的錢。
像沈若寒這種在黑道混跡多年的人,想接手不賺錢的公司,多半都是為了洗錢。
她不可能眼看著爸媽苦心經營一輩子的心血臨了了還要被人摧毀、汙染。
如果要讓江南集團變成涉黑公司,她寧願宣佈破產。
“……江南集團的股價已經跌停了,中高層也走的差不多了,還有數十億的欠款。”
“我已經決定要宣佈破產了。”
“江南大樓也將被我賣給季赫言。”
“我跟你的生意,怕是談不了。”
江南吟蹙著眉頭強裝鎮定道,語氣中還是隱隱藏著幾分怯意。
“江南吟。”
剛剛還在纏繞著她的秀髮的手指突然繞到了她腦後,一把抓住了她的頭髮,逼迫她抬起頭來。
他唇邊依舊掛著笑,只是眼裡已經流露出了陰狠之意。
“別給臉不要臉!”
她痛的眼角飆出了生理性眼淚,眼睛緊緊的擠在一起,連紅唇也抑制不住的微張開來。
“啊……好痛!!”
“你鬆開!”
她的痛呼卻被他完全無視。
“我再問你一次,這筆生意,你做,還是不做?”
“不做!”
江南吟惡狠狠的瞪著他,眼尾逐漸泛紅。
“放我回家!你個瘋子!!!”
“回家?”
他冷笑一聲,抓著她頭髮的手越發的用力,直到她完全將頭仰起,他才將另一隻手上端著的紅酒一點一點順著她的臉倒下。
“看來江小姐還是沒怎麼搞清狀況。”
一部分紅酒順著臉頰流進了她嘴巴里,嗆得她猛烈的咳嗽了幾聲。
眼睛已經徹底被酒水迷住,看不清面前的景象了。
隨著“啪”的一聲,紅酒杯在地上炸裂開來。
“來人!”
沈若寒一聲令下,一個壯漢推開了書房的門,順從的走到他身邊。
他鬆開了她,站直身子,打量了她好一會兒。
紅酒順著白皙的臉頰、下巴、脖頸,流進了她身上鬆鬆垮垮的寬大白襯衫裡。
倒真是個美人胚子。
沈若寒轉身朝門外走去,途徑那壯漢身邊時,冷笑著吩咐道,“打。”
“打到她同意為止。”
皮鞭如密集的雨點般落在她身上,白襯衫上裂出一道又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啊——”
江南吟痛的整張臉都扭曲起來,卻又沒法躲開,只有緊閉著雙眼,不去看落在自己身上的皮鞭。
不想現在的處境就不疼了……
江南吟安慰著自己。
可耳邊鞭子打在身上發出的“啪啪”聲以及空氣中彌散開來仿若鐵鏽般的血腥味兒卻難以被忽視。
那壯漢見剛剛還慘叫著的女人突然沒了聲音,口中哼笑一聲,走上前用那粗糙的大掌拍了拍她被長髮遮住的臉,叫喊道,“喂!別裝死!我才抽了你幾鞭子就暈了?”
“喂!!”
他的巴掌打在她臉上,不多會兒就起了一層紅腫,和早上被季正忠打的那一巴掌疊在一起。
她還是一動不動,只是緊閉的眼角劃出了幾滴眼淚。
如果就這樣死掉,就可以和爸爸媽媽團聚了……
可是哥哥又該怎麼辦呢。
那壯漢低罵了一聲,將鞭子扔在地上,朝外走去。
“沈爺,那丫頭片子暈過去了。”
沈若寒倚在門口的牆上,聽著屋內的嚎叫聲,似乎很是享受。
“這麼快就暈過去了?”他將手裡的雪茄扔到地上,微眯起眼睛,唇邊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還沒一支菸的功夫。”
“江家嬌養的女兒,真沒勁!”
沈若寒打了個哈欠,朝休息的臥室走去。
他本著先禮後兵的想法,才把季赫言的老爹從涼城請了過來。
結果自己起了個大早趕過去,季赫言卻根本不給面子!
要不是被逼無奈,誰願意滿手血汙呢。
他無奈的抿了抿唇,朝身後的壯漢吩咐道,“打電話叫醫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