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搬去城西

溫青瑤聞言拍拍她的手，搖搖頭表示自己無礙。

大概是她看到了自己額頭上的紅腫，是剛才田四木甩開她時不小心撞到的。

聶芙妘知道自己衝動了，有些事急不來的，只好告辭離開。

賜婚的聖旨下來了，就在聶芙妘外出的這個時段。

她有點茫然，不安的情緒不斷籠罩著自己。

霍晉歸來時，見到了小意殷勤的她，第一次見她這般模樣，男人心疼地將她帶入懷中。

剛要出聲，聶芙妘率先開了口：“我見到溫青瑤了。”

“嗯。”霍晉以為她為自己的事傷心呢，沒想到是為了溫家二小姐。

聶芙妘是故意提起這事的，她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在意，在意他即將進門的妻子，在意自己沒名沒分地替他生兒育女。

姨娘曾說：寧做窮人妻，不為富人妾。

可她今日所見，顯然做窮人妻，也不一定好，做妾，那肯定是萬萬不能的。

霍晉匆匆忙忙去沐浴更衣，他想念溪兒了，要親手抱抱自己的女兒。

聶芙妘等他出來，遞給他一碗加了料的茶湯。

夜裡，他後背的傷疤果然“不翼而飛”，肌膚如同剝了殼的雞蛋般，光潔無比。

聶芙妘笑了，實在是沒忍住。

霍晉不明所以，等他看向銅鏡裡的自己，抬起小女人的下巴，怒問：“你做的？”

“我……”聶芙妘忍俊不禁。

“還說不嫌棄！”霍晉咬牙切齒，聶芙妘笑不出來了，他在咬她。

聶芙妘求饒，“是將軍嫌棄，不是我，真是不是，哎呦……”

這一夜，聶芙妘極盡溫柔，纏綿，霍晉有點意外，也很受用。

翌日，她主動提出搬出去，霍晉替她整理凌亂的髮絲，甚至親手為她梳頭。

“你想住城西？”那邊離溫青瑤近一些，但也是比較亂的地段。

“好，多謝將軍。”

他安排得很好，聶芙妘很滿意。

霍晉動作很快，不到三日已經安頓好聶芙妘和溪兒。

孩子還小，跟著母親才能吃得好睡得香。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聶芙妘已經自動帶入外室的角色，連同溪兒，也是被“遺棄”的。

溫老太醫派人送來一盒丹藥，聶芙妘讀完裡面的字條，感慨萬千。

“阿發，你看這藥丸，能代替商城裡的小兒強身健體丸嗎？”

【一日三次，尚可】

“哎呦，難得呀，阿發竟然沒想著糊弄我。”

【欺騙宿主，零零發會被迫休眠的】

“所以你只會隱瞞，不會欺騙對吧？”

被聶芙妘無情拆穿，零零發沒有半點悔意。

【一切都是為了宿主著想】

聶芙妘搬出來，正好可以經常去見溫青瑤，沒想到田四木竟然結識了聶楠亭，很是讓人意外。

田四木在聶家鏢局做活，很快就要出遠門了，溫青瑤正在替他準備乾糧。

田四木原本很不耐煩，但是聶芙妘來了，他便陪她說幾句。

聶芙妘閒談般地問了聶家鏢局的所在和營生範圍，很快便猜到了是二哥的傑作。

至於聶楠亭有什麼陰謀，還是巧合，聶芙妘不得而知。

“聽說二公子和如煙閣的聶如煙走得近，兩人都姓聶，說不定是親戚。”

田四木的話又讓聶芙妘震驚了好一會。

她裝作不太瞭解的模樣，問：“聶如煙？”

“你沒聽過她的大名嗎？據說霍將軍夜宿青樓，找的就是這位大名鼎鼎的花魁作陪，這件事京中議論了好久呢！”

田四木說起八卦來與婦人也不遑多讓，只是溫青瑤不喜歡聽，難得有人好奇。

“是嗎？那如煙姑娘肯定是極美的。”

聶芙妘笑了，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傳言。

“差點毀了霍將軍的大好姻緣呢，還好皇上不介意，依然替霍將軍賜了婚。”

田四木為自己的所見所聞感到自豪，聶芙妘卻聽出來點什麼了。

原來他去青樓與自己“私會”，是為了膈應沈家千金，阻撓婚事，可惜，沒多大用。

聶芙妘哪裡知道，沈家千金是個烈性子，差點吞金自盡呢！後來還是有人給她出了替嫁的主意，才勉強答應下來。

“坊間傳聞，霍將軍殺戮太重，理應斷子絕孫，也有人說，霍老夫人吃齋唸佛，得了高僧指點，如今霍家有了孫女，也就破了斷子絕孫的謠言。”

田四木喋喋不休，聶芙妘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問上幾句，差點沒注意到身後的溫青瑤。

“相公，伏國邊境情況恐怕也不太好，我替你多備了一些乾糧，你可千萬別嫌麻煩，棄在路上。”

溫青瑤看到兩人相談甚歡，也是有點吃醋的，但是對上雲喬清澈友好的視線，她又覺得自己多想了。

“此去路途遙遠，田大哥多保重，早去早回，別讓青瑤記掛才好。”

聶芙妘打趣兩人，田四木也難得地抱了抱溫青瑤，低聲說了句甜言蜜語。

他走後，溫青瑤才對上雲喬揶揄的目光，笑著說：“姐姐取笑我？”

“哪有，我是羨慕你們夫妻恩愛。”

聶芙妘拿出一盒首飾，“你嫁人的時候我錯過了，現在補上賀禮。”

“哪有這樣的？”溫青瑤不肯收，卻見聶芙妘紅了眼眶。

“我可能要離開一陣子。”

“去哪兒？”溫青瑤捨不得了。

“我還會回來的，所以這禮物，你若不收下，他日歸來要飯要到你家門口，你是不是不肯給我開門了？”

聶芙妘半開玩笑地將裝有赤金頭面的盒子塞到她手中，“等我賺夠了錢，再給你買更好的。”

“等我相公掙夠了錢，我再給你買。”

溫青瑤收下了，兩人相視一笑。

聶芙妘回到新家，卻見聶如煙在院門外等候多時。

將她帶進屋後，聶芙妘才問：“大姐姐找我有事嗎？”

“無事就不能找你了？”

聶如煙沒有繼續打啞迷，而是問：“被將軍府趕出來了？因為皇帝賜婚？”

“是。”聶芙妘無所謂被人看笑話，反正攔不住。

“可惜了，若是頭胎生個兒子，興許就不會這般被人掃地出門了。”

“大姐姐看夠笑話了，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瞧你，我不過是同情你罷了，你二哥讓我帶句話給你，終歸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連著筋。”

“他沒告訴你，我可能不姓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