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心情,眾人準備開始迎接第二輪審判。

處理了男人屍體後的墨尋心情似乎好了不少,又恢復為第一輪審判開始前溫文爾雅的樣子。

“那麼,第二輪審判開始。祝各位好運。”

徒留還坐在圓桌前的眾人,無言看著各自的面前緩緩落下一張信封。

……其實大可不必這麼講究。

第一輪審判決定誰的罪孽深重時,裝著罪證的信封外皮是比墨還要厚重幾分的濃黑。

而此刻,信封的外皮比昂貴古宣還要純上幾分。

沒必要,真的。

“各位看完信封裡的內容,便可以開始第二次的投票了。”例行公事結束,墨尋再次隱入黑霧之中。

而知道了那些黑霧到底是什麼之後,所有人再看著緩緩被黑霧吞噬的墨尋,心裡都有些毛毛的。

血霧蟲會衝進一切血肉中排放蟲卵,以求得養分和熱源。

墨尋對這些蟲子的介紹還猶在耳畔,而兩位審判長出入黑霧間那般信步閒庭……

……到底會是什麼東西。

開啟信封,雪白的內容便險些刺瞎了芙姝的眼睛。

信封裡是有一張信紙不錯。

只是紙上一片空白。

芙姝心裡咯噔一聲,空白,就意味著自己在這次審判中沒有籌碼。

又或者是代表信封所對應的人沒有罪孽,純白如紙。嘛,好極了,那麼她怎麼去知道這是誰呢。

他們的第二輪投票便是投出無罪之人,無論是哪種情況對她都十分不利。

大概是為了縮短審判時間,讀信時每人的所處時間維度不同,卻都結束在統一的一瞬間,沒有給她觀察其他人的機會。

目前場上已經公佈的罪證便是上一輪留下來的付予安和那人死前公開的另一份。

男人死前留下的罪證暫時沒什麼用,而付予安在這一輪裡大機率是安全的。

因為若要論罪孽的深重程度,無論有意無意——蘭斯洛特導致了圓桌騎士的分裂是事實,其與了結了亞瑟王生命的莫德雷德程度相近。

若是代表“蘭斯洛特”的付予安被選為無罪之人——雖說人為投出有罪與無罪之人的公平性有待考證,但至少要保持住審判明面上的公正。

而就這樣公然將在上一輪中還是有罪之人最有力的備選人變為這一輪的無罪之人,這不是打了兩位審判長的臉?

她反倒應該擔心自己在這一輪中凶多吉少的處境。

而暗自擔憂的芙姝,自然便沒有看到付予安朝這邊投來的一瞥。

“哈哈哈哈……”

原本因為長時間失血而有些虛弱的笑聲染了一絲壓抑的癲狂。

下一刻,紅色的玫瑰暗紋便出現在了芙姝的胸口。

由於她在上一輪中的騷操作,圓桌上的人都知曉了放陰槍的好處——只要知道那人的罪證,在心中認定他/她有罪或無罪,便也能讓目標的胸口出現玫瑰。

那事情不就簡單多了嘛。

不用暴露自己,還能拉別人下水,這波操作簡直不要太舒服。

所以這一輪不會再有人將罪證展示出來了。

上一輪最後被芙姝背刺,手腳上的黑刺也是拜她所賜,男人一直在心底恨得牙癢癢。

這也不能怪他,有些人做不到反省自身又欺軟怕硬。不敢記恨對她施刑的慶嫦,卻在記恨芙姝並一心想要報復回去。

就像一條身形隱匿在暗處的毒蛇,獠牙上粹了睚眥必報的毒液只為找準時機給予對方狠命一擊。

卻可能還沒有毒蛇聰明,但我們要尊重物種存在多樣性的現象。

剛剛被慶嫦恢復了手腳的正常使用權時,他還在想自己這一輪該怎麼活下去。而開啟信封看到其中的內容後,一陣狂喜在男人心裡蔓延開來。

老天待他不薄,真是困了就來枕頭啊……

誰都沒有說話,但誰都明白。

要說第一輪審判是擺在明面上的廝殺,那麼這次的投票便是隱在叢林間的偷襲。

看到自己胸口的玫瑰,芙姝沉默。

卻不影響她第一時間回擊。

很快,一朵玫瑰與一朵帶刺的玫瑰便在圓桌的兩端“隔桌”相望。

難得的,墨尋沒有開口提醒眾人開始投票。

無罪之人,芙姝心裡有幾個圓桌騎士中的人選。

第一位便是被稱作圓桌騎士裡最純潔的騎士——加拉哈德。作為唯一一個能夠捧起聖盃的騎士,又是耶穌基督的第九世系。

芙姝還記得書里加拉哈德捧起聖盃時的描述:“他雙手間如同捧著基督的聖體,在他捧起聖盃的剎那,無數光輝的天使降臨,把他的靈魂迎接入了天堂,他隨之而死去。”(摘自資料)

第二位——最單純的珀西瓦爾。世間僅有的三位聖盃騎士之一,其品質人格無可指摘。

第三位——對亞瑟王忠貞不二的貝狄威爾,也是在亞瑟王與莫德雷德的戰爭中唯一活下來的騎士。

亞瑟王認為自己受到了致命一擊後,委託他將自己的劍丟到湖裡。然而貝狄威爾狠不下心來,直至第三次才將劍丟掉,隨後他將亞瑟王扶到湖邊,讓亞瑟王乘船前往阿瓦隆島。

在這之後他來到一座偏遠的寺廟歸隱直至離世。(摘自資料)

等等,唯一活下來的騎士?

在這裡,補充一下【圓桌騎士的條例】:

15世紀的英國作家托馬斯·馬洛禮將騎士條例描述為:

1.永不暴怒和謀殺

2.永不背叛

3.決不殘忍,給予請求寬恕者以寬恕

4.總是給予女士以援助

5.永不脅迫女士

6.永不因為愛或言辭之利捲入爭吵而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