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尋說完後,圓桌上一時無人說話。
“請問開始之前,可以問些問題嗎?”芙姝舉手。
“不可以哦。”墨尋淺笑著拒絕了芙姝的請求。
可惡,長相隨和,性格卻一點也不隨和呢。
“嗯?”在他們講話的這段時間內女人似乎徹底忘了自己審判長的身份。她來到芙姝身旁坐下,胳膊繞過她的脖子,繼續玩著她手上的那枝玉蘭。
“墨尋?”
聽到男人拒絕了芙姝的請求才回頭盯著他。
其實在她靠近自己時,芙姝就感覺到自己周圍的氛圍發生了某種變化。
坐在她左右兩邊的幾個人在看到女人對她親暱的動作時便已經凝固,隔著面具芙姝都能感覺到他們的詫異與壓力。
而有美人坐懷的芙姝穩如老狗,甚至還用一隻手虛虛護住她的腰,防止她坐不穩滑下去。
不是她不害怕不緊張,而是沒用。
這次夢境裡的機制顯然與上次完全不同,他們暫時不用冒著危險去尋找線索。並且從墨尋的提示來看,他們存活與否更像是要遵循設定的規則來進行一場投票決定。
而期間是否會因為自己的行為被兩位審判長不喜而被處決,芙姝覺得這種死亡的可能性比因審判結果喪命來得還要低且不合理。
所以在這種時候她心裡反倒比較淡然,因為沒必要。
畢竟現在他們的性命都掌握在這兩位手裡。只是女人這樣的舉動可能會讓她周圍的人壓力山大就是了。
不過這與她又有什麼關係呢?嘻嘻。
女人很輕,很香。懷裡香香軟軟的觸感讓芙姝心裡一開始緊張的情緒都緩和了不少,甚至後來隱隱開始習慣。
她看著女人側臉上凸顯的嬰兒肥。
有點想戳一下。
如果不是在夢境裡,她可能早就與美女瘋狂貼貼了。
“姝姝,你……嗯…”
?
“沒事,你繼續。”
突然被對面的同事點名,墨尋臉上的笑容都沒變。
“慶嫦,我們此前也沒有這樣改過規矩。”
“這有什麼,那就破例一次嘛。我真的很喜歡她。”
“你看,她都不怕我的欸!”
慶嫦歡喜地摟緊芙姝的脖子。
“不行。”“算了,墨尋不回答你,你來問我!問我問我,我告訴你!”
同樣被無情拒絕了的慶嫦有些惱了,氣呼呼地在芙姝耳邊嘟囔。
男人嘆了口氣,“不行,你這樣算是幫了他們。”
“可我們的權能好像一樣大欸,就算我偏向誰,你好像也沒辦法?”
倒在芙姝懷裡的慶嫦笑得恣意。
看來她在這裡是真的無聊狠了,又難得遇到一個對她性子的,才會這樣跟自己耍無賴的做派。即使是這樣頭疼同事的突然變卦,男人的眼睛卻依舊沒有睜開。
芙姝暗暗將這個現象留意在心。
“……好吧,你問。”
“感謝兩位的寬廣胸懷,”問之前先謝一下總沒錯,“我想問的是,選出兩人便算結束?”
“是的。”男人點頭。
圓桌上有人低聲地嘖了聲。
這次夢境中還有這樣蠢笨聽不懂話的人。黑衣的審判官一開始便說了規則,居然還要再重複問一遍?
“啊————!!!”
四條黑刺從地下瞬間插入那人的手背腳背,疼得他險些昏死過去。
在這種時候昏過去,便絕對會被首個投出局。那人也懂這個道理,即使已經疼得滿頭冷汗嘴唇發白,還在咬牙竭力讓自己保持清醒。
“既然坐在這圓桌前,就彼此都尊重些。”慶嫦雖然還是笑眯眯的樣子,聲音卻已經帶了些冷意。
不過她也並沒有將黑刺收回,若是驟然收回黑刺,大出血的情況下,那人只會死的更快。
也算是沒下死手,僅作警告。
“那麼這樣的審判共進行幾輪?”
這個問題剛問出來,圓桌上短暫的安靜了一瞬間。
芙姝覺得這個問題有必要問個清楚,方才他只說選出兩人便算結束,卻沒有說是審判結束。
不能被鑽了這種文字上的空子。
“……”墨尋沒有說話,嘴角的笑意卻更深了。
就在芙姝捉摸不定他是不是在生氣時。
啪的一聲,他手裡又多出一把描金黑扇,手腕一轉將扇子撐開。
“一局。”
“慶嫦,我也改變主意了。”男人笑得像只假面狐狸,“既然你願意為她破例,那我也任性一回。”
“以往我只會告訴他們選出兩人便算結束,卻沒有說明是選出的兩人可以離開,還是其餘的人離開。問出剛才那個問題的人更是少得可憐。”
“所以他們在最後發現親手放走了自己生還的機會時,那些各異的姿態與嘴臉十分好看。”
“這次便反一下吧,被選出的兩人代替剩下的人接受刑罰。”
用扇子遮住自己的半張臉,男人朝著對面的方向微微揚了下巴,只露出閉著的眼睛。
“慶嫦,你的業績也該跌一跌了。”“天殺的墨尋,我就該知道你不會這麼容易就讓步!!!”
“耽誤的時間夠久了,現在就開始吧。”
沒有理會炸毛的同事,男人一揮手,圓桌上所有人的面前都出現了一枚信封。
慶嫦雖然生氣,但審判已經開始,她也不好繼續留在芙姝身邊,她歪頭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人。
“好想與真正的你相見啊…”“慶嫦。”
“知道了知道了,無趣。”朝著對面做了一個國際友好手勢,慶嫦回到審判桌後,兩邊重新歸於黑暗。
僅剩圓桌上那一束懸在眾人頭頂的亮光與耳邊墨尋的開場。
“各位要好好看哦,你們面前的信封裡可都是彼此的罪證。如何利用,選擇揭露還是掩埋,都交由你們自己選擇。”
“那麼,這次的【圓桌審判】現在開始。”
除了被黑刺扎穿手腳的那人,其他人都已經開始拆自己面前的信封。
芙姝也不例外。
戴著手套來拆信封實在是不太方便,可也不能隨意卸下,拆信的過程中,芙姝的腦子也沒閒著。
她覺得在看罪證前判斷出現在的局面很有必要。
墨尋最後改變了的規則,到底有什麼深意。
原本只能存活下來兩人,但因為環境的特殊讓所有人都以為是選出的兩人死亡,所以爭先恐後地將生存的機會讓給別人。
並且應該還進行了不止一輪。
最後的結果一定十分慘烈。
而現在可存活的人數提升到了十人,比原先的生存率高了四倍。
生存的機率大大提升,並且持續的局數已知。整個群體的壓力會小很多,至少不會出現為了爭生存名額而產生的多人衝突,像是把更多壓力給到了個人身上。
只要被選出的人不是自己,那麼為了活下去,便可以接受其他人的投票結果。
而被選出的人為了防止自己被投票出局,一定會拉其他人下水。
但只要被拉下水的那人和其他人都堅持一開始的結果,便不存在什麼轉機。
投票過程一定會比之前更快,不過兩種審判的性質卻大同小異。
不過一個爭先恐後地送別人生還,一個想法設法送他人去死。
但這的就這樣簡單?
沒等她想得清楚,信封已經開啟,上邊陳述了一個人的罪證。
他殺了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