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逼問
再嘗情:將軍夫人在敵國做俘虜 一貓一狗一杯酒 加書籤 章節報錯
趙氏拉著姜湄出了府門,幾人都沒搭理還站在庭院正中的姜楓年。
她細數著這些年是如何依著姜湄教的方式暗中經營著那些鋪子莊子,除卻戰事正酣的一段時日營收不好,戰後倒是還開著門做著生意。
姜湄看著熟悉的街道,心中感慨萬千。
直至車駕行至將軍府門前時,姜湄撩開車簾,發現原本葉府的匾額已經摘下,這座宅子應當已經荒廢了。
姜湄叫車伕停了車,在瑞蓉的攙扶下下了車,著人推開了將軍府的大門。
裡面空蕩蕩的不見人影,許是聽見大門的吱呀響動,葉管家拄著根樹枝削的柺棍走了出來。
渾濁的眼打量了姜湄好一會,才不可置信的試探著喚了一聲。
“夫……夫人?”
葉管家是姜湄嫁入將軍府那幾年,唯一給過她溫情的人,此時再見,他已發須盡白,腰也彎了,腿也跛了,姜湄見了,心裡悶悶的難受。
“葉管家,您這是怎麼了?”
葉管家在葉桓最後一次回京時聽他說起過,夫人被梁人帶走,生死未卜。
如今見著她還好好的活著,葉管家也不欲多問,只是由衷的慨嘆。
“夫人安好,老奴便能安心的閉眼了。”
“如您所見,葉府已經荒敗,如今偌大的宅院,就剩老奴我一人了。”
姜湄同他說了會兒話,又去東院自己從前的故居瞧了瞧,時隔幾年,物是人非,心中也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姜湄提議給葉管家安頓個地方養老,他拒絕了,他說他打小就在這府裡做差事,根就在這,人老了,也挪不動了。
姜湄沒再堅持,同他打聽了柳冰清後來如何了。
提到毀了葉桓與姜湄這樁大好姻緣的女人,葉管家壓了壓火氣,說那女人罪有應得。
柳冰清生下死胎後,果真應驗了當時的毒誓,腸穿肚爛。
葉桓給了他們父女一筆銀錢,可最終柳氏因為下身潰爛醫治不好,沒兩年就死了。
葉管家當時看柳老漢可憐,找人幫他安葬了柳冰清,可柳老漢傷痛太過,在女兒墳前哭了幾日,最終被人發現時,已經伏在墓碑上嚥了氣。
姜湄仰頭望著將軍府上空依然澄澈的天色,心中五味雜陳。
在京中盤桓了幾日後,姜湄去了行宮伴駕。
江南的四季溫潤,梁帝的氣色一天天的好了起來,就連姜湄手腳冰涼的毛病也緩解了不少。
姜湄撫著微微隆起的小腹,坐在美景如畫的四腳亭中給梁弈寫了第一封信。
她講述了自己回到京城後的所見所聞,梁帝身體日益康健,叫他不必憂心。
梁弈收到信時,摩挲了好一會信封上娟秀的字跡。
《與君書》。
開啟信細細讀了三遍,字裡行間流淌的盡是她的柔情繾綣。
最終梁弈才發覺有異,她竟是連隻言片語都未提及何時歸來。
提筆給她回信,也細細說與她自她走後,他在朝中做了哪些變革,景晟天資顯現得愈發亮眼,又問了她何時返還。
在姜湄孕期快滿七個月時,瑞秧生下了一個女孩。
幾個女子開心壞了,瑞秧還說自己的女兒也要像自己一樣,伴著小公主長大。
黎諾安與趙雪橋親至行宮為新生兒送上了賀禮,又去與梁帝請了辭。
京中諸事已料理完畢,趙雪橋該回豐都覆命了。
黎諾安拉著姜湄說道:“姐姐,我不能親眼看著小公主出生了,我在豐都城等著你們,你可要早些回來。”
姜湄嘴裡答應著,見北望一直盯著自己的肚子,笑著同他說道。
“北望,乾孃肚子裡有小妹妹呢。”
她拉著趙啟之的小手撫在自己圓滾滾的肚皮上,趙啟之黝黑的眼中亮了亮,笑著露出了兩排瑩白整齊的小牙。
“乾孃放心,北望以後護著她,絕不讓她受一點欺侮。”
童言無忌,逗笑了姐妹二人。
梁弈左等右等,左盼右盼,卻發現姜湄寄給他的書信越來越少。
直到把趙雪橋和黎諾安等回了豐都,梁弈親自出宮去迎,卻沒見著姜湄與黎諾安一同下車。
給玉驍將軍辦的慶功宴上,梁弈始終黑著臉,等到宮宴快結束了,梁弈留下夫婦二人逼問。
“她為何沒隨你們一道回來?”
趙雪橋不會撒謊,回來時被黎諾安調教了許久,聽梁弈問起時還是有些演不好戲。
黎諾安用指甲摳了摳他手臂,笑著答道。
“姐姐她不是說想去看看她生母家鄉嘛,自然沒那麼快。”
“陛下你就疼疼她,她幼時就時常說不願受困,這會出去了,叫她好好遊歷一番。”
趙雪橋拙劣的演技自是瞞不過樑弈的眼,只見他勾起唇角笑言。
“孤改主意了,孤近日裡聽聞西南大理國風景如畫,更適合父皇修養,不若雪橋再出徵一遭,替孤把大理也收進囊中?”
黎諾安聞言變了臉:“姐夫!你這是累傻小子呢?我們夫妻分別了四年整才又團聚,哪有你這樣的?”
趙雪橋出言阻她的話:“如今陛下已貴為天子,不可如此。”
黎諾安氣得跳腳:“你這呆子,姐夫他是以此事為脅逼你我就範呢。”
趙雪橋終是覺得身為臣子,萬不可犯欺君之罪,躊躇片刻又開口說道。
“陛下,雪橋這就一五一十的說與你聽。”
黎諾安覺得乏力的閉了閉眼睛,福了個禮轉身走了。
“你們二人且說去吧,此事與我無干,我嘴巴可嚴得緊,反正不是我說的。”
梁弈命人抬了兩罈好酒,與趙雪橋對飲直至深夜。
當從他口中得知,姜湄在路上發現有了兩人骨肉,如今已近臨盆,立時酒就醒了一半。
趙雪橋眼見在他面前一向運籌帷幄、自信桀驁的梁弈,穿著龍袍上躥下跳,還不如自己當時一半深沉。
趙雪橋全部交代乾淨之後出宮回府了,宮女和太監撐著快要合死的眼皮陪著梁弈在寢宮門前耍了一夜的劍。
心中的歡喜與惆悵隨著細密的汗水肆意的在周身鼓脹的肌肉上流淌,梁弈氣喘吁吁的望著初升的紅日,心中默唸。
湄兒,等我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