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法子和天師聯絡,被困進來時,我已經通知了天師。只要再堅持些時日,應該援軍就能到。”一直沉默不語的宏銘道人,忽然開口了。

他以五雷令旗設定在周邊,加上秦一恆的腐屍蠱,鼎安道人的火鏡,設下幾道防線,使得遁甲兵不敢冒然逼近。

“援軍?”聽到這個詞,嶽是非就想苦笑,他搖頭道:“援軍來了,怕是也來不及,我們在進來前,丹去傷就差不多成功了,搞出類人的遁甲兵來。只是當時他被你困在這,一時出不去而已。”

無心城因為有丞相支援,所以可以成為丹去傷最大的助力,支撐他不停製造研發遁甲兵,但是如今,老村長迴歸,丞相被奪權,難道丹去傷還會去挑戰老村長嗎?

反正他已經成功大半,只需要有凶煞幫助,他帶著他的那些遁甲兵離開,去外面世界,就已經足夠開展他的計劃,哪裡還能等援軍趕到?

“援軍……”低聲呢喃,嶽是非突然鼓掌道:“有辦法,我們還真有援軍。”

如果老村長的話沒錯,丁山道人已經到了無心城中。他在奇門術的造詣上極高,天賦也好,如果他能進來相助,再加上李鴻興,至少破陣而出,不是不可能的事。

“你們且幫我護法,我看看能不能給他指引。”

嶽是非只是吩咐一聲,都沒等他們答應,時間緊迫,他全神貫注的著眼當下之事。

取出一支毛筆,嶽是非就地寫下一道大符,盤膝坐在這道符之上。兩手掐訣,一如入定般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看他這模樣,山羊鬍也不敢打擾,小心翼翼的對身旁的宏銘道人道:“他這是,什麼法子?”

宏銘道人畢竟出身玄門,雖是天師道的,但三山一家,天師一門傳承久遠,對各派的瞭解也極深,稍坐思索他便說道:“我聽聞茅山顯宗有種傳信之法,在一定距離內,可以無所限制,將訊息和方位傳遞給同道。”

“據說,此中之道厲害的人,甚至可以跨越時間傳遞訊息。”

“跨越時間?什麼意思?”聽不太懂,可山羊鬍覺得這確實很厲害。

宏銘道人解釋道:“比如在某個地方,茅山顯宗的祖師以此法留下一個訊號。若是後世茅山弟子到了那,忽有所感,便能知曉這位祖師在那留下什麼訊息,或是某個密法,或是某部經典。”

“他們上清派傳承嚴苛,有戒規,如上清經典,不可錯亂一字。寧失傳勿謬傳,故此會有些特殊的法子用以傳承。”宏銘道人也是壓低聲音解釋,他知道此刻嶽是非需要專注,不能隨便打擾。

也就等了片刻的時間,嶽是非睜開雙眼,他欣喜道:“來了!”

來?來什麼了?

眾人都四處看,什麼也沒看到。

嶽是非很堅定的道:“我聯絡上了我師侄,他會帶李鴻興一起進來助陣,他奇門天賦極高,與你配合,也許能找到這什麼上古奇門陣的破綻。”

此陣複雜,主要便複雜在其並不完全遵循後世奇門的規則。後世奇門有天、地、人、神四盤,三奇六儀遍佈其中,隨時間變化,而奇門格局也會發生改變。

局不過一十八局,結合天地五行,則有無窮變化。

但此地的格局,似乎不完全遵循那一十八局的格局,這就讓人難以捉摸。而且與一般奇門陣凸顯變化不同,這套奇門陣則像是主要為陣中無數遁甲兵提供能量一般,使遁甲兵能在這裡面長久不變。

剛被送入陣法時,嶽是非曾燒掉一隻遁甲兵。在躲下來沒多久後,嶽是非便看著一眾遁甲兵中,似乎又出現了剛剛那隻。

大概丹去傷要將外面世界也納入類似的遁甲陣中,再把所有人都變成遁甲兵,如此就萬物生靈,永恆的困在奇門陣中。

以奇門陣誆限天地,本是不可能的事,但是這奇門陣若是有了凶煞力量的幫助,就不再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在奇門陣破去之前,攻擊這些遁甲兵毫無意義。所以除了等待嶽是非說的援兵,山羊鬍仍在聚精會神的研究這遁甲陣之外,似乎也只剩下了等待。

置身奇門陣中,幾人甚至沒有感受到飢餓與口渴,沒有光照的變化,幾乎感受不到時間的流動。眾多遁甲兵一開始還會攻擊他們,但是時間久了,連這些遁甲兵都懶得上前,似乎遺棄了他們。

也許才過了幾個時辰,也許外面都過去了幾個月,沒有人知道時間到底過去多久。

甚至嶽是非有種錯覺,或許外面世界已經消亡了,凶煞已經得逞,只是自己幾人還被囚困在此處。

“非哥!”

真不知等了多久,嶽是非忽然聽見一個聲音。在這段時間裡,他只是在打坐,讓自己始終保持在最好的狀態,沒有再聯絡丁山道人,也沒有再做什麼。

乍一聽到這突然的聲音,嶽是非睜開眼時,幾乎分不清自己身處現實還是虛妄的世界中。

遠遠地,一扇已經廢舊的石拱門處,站著三個人。

他們剛出現,便有許多遁甲兵向他們攻去。為首的,正是對著這邊招手的丁山道人。

他確實也沒想到,一進來就遇見了遁甲兵。

在他反應過來之前,他身邊有個人挑劍而動,腳踩禹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遁甲兵整個打飛了出去,身影快的幾乎看不清,只是道道殘影。

“是他們!”嶽是非欣喜起來。

宏銘道人的反應更快,他直接從地上挑起一道令旗,對著下面一指。

一道雷光自極遠處襲來,直接將攻擊丁山道人他們的遁甲兵炸開。

三人反應過來後,也是各顯神通,快速往這邊靠了過來。

沒一會,三人便走入這處相對安全的地域,剛見著嶽是非,丁山道人便上前抱住嶽是非,道:“非哥,真是,差點以為見不著你了。”

拍了拍丁山道人的肩膀,嶽是非把他推開,眼下情況緊急,掃過跟著丁山道人進來的兩人,失望之情溢於言表,一個是宣哲潤,一個是馬凌風,李鴻興沒來。

“你,把他們帶來幹什麼?”嶽是非有些無奈的問道。

丁山道人等不及解釋,就先笑著道:“非哥,我找到如何破陣了!差點進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