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漏洞

上完兩節課，是20分鐘的大課間，大家要到操場上做課間操，但學校允許畢業班的學生自由安排時間，所以基本是沒有人去的。

這兩節課我都不太聽得進去，倒是身後的徐正希感覺很新鮮，聽老師講課居然不時發出讚歎，連老師都覺得不好意思了。同學們也樂於有個給老師捧場的人，對他的態度都挺不錯。

剛一下課，我以帶新同學繼續熟悉校園為由，帶著徐正希往外跑。小瑩笑嘻嘻的看著我，也沒有過問。算了，找個機會再跟她解釋吧。

大課間因為時間長，天台會有不少同學閒逛閒聊，雖然徐正希說只要稍加“暗示”即可，可我擔心他的暗示指不定又失效，又多了幾個要滅口的人，那就沒辦法收場了。於是我帶他來到操場，坐在觀眾席上，遠遠地看著場地上的學弟學妹在做課間操。有很多畢業班的學生都喜歡這樣，我們自然也不會引起懷疑。

徐正希對這個安排顯然也很滿意，饒有興致地看著操場上的人群，甚至還對盯著他看的學妹打招呼，我真是服了他。

“繼續剛才的問題，為什麼你後來又放過我？”我迫不及待地提問，我是真的有許多問號。

“我沒有放過你，是你讓我受傷了，我沒辦法繼續消滅你而已。”他說地雲淡風輕，可我真的很想抽他。

回想那天晚上，我把手指插入他身上的黑洞後，他神情痛苦地倒地，後來就消失了。

沒等我繼續發問，他就繼續說到：“我們被大幅改造的地方，其實是大腦。”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除了可以用經過加強的腦波，發射出暗示訊號外，還可以透過幻想，讓自己的軀體發生變化，或者獲得超能力。”

他講的每一個字我都能聽懂，但連在一起我就不懂了。

“我們還可以變身，至於變成什麼，則是由研究所決定的，我所在專案的代號叫馬戲團，實驗物件都與馬戲團有關。如你所見，我可以變身為小丑。”

“所以才會出現獅子。”

“所以才會出現獅子~”徐正希大概覺得我能理解了，露出孺子可教的欣慰表情。

“可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幻想能讓身體發生變化。”

“人本來就是會被幻想影響，甚至被幻想驅動的生物。舉個不恰當的例子，當我們產生性幻想的時候，身體的某些部分就會出現反應。“說罷他站了起來，把我嚇了一跳，以為他要親身演示這種反應。

還好他只是伸了伸懶腰。

“超越常人的力量、速度、耐力，甚至分身，只要能想到，就能做到。這就是我們改造人的能力。而變身，則可以大幅提升我們的大腦機能，讓幻想可以長時間存在，做出更多現實中做不到的事情。”所以那天晚上會出現多個小丑分身，而又在他受傷後一起消失不見。

“不過幻想始終是幻想，即便能夠干涉現實，但仍然不是真實的，一旦被偵測到並且攻擊我們的漏洞，我們就會受傷，幻想就會破滅。”不知何時，他已經坐到我的身邊。“普通人不可能偵測到我們的漏洞，但不知為何，你可以。”

“就是你們身上那些……黑洞嗎？”

“沒錯。維持幻想是一個艱鉅的過程，需要極強的想象力和集中力，既要天馬行空，又要思慮周全，因此難免會出現漏洞。只是普通人本應只看到我們幻想的內容，而你，不但暗示對你無效，連幻想的漏洞你也偵測得到。”徐正希嚴肅地看著我：“告訴我，你到底能看到什麼。”

我將那天看到獅子和他身上黑洞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他若有所思。

“所以你誤打誤撞地用手指插入黑洞之中，等於打斷了我的幻想，也損害了我的大腦。”他撓了撓頭：“就好像執行中的電器，被突然拔掉了電源，對電子零件會造成損害的。”

“所以這段時間你是在休息養傷？”

“對啊，獅子也在養傷，只不過它是躲起來了，而我一直在跟著你。”

嗯？

我的第六感沒錯！原來真的有人跟著我！

“變態！”我一巴掌結結實實地拍在徐正希的手臂上。

“拜託，要不是我跟蹤你，昨天你就吃大虧了。”他揉了揉被我打的地方：“你那麼瘦沒想到力氣還挺大。”

“這是兩碼事！”也就是說，過去整整一週，我都活在他監視下，我的一舉一動都被他監控，他甚至可以隨時要我的命……而且，我平時換衣服、洗澡、上廁所，他是不是也……我馬上護住自己胸口。

這個混蛋還搞不清楚情況，還在傻乎乎地笑。

“啊啊啊啊啊！氣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