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雅被口水嗆了一下，連忙擺擺手：“我就感嘆一下，真要住還是公寓方便！”
差點忘了，夏永年也是個名副其實的霸道總裁了，就是之前太摳門，顯示不出他這個特質。最近人設有些崩塌，偶爾便會蹦出這種“天涼王破”的經典話術。
夏永年有點遺憾地閉了嘴，白帝奇怪地看了他們一眼：“現在這樣的也能算大戶人家了麼？”
他問得很真誠，高雅卻險些吐血。
差點忘了，這位可是坐擁一整座山的真高富帥啊！
但很快，霸道總裁夏永年和真高富帥白帝就雙雙碰了癟。上官家沒扣的保安大爺，擺著一張比兩人還拽的臭臉，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老夫人說了，拒不見客。”
“可我們昨天打過招呼了，說今天會登門拜訪。”夏永年耐著性子遞上了名片，“麻煩你進去通報一聲。”
大爺接都不接名片：“我說了，誰都不能進去，上官家今天不見客！”
“你們昨天在電話裡可不是這個態度！”
眼看夏永年要急眼了，高雅連忙上去，用身體阻擋了夏永年和大爺互瞪的視線。
她露出一個笑容：“叔，我們連夜大老遠地過來不容易，您總得給我們一個理由吧？”
伸手不打笑臉人，大爺臉色緩和了一些，但還是不鬆口：“別問了，主人家的私事，我怎麼好和你們說？快走吧，興許運氣好，過個十天半個月再來，能見到老夫人。”
高雅幾人交換了下眼神，上官家的私事，還是“運氣好的話”十天半個月能解決的私事，現在卻連他們的面都不能見，那會是什麼？
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沒有這麼多天的時間可供浪費。高雅還想和大爺再交涉一下，一個婦人從裡頭施施然走出來，大爺立馬如同受了驚的鵪鶉似的，縮了縮脖子說：“吳媽，我可什麼都沒有和他們說！”
被稱作“吳媽”的女人大約五十歲上下，不怒自威，穿著素雅整潔，頭髮齊齊整整地梳在腦後，戴一隻玉鐲，能看出價值不菲。
她抬了抬手，大爺立馬閉上了嘴。吳媽將高雅三人上下打量了一番，以一種自上而下的方式，搞得幾人都不太舒服。但唯一的線索還攥在人家手上，再不舒服也只能先忍著。
吳媽的眼神在撐著傘的白帝身上停留片刻，白帝也直視著她的眼睛。最後還是吳媽先在這場對視中敗下陣來，轉而看向高雅。
“幾位請回吧，小少爺身體抱恙，今日不方便接待各位。”
和想象不同，吳媽的聲音其實很溫柔，有點江南女人的溫婉。
高雅追問：“不知小公子得的是什麼病？”
大爺被高雅的話嚇得膽戰心驚，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吳媽的臉色。吳媽卻沒有生氣，只是淡淡地說：“不算病，衝撞了一些東西。”
高雅眼珠子一轉：“若是邪祟，那我肯定要見一見了。”
她回想起書裡關於驅邪師的記載，又說：“不知您有沒有聽說過，有一種人的血，能夠封印妖邪？”
“哎呀，不是說買賣古董的嗎，怎麼說起這種神神鬼鬼的東西來了！”
大爺一聽急了，想去拉高雅，吳媽卻輕輕搖了搖頭，制止了他的動作。
“若你說的是真的，就請幾位隨我進來吧。”
說罷，吳媽就先行轉身往裡走了。高雅沒想到這麼容易，愣了幾秒，便也想跟上。經過大爺的時候，對方突然攔住了她，低聲說：
“姑娘，別在吳媽面前耍心眼子，她……”
“她怎麼了？”看他猶猶豫豫的樣子，高雅也壓低了聲音。
“招惹她的人，下場都不太好。反正，她這人有點邪乎，你們幾個年輕人可別把自己玩進去了！”
前頭吳媽似有所聞，回過頭往這邊看了一眼。大爺立馬閉了嘴，退到一旁去了。
高雅只得將滿腹疑慮壓在心中，跟上吳媽的腳步。
吳媽將幾人帶到一間小會客室裡：“請諸位稍作等候，我去請老夫人。”
吳媽走後，高雅終於能舒了口氣。夏永年說：“你真是什麼驅魔天師？之前你的血對那女人和青銅鼎都有效……”
白帝也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高雅不敢和白帝對視，擺了擺手含混道：“隨口瞎編的，他們也是病急亂投醫了吧。先不說這個，吳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回來，我們還是先調查一下吧。”
兩個男人表示同意。小會客室面積不大，和整棟別墅一樣都是中式風格裝修。就是本來應該懸掛字畫的位置，掛了一面圓形的驅邪鏡。
“這家人確實夠迷信的，不僅相信驅邪師，還在家裡擺八卦鏡。”夏永年說，“就是鏡正對著門掛，也不知道是驅邪還是招病了。”
高雅埋頭翻找櫃子，頭也沒抬：“興許人家就喜歡牆上掛鏡子這種風格呢。”
白帝揹著手站在博物架前面，觀察著上面的擺件。其中有幾樣玉雕，但大部分是具有漢代特徵的瓷器和青銅器。白帝逃出來的帛畫也是漢朝文物，也許在被埋進墓裡之前，白帝和這些東西一起度過了幾百年的時光。
高雅用餘光看了白帝一眼，很快又把注意力轉回到自己手頭上的工作。她半蹲著，翻看一本放在櫃子裡的古籍，背對著白帝問：“怎麼樣，有沒有想起什麼？”
白帝沒有回答，高雅覺得不對，回頭去看，原本站在博物架前的白帝如同人間蒸發一樣，不見蹤影。
“那傢伙去哪了？”夏永年皺著眉頭問，“不會擅自跑出去了吧？”
小會議室的門緊閉，高雅搖了搖頭：“不像跑出去了的樣子，白帝應該也不會幹這麼莽撞的事，他……”
話還沒說完，高雅突然覺得有一股看不見的引力，將自己往牆的方向拉扯。她都來不及反應，便狠狠地摔在牆上。牆如同某種液體，迅速將高雅包裹了進去。
在陷入一片黑暗之前，高雅看到最後的景象，是夏永年驚恐的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