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夏永年還在慶幸,自己今晚跑了這麼一趟,救下了高雅的性命。但看到高雅居然在家裡藏了個男人,兩人還如此曖昧,他當即就炸了:
“高雅,我為了收拾你惹出來的爛攤子都快忙瘋了,你倒好,還有興致和男人談戀愛?”
夏永年就看過幾次帛畫,現在白帝還換了一套現代的居家服,他認不出來也正常。
高雅分辨:“他不是我男朋友,他……”
“這個男人是誰?”白帝還要來添亂,“一點禮數都不懂。”
夏永年聞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剛剛在公司遭遇了沉重打擊,眼巴巴地跑來救高雅又撞上白帝,一時間竟忘了維持自己財迷的人設,差點擼起袖子就要和白帝幹上了。
高雅連忙拉住人:“夏總,夏總你清醒一點,打人是要留案底……哦不,打人是要賠錢的!”
聽到關鍵詞的夏永年冷靜了一點,高雅剛想出口氣,那邊白帝又作起妖了:“出言無狀、行動粗鄙,高雅,我不想看到這個人出現在我的視線裡。”
因為捨身擋刀加上後來在家裡發生的一系列事,白帝對高雅的態度是好了點,但他對其他人就沒這麼有耐心了,言辭間不僅有嫌棄,還有上位者的傲慢。
作為一個二代,夏永年從小到大,沒被除自己爸爸之外的人這麼罵過,怒極反笑:“我是她老闆,您是哪位?如果今天有一個人要出去,那也一定是你!”
白帝優雅地斜了夏永年一眼:“那倒未必。”
俗話說三個女人一臺戲,兩個男人吵起來也不遑多讓,高雅被吵得腦仁疼,忍不住大手一揮,把兩人撥開:
“都給我閉嘴!”
被高雅冷不丁地這麼一嚇,兩人還真閉了嘴。夏永年終於意識到在火災現場和第一次見面的男人為了女人吵架,是一件多麼滑稽的事情,更別說這個女人根本不知道他的真正想法了。
他整了整衣領,換上一副靠譜成熟男性的口吻:“介紹一下?”
“……夏總,先謝謝你救了我們一命”高雅在內心中長嘆一聲,拉了拉白帝的衣袖,白帝不甘不願地收起了點臭臉,“這是夏永年夏總,我的老闆。這位是白帝,他、他就是那個人,懂吧。”
高雅朝夏永年擠眉弄眼,也不知道對方理解了沒有:“總之就是他失憶了,我答應要幫他找回記憶。”
夏永年故作高深地點了點頭,他大概猜到白帝和漢朝帛畫有關係,但不明白高雅說的什麼失憶、什麼找記憶背後還有什麼說頭,總而言之不是高雅的男朋友就行。當著白帝的面,他將這些疑慮按在心裡,假裝友好地朝白帝伸出了手。
然後喜提張不昧同款待遇。
夏永年漲紅了臉,還要發作,高雅也不知道哪來的膽子,抬起手乾脆捂住他的嘴。夏永年臉瞬間紅了紅,白帝眼神在兩人之間打了幾個來回,突然抓住了高雅的手,把她往自己身邊帶了帶。
高雅沒心思管兩個男人之間詭異的氣氛了,把話頭拉回正題:“夏總,我有事要請你幫忙。”
高雅回屋,取出放在保險箱裡的漢代帛畫,白帝不著痕跡地往旁邊避了避。
高雅說:“夏總,我想請你幫我找到這幅畫的上一任主人。”
“為何要找?”夏永年還沒回答,白帝先說話了:“我不喜歡這幅畫。”
“現在唯一能幫你找到記憶的線索,可能就是這幅畫了。”高雅循循善誘。
夏永年自覺找到了表現的機會,擠開白帝:“她又沒問你,你出什麼風頭。”
聯想到之前在車上夏永年詭異的欲言又止,高雅好像察覺到了什麼,主要是今晚夏永年的表現太奇怪了,不僅崩了一直以來只認錢的斯文敗類人設,還顯得有點像……戀愛腦上頭的小學雞?高雅遲疑了片刻開口:
“夏總,你該不會是對我……”
話沒說完,夏永年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咪:“別瞎想!我這都是為了公司,你不是為了事業發誓不談戀愛嗎?我也是!”
說罷,夏永年立刻像想掩飾什麼似的,低頭飛快地在手機上操作起來,高雅的一肚子疑問被堵回了肚子裡。雖然被他爸停職了,但夏永年這麼些年積攢下來的人脈還在,查一查畫的主人不成問題。很快,就收到了回覆。
帛畫的上一任主人姓邢,叫邢若雲,本來也是殷實的世家,到了近幾代家道中落,才將帛畫變賣給梁氏集團。邢家住在離這兒兩個多小時車程的小鎮上。如果現在出發,那到地方正好早上七八點鐘,登門拜訪倒也合適。反正經歷了火災,這家也睡不下去了,時間緊迫,高雅決定現在就出發。
“那夏總,謝謝你今天救了我們,還幫我查到了訊息。”高雅說,“我們現在去邢家看看,您先回去?”
夏永年巋然不動:“我跟你們一起去。”
“為什麼?”高雅脫口而出,隨即又找補了一句,“您明天一早不是還要上班嗎?”
哪個當工人想和老闆一起出門啊!
夏永年打量了白帝一眼,見對方面色不善,莫名的心情好了一點:“託你的福,我被停職了,現在閒得很。而且今晚的縱火犯我也查到了,就是你說之前來偷畫的那兩個賊。今天沒得逞,對方說不得還會有下一步動作。就憑你身邊這個,連著火都跑不出去的傢伙,你……你們倆的安全恐怕很難保證吧?”
“所以這個男的是我的侍衛了?”白帝語出驚人,“雖然沒什麼教養,但是倒也勉強能用。”
眼見兩位大爺又要掐起來,高雅連忙用自己並不寬厚的身軀隔開了兩人,同時不得不答應了夏永年一起上路的要求。
一個是惹不起的任務物件,一個是趕不走的老闆,兩個人還一言不合就掐架,高雅終於意識到,在這個三人組合裡,自己的地位最低,這一路上恐怕是沒有安生日子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