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這樣想著,壯著膽子就回去了。

上到二樓掏出鑰匙準備開門的時候,對面的門突然開了,那個怪怪的鄰居伸出半個頭。

“餵你等一下。”她喊住我。

我回過頭來,打量著她,跟剛才見面時大有不同。

她不再披頭散髮,頭髮有規則的向後梳,後面紮了馬尾,頭髮很黑很亮,大大的眼睛忽閃忽閃,黑眼圈也沒了,高鼻子,小嘴巴,看起來十八,九歲的樣子,仔細看還挺漂亮!

“你有什麼事嗎?”我回她,畢竟是鄰居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不搭理確實不太好。

“你住這裡嗎?”她小心翼翼的問我。

“你這問題問的挺有水平啊,我天天從你對面的門裡走來進去的,誒,果然還是個怪人。”當然這些我只是在心裡想想。

“是啊,我住這裡,住你對面。”

心裡那樣想著,嘴上卻很有禮貌的回答她。

“哦,我不記得了。”

她說完開啟了門,她還是穿著我剛才見到她時候穿的衣服,一件白色的吊帶睡衣,腳下穿著一雙人字拖鞋。

先不說她穿這身,在已經步入深秋的季節裡冷不冷,一個姑娘穿成樣就出來見一個陌生人總是不太好吧!

“你好,我叫陳文蝶,叫我小蝶就行。”她伸出手,介紹著自己。

“啊,恩,你,你好,張文潔。”

我用手指了指自己,然後伸手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好冰,比我的手涼多了。

身上穿那麼少不涼才怪!

“那個,你搬來多久了?”她的語氣聽起來已經沒有剛才那麼緊張了。

“我般來沒有多久,還不到一個月呢。”

“你呢,你住這裡多久了?你一個人住嗎?”我反問她。

“我住這裡好多年了,我一直一個人住啊,對了,你搬來以後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

聽到這個問題,我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

“沒什麼奇怪的聲音,你幹嘛問這麼問?”我不想這件事情再節外生枝,於是便語氣有點嚴肅略帶質問。

“你要不想說就算了,那麼兇幹嘛”說完小碟就轉身進屋關上了房門。

她進屋以後我也回屋了,看到她回屋時的表情或許她被我剛才的話惹生氣了。

回到屋裡,躺在床上,想到剛才的小碟,她也是一個人住,怪不得沒見過她的家人,她怎麼知道我屋裡有奇怪的聲音,她是不是知道什麼?或許我該去找她把事情問清楚!

好,現在就去。

我又來到小碟的家門口,用手敲了敲門“小碟你在嗎?”

屋裡沒動靜。

“小碟,你開下門,我是張文潔啊!”

還是沒回應。

她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可能我剛才的語氣有點過分了。

就在我快要放棄敲門的時候,門開了,但門口卻沒有人。

“小碟是不是在屋裡?“我喊道。

“她的意思是不是想讓我進去?就這樣冒失的進一個小姑娘家不好吧?她開門不就是想讓我進去的嗎?”

內心掙扎半天最後我還是大著膽子走了進去。

“小碟你在嗎?”

我一邊喊著小碟的名字一邊往裡走。

屋裡開著燈,但是光線很暗,屋裡傢俱不多顯得空空蕩蕩的。

客廳很大,客廳的角落放著一套紅色的皮沙發,顏色很紅,在昏暗的光線下特別刺眼。

屋裡有點冷,就好像有人開了冷氣一樣。

就在我準備走進臥室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在我耳邊響起,“我在這裡。”

是小碟,她坐在沙發的正中央,呆滯的看著我。

“你怎麼在這裡?不對,這是你家你當然應該在這裡,我的意思,我剛才怎麼沒看到你?”我被她突然的出現嚇得有點語無倫次。

“我一直都在這裡,只是你沒看到而已!”她表情略帶惆悵的回答我。

“你來找我幹什麼?”她反問我。

“我,我來找你打聽點事,”我還沒從剛才的驚嚇中緩過神,她又說話了:“你過來坐,我知道你要問什麼。”

她指了指她的旁邊,示意我坐過去,這下輪到我不好意思了。

“這,這樣不太好吧,”我是拒絕的。

“你離我那麼遠,我就算告訴你,你聽不清,可別怪我。”她的語氣聽起來有點威脅的感覺。

呵,這丫頭真有意思。這是什麼奇怪的理由,有什麼大不了,我還怕你不成!

我走過去在她旁邊坐下,開口問她“你怎麼知道我屋裡有奇怪的聲音?”

我剛問完她就開口了“這樣吧,你別問了,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我從頭說起。”

說完她又不說話了,我剛想開口,她又接著說“你現在住的房子,曾經被上一任房主租出去過一段時間,房客是一個男的,叫什麼不知道,”

她一邊說一邊時不時的看向外面,好像在警惕著什麼。

“那個男人大概40多歲,一直都是一個人住,除了偶爾下樓丟丟垃圾,基本上都不怎麼出門,更不與人交流,他搬來幾個月,我也就見過他兩次,一次是我出門,對面的門開著,看見他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椅子上,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面前的牆發呆,還有一次就是最後一次……”說道這裡,她突然停下了,表情略帶憂傷。

“最後一次怎麼了?”我有點著急的問她。

“他死了!”

聽到這裡我驚訝的張開了嘴,不可思議的問她,“他死了?怎麼死的?”

“有人說他是自殺,也有說是煤氣中毒,只有我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因為他一直一個人住,平時也不和人來往。”

小碟又接著說“他死在屋裡很久,直到屍體發出惡臭味,才被人發現,他就死在那張椅子上,死狀很恐怖,頭向下仰,雙眼佈滿血絲,喉嚨被利器割開,雙手自然垂下,瓷磚上有帶血的刀片,因為當時天氣很熱,屍體已經高度腐爛!

“嘔!”

聽到這裡我實在受不了了,跑到廁所吐起來。

吐完以後,我對著鏡子洗了把臉。

抬頭看看鏡子裡的自己,鏡子裡的我,我的旁邊多了一個人,我的,旁邊,竟然多了一個人!

“啊!”

我嚇得叫出聲來。

再一看原來是小碟。

小碟也不說話就那麼站在我身後。

“你幹什麼?你想嚇死我啊!”我對著小碟喊道。

“看你半天沒出來,就跟過來看看你在幹什麼。”

我真是服了她了,我們又回到沙發上坐下,不過話又說回來,剛才小碟說了那麼多刺激的畫面,我都聽吐了,她一個小丫頭竟然面無表情,她還真不簡單。

“剛才說的那麼逼真好像你親眼見到一樣?”

聽完我的疑問,她回答我“當時因為散發出難聞的氣味,所以一批膽大的鄰居破門而入,我也跟著進去了,我就是在那時候看到的!”

“恩,解釋的還較合理,那你怎麼知道我屋裡有聲音?”我又問她。

“因為那聲音我也聽過。”

她又接著說“我們進屋以後看到那種場景大家都嚇蒙了,過了好陣子,緩過神來才有人報了警,警察來了以後封鎖了現場,不再讓人進去,因為實在聯絡不到他的家人,就處理了屍體,調查結果說是自殺,因為場面太過血腥,怕造成不良影響,就對外宣稱說是煤氣中毒。”

我的天吶!我都不敢相信,我只知道我的心裡很亂,我的頭腦很亂,我沒有打斷她,讓她接著說。

“發生這件事後,大家都閉口不談,都想把這件事從腦中抹去。

之前的房主,後來又陸陸續續把房子租給其他人,房客來一個走一個,都說聽到奇怪的聲音,還見到了之前死掉的男人,因為後來再也租不出去,索性就低價把房子賣了,再然後……”小碟突然不說話了。

“再然後什麼?”我問她。

“再然後,你就來了,哈哈!”

“這個時候你還笑的出來?真是神經有夠大條!”

“怪不得房價那麼便宜。”我自言自語的說道!

“那你剛才東張西望什麼?”

小碟很神秘的小聲在我耳邊說“我也能看到那個東西!”

她看著我詭異的笑了笑,又接著說“之前在門口我就想告訴你這些,但那東西突然出現在你身後,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很恐怖的,所以話沒說完我就進來了。”

被她這麼一說,還真有點嚇人!

“不行,我得走了,我還有事要處理。”

我站起身來,小碟依然坐在那裡,沒有要送我的意思。

出門前我回頭看了小碟一眼,她笑著向我揮揮手,她笑起來很好看。

我離開小碟家順手關上了門,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到小碟,當然了,這都是後話。

我又回到屋裡,呆呆的站在客廳,看著那面空空如也的牆壁“他到底在看什麼?”

我心裡很是納悶。

聽說了那麼多事,我又一個人回到屋裡,難道我不怕嗎?

要說不怕那是假的,不過,不管這裡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情,但現在,這裡是我的家,既然是我的地盤我還有什麼好怕的,但其實我也沒什麼能去的地方。

誒!對了,小偉,不說我都忘了,我的死黨,就是當初介紹這套房子給我的那個朋友,把這種房子介紹給我,到底安的什麼心?看我怎麼收拾他,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撥通小偉的號碼,“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小偉這小子搞什麼鬼?我的電話他一般都是秒接的,今天還真是反常,或許睡著了呢,去他家看看,說著就來到樓下,走到路口攔了輛計程車,直奔小偉家。

小偉家在西區,我住東區,坐車大概要20分鐘的樣子,看了眼手錶,已經快10點了。

車子很快就停在了小偉家樓下,到了小偉家門口,我用手敲了敲門,“小偉!”

我對著門喊道。

沒有動靜。

咚!咚!咚!

我又敲了一會還是沒反應,於是我便掏出手機再次撥打小偉的號碼。

還是關機。

“怎麼那麼晚了,小偉家裡一個人也沒有?”

我的心裡滿是疑惑,於是眯起眼睛藉著貓眼看向裡面,裡面黑漆漆的一片,什麼也看不到。

算了,看來小偉真沒在家,這麼晚了他能到哪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