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回京

他話剛說完，面前的五人突然脖子一歪，向地上倒去，慕肖連忙檢視，才知道他們早已咬碎牙齒縫隙裡的毒藥，給他整了一個死無對證。

慕肖劍眉緊皺，這些人身份太不尋常了，能如此舉動的，一般是專門豢養的封口死士，聽說為了保密，他們一但被擒就立馬赴死。

反過來，慕肖一瞬間也想通了，賊人應該沒有抓到阿鳶，若是抓到了人，他們早就逃之夭夭了，何苦還要冒著危險再次現身。

這下他鬆了一口氣，既然賊人徘徊在河邊，阿鳶定也離的不遠。

沿著河岸找了一夜，才在一片樹木下，發現了慕鳶留給他的資訊。

他朝著指引的方向，很快找到了獵舍。慕鳶聽到門口有雜亂的腳步聲，立馬警醒起身，她透過那扇快要散架的木板縫隙，看見是兄長找來，那一刻緊繃了一夜的神經，才算是放鬆下來。

兩人回到金州休息了一日，就再次踏上回京的路，知府衙門遣派一批官兵保護他們，也被慕肖好心的婉拒了。

他怕那夥人賊心不死，再惹來前赴後繼的追殺。以免夜長夢多，他選擇輕車從簡，繞道而行。

慕肖坐在馬車前面充當駕車的車伕，秋月在車內照顧主子，慕鳶腿上的傷，好在及時敷了藥，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醫診的大夫又開了些藥，囑咐修養些時日才可走路。

三人一路除了買些必備品，幾乎不怎麼停留，好在車馬行了五日到了京都。

慕鳶去時用了五日，回來一趟可太不容易了，他們整整用掉八日。

剛出了金州，慕肖就感覺身後跟上來一條尾巴，不過尾巴似乎沒有惡意，只遠遠的跟隨，沒有動刀動槍的意思，他也沒和阿鳶講，怕她擔心，直到他們踏上京都的地界，那感覺才消失。

慕鳶進了府門，在竹沁園一屁股剛坐下，老夫人聞到風聲趕了過來。

“你去一趟姨母家，怎麼搞一身傷回來？你姨母怎麼樣了？”

徐嬤嬤扶著深咖色福壽衣裙的老夫人走來，她們身後跟著兩個丫鬟，一個叫萬枝，一個叫金葉，兩人大包小包拿著許多補品。

這兩個丫鬟平常負責院內打掃跑腿的活計，老夫人貼身照顧的，還得是徐嬤嬤才行。

慕鳶不想老夫人擔心，撿了些輕微的事情說與她聽，姨母的事情她倒是如實相告。

老夫人聽罷，嘆息道，“和離也好，總歸你姨母耳根子清淨了。”

慕鳶就知道祖母開明，不會像一般世族想法迂腐，什麼好女不可善妒，好妻不嫁二夫，全是男人給自己找的藉口。

姨母要樣貌有樣貌，要家世有家世，姨丈不還是把妾往家裡抬。

端午佳節將近，晚間侯府又回來一人，慕胥乃宋姨娘的兒子，今年十三歲有餘，早前一直在他舅舅那邊讀書，現下回家探望。

宋姨娘比母親早兩年嫁入侯府，聽說當年父親年少氣盛，跟隨祖父打仗獨自受了傷，被縣裡有名教書先生的女兒所救，那女子一見年少的慕廷便紅鸞星動。

宋晚清一心想嫁與慕廷，慕廷念著她救了自己一命，又怕傷了女子的顏面，當時沒一口拒絕。

當年慕鳶的母親陸之錦，與慕廷早有婚約，他們門當戶對又都傾心相許。慕廷見宋晚清日日抹淚，才如實相告，說自己已有婚約，誰知宋晚清寧願做妾也要嫁他。

這才有了宋姨娘，若說宋姨娘早進的府，兒女卻還沒慕鳶和慕肖的年歲大。

只因宋姨娘當年一頂小轎從後門進入，祖母當時就告知她，在主母沒生下子嗣前，斷不可懷有身孕，不然休怪她不顧念慕家的骨肉。

陸家後來打探到慕廷出去一趟，領回來一個妾室，紛紛勸說陸之錦退婚，陸之錦早已傾心與他，深知慕廷也是愛她的，她力排眾議依然選擇嫁給他。

可是好景不長，陸之錦嫁過來後，總是看見宋晚清纏著慕廷，慕廷也對她和顏歡笑，她心頭的愛漸漸冷了下來，總是躲在院中不出，兩人一冷一熱的對比，慕廷慢慢也疏遠了她。

再後來陸之錦又看著慕廷抬回來一房妾室，說是哪個屬下的託孤之女。

陸之錦從那以後，更加不喜出門，直到身懷慕鳶以後，才和慕廷後抬進來的妾室有些來往，後來的妾室就是柳園的秦姨娘。

再直到後來，陸之錦生下慕鳶後，身體一直不好，總是臥病在床，就那樣熬了一年不到就撒手人寰了。

晚間侯府燈火通明非常熱鬧，老夫人顧念孩子們的臉面，解了宋姨娘的禁步令，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飯。

慕鳶腿腳不便，路上耽擱晚來了一些，就聽慕楓溫言軟語道，“妹妹既然腿腳不便，不來父親和祖母也不會怪罪與你。”

“謝謝姐姐關心，這點傷無礙，一家人許久未見，我哪能不來。”慕鳶巧笑回道，緩緩行下一禮。

“阿鳶快來，這裡有剛從香樟園送來的魚寶粥，你快嚐嚐還是那個味道不。”老夫人朝著慕鳶招招手道。

慕鳶挨著祖母坐下，朝著身邊的兄長笑笑，慕肖今日一身白衣圓領長袍，上面繡著稀疏的祥雲圖案，腰間墜著一枚通體白玉的配飾，整個人溫潤了許多。

對面的慕胥略比過年時長高了不少，他現在處於變聲期，瞧了慕鳶一眼，用他那公鴨嗓說道，“二姐姐許久未見，倒是知書達理了許多。”

慕鳶笑笑，“二弟弟也嫻靜了許多。”

宋姨娘眼眸裡映著溫柔，對誰都謙和的笑著，慕廷也難得的好心情，一家人難得和氣，吃了個團圓的晚飯。

翌日，珍寶閣的衣物首飾從前院送了過來，慕鳶當時隨便選了一件霧青色外衫，和一個橙紅色的抹胸長裙，裙襬上面稀疏的墜著一圈扇形的小流蘇，走動間甚是靈動好看。

首飾頭面也都是現下流行的款式，一套試穿下來，把慕鳶累的夠嗆。

初夏的天，一天比一天炎熱，秋實端著冰鎮酸梅湯進來，她神情困惑，“姑娘，剛才我在小廚房，聽府裡的下人們講，今日宋姨娘找來了一批很漂亮的女子，不知是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