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幫慕鳶上著妝容,她素手一抹,慕鳶的柳眉就多了份溫柔,櫻唇一點,慕鳶的整張臉煥然一亮。

怪不得都說香衣珠寶配美人,慕鳶這一穿整個人清雅中透著矜貴,好看的讓人移不開眼。

“漂亮的女子?”慕鳶深思反問,她一時也摸不到宋姨娘的想法了,總不至於上次被打傻了,給她老爹納妾吧。

中午的天,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的,房簷屋角上落下的雨打溼了連廊,院裡的海棠花經過雨水的澆灌,開的更加鮮豔。

壽懷院裡老夫人小憩剛醒,徐嬤嬤一邊幫她整理著衣衫,一邊說著,“方才宋姨娘過來了,帶著幾個身家清白的姑娘,想來讓您挑兩個瞧的過去的,過幾日在送去大郎君的屋裡侍候。”

“哼...”老夫人輕哼一聲,“她在這種事上倒是積極,我孫兒還沒娶妻,她就想往晨軒院塞人。”

“那老奴把她打發走。”

徐嬤嬤起身,她剛走出兩步就被打斷,“算了,肖兒也老大不小了,選兩個拔尖的,看他和不和心意。”

徐嬤嬤很快下去,在宋姨娘的注視下,選了四個模樣不錯的留下,宋姨娘沒想到這次會這麼順利,以前她也提過此事,都被老夫人否決。

“謝謝姨娘操心了,老夫人還沒醒,你要不先回去,若是老夫人看著可以,那就留下她們了。”徐嬤嬤客氣又不顯疏遠道。

宋晚清眼角掃了一下被留下的姑娘,她們輕微點了下頭,眼神交換一瞬,又很快錯開了。

宋姨娘走後,徐嬤嬤帶著四人,來到老夫人小憩的內室,姑娘們穿戴一樣的衣衫,一樣的髮飾,她們排成一排,正視前方。

徐嬤嬤站在老夫人身邊,見她大至掃了兩眼,便猜到留下的是誰,她走過去點了兩下,沒選上的姑娘自動退了下去。

翌日晚間,徐嬤嬤帶著人來了晨軒院。

她大眼一掃,見整個晨軒院也只有屋外侍候的小廝。

“大郎君往日一走,晨軒院都冷清了,老夫人擔心您剛回來,身邊也沒人服侍,這才挑兩個婢女送來。”

慕肖冷眼一掃,正想回絕,見兩個姑娘,一個前凸後翹略顯豐滿,一個是溫軟嬌小甜美可愛,他耳尖微紅,清了清嗓子,“嬤嬤,你確定這是祖母選的?”

慕鳶和慕肖都是壽懷院裡養大的,他和徐嬤嬤嫻熟親厚,有話也不藏著掖著。

慕肖常長時間都在幽州,書院裡都不帶丫鬟小廝,他長年已經習慣,根本不需要下人,就算要,好歹來個小廝也行,祖母這心思也太明顯了。

徐嬤嬤嘴角一笑,“這兩個姑娘,都是老夫人點了頭的,大郎君應該心裡明白。和您一樣年歲的郎君,很多都娶了妻,您一天到晚的不見人,老夫人只能另想途徑了。”

徐嬤嬤怕慕肖拿脫詞搪塞她,匆匆行了一禮,撂下句話走了。

“老奴的任務已經送到,若大郎君不接受,就自己找老夫人談吧。”

一時間廳內氣氛尷尬,那兩個姑娘面皮薄,臉上紅的滴血,明面上她們是做丫鬟伺候吃穿,實際私下都說好了,若郎君需要喜歡,往後身份便抬上來。

慕肖在剛進來的時候掃了一眼,再不敢亂看,他冷聲,“既然來了就住下吧,過兩日,我去找祖母說清楚此事,你們就可以回去了。”

這些姑娘都是宋姨娘買來的,進了侯府就把姓氏去了,只留下後面的名字,身材豐滿的叫唯露,可愛點的姑娘叫果芷。

兩人退下後,慕肖才感覺胸口的呼吸終於順暢了。

夜間,本來竹沁院的人已經歇下,但因為一個訊息,內室的燭光又亮了起來,秋實在外間與那人會面,片刻後,她臉色陰沉的回來了。

“姑娘,錢婆子的侄子找到了,說是昨個夜裡失足落水淹死了。”

慕鳶猜到了結果,只是沒想到錢婆子的侄子能藏這麼久。她的人也在找他,但是那男子就像手裡的泥鰍一樣,滑的很,每次都是差一點就要抓到他。

錢婆子一路的線索,算是徹底的斷了,自從上次錢婆子出事後,宋姨娘做事更加小心,壽懷院找人盯了快月餘,還是沒有動靜。

她得想個法子,讓宋姨娘先亂了陣腳。

因著昨夜的事情,慕鳶直到後半夜才睡著,清晨竹沁院又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張嬤嬤笑著上前,“老奴不知道二姑娘還沒起,可是打擾了姑娘的瞌睡,我家姨娘讓我來支點兒明華院下個月的銀錢。”

慕鳶半倚在床榻上,腦袋昏沉,這會兒不想搭理她,“你去找吳管事,我有些日子沒理賬了。”

“就是吳管事讓我來找的您。”張嬤嬤弓著腰,眼神有一下沒一下的打量慕鳶。

慕鳶眼皮都沒抬,鑰匙往秋月懷裡一扔,“你去拿給嬤嬤,我先睡會兒。”

秋月帶著人下去,她又接著睡起了回籠覺。

中午時分,豔陽高掛,慕鳶躲著清涼,在屋內吃著應季冰鎮的水果,秋實從外走來,附耳道,“姑娘,昨日老夫人給大郎君送去了兩個婢女。”

慕鳶神情一怔,不是,怎麼給兄長送去了,還是祖母送的,宋姨娘合著在裡面扮演了什麼角色,她能說動祖母,讓兄長未娶妻,就先迎妾。

“走,去看看。”她換下內室清涼的衣衫,去了壽懷院。

到了壽懷院,慕鳶還沒進門就聽見裡面一片歡聲笑語。

“今日祖母這裡真熱鬧,還是大姐和弟弟來的早。”她提起裙襬,踏了進來。

慕楓眼角睨了她一眼,笑笑,“這不是阿胥回來時,給祖母帶了禮物,非央求我與他一起來。”

說話間,慕胥已經開啟桌上的檀木盒子,是一卷金絲繡線針織而成觀音像畫。

觀音悲天憫人,神態精美,光是細如髮絲的金絲,就費不少功夫,在加上精湛栩栩如生的繡技,一看就知道他花了不少的心思。

“阿胥知道祖母喜歡禮佛,這可是他費了心思的,祖母可喜歡?”慕楓唇邊一笑,看向老夫人。

隨後她又掀了掀眼眸看向慕鳶,當時聽說她在青州遇險,真巴不得她死在青州,永遠不要回來。

慕胥回到家中已有兩日,早前的事情也有聽說,知道姐姐和母親在慕鳶手中吃了不小的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