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料,剛到小院就看見門外倒著一個老婦,像是宋姨娘的貼身管事,她心知不好趕忙上前,手推開了半掩著的門。

只見地上凌亂散落著衣衫,還有男款樣式的,她眼眸直直向內室看去,又見朦朧的隔簾下,床上躺著熟睡的兩人,雖看不真切,但睡在外側的,一眼就能看出是個年輕的男子。

裴氏怔楞,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還是身後管事機靈,把她小心攙扶了出去。管事比作噤聲的手勢,貼耳道,“夫人莫聲張,我們惹不起。”

兩人轉身輕輕關上房門,裴氏擦了擦臉上的冷汗,平復下心態,裝作若無其事,誰知她還沒出院子,迎面走來了幾位夫人。

裴氏急的瞬間豆大的汗珠往下落,她攔下眾人,“姐妹們,晌午我看中一個朱釵,還沒試戴,你們幫我看看好不好看。”

她只想趕緊把人弄走,若是被發現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所為,畢竟只有她主僕二人來過這裡。

夫人們不好擾了裴氏的興致,準備轉身離去,突然“啊...”的一聲響徹耳邊,聲音是從屋內傳來,夫人們眼裡震驚,宋姨娘房間怎會有年輕男子的聲音。

她們眼神彼此交換,有幾個分明眼底閃過興奮,宋姨娘仗著嫁了個侯爺,可沒少在她們身邊擺譜。

雖然她只是一個姨娘而已,但侯府沒有主母,她還掌管著中饋,誰知哪天飛上枝頭變鳳凰,成了正牌娘子。往常都不敢得罪她,沒想到現在報應就來了。

她們站在院內,誰都不敢去推那個門,忽然門裡面開啟一條縫,一個年輕肥胖點的男子走了出來。

他拿著外衫,身上的衣服都沒穿好,露出肥胖的大肚腩。

眾目對視,場面尷尬冷到冰點,捉姦在床說的也不過如此。

很快訊息一傳十,十傳百,慕鳶的老爹趕了過來,宋姨娘也早已醒來。

珍寶閣突然來了一個大將軍,女眷們都不便停留,有幾個不甘心離去,躲在前廳吃茶,伸著脖頸往後院看。

慕鳶、慕楓、站在門口像個黑白臉的門神,慕楓雙眸深紅,臉色陰沉,慕鳶則神情淡淡。慕廷和宋姨娘則在屋內,宋姨娘早已沒了往日的高傲,她一直哭訴落淚。

“啪…”

慕廷甩了她一個大大的耳光,譏笑道,“宋晚清,你好大的膽子,敢偷男人。”

宋姨娘跪著匍匐嚮慕廷腳下,捂著臉頰,“慕廷你我相伴十年之久,你要相信我。”

慕廷甩開宋姨娘搭在他腿上的手,冷笑了下“信?”站起身一腳狠狠的踹進她心口,宋姨娘被踹飛幾米遠,撞到桌腳才停下來。

她冷汗直冒,疼得打滾,叫罵道;“往我對你那麼好,幫你料理家務這麼多年,你竟狠心想要我的命。”

慕楓聽見爭吵起先不敢進去,這會聽裡面要打要殺,心裡一緊急忙推開了門,跪到慕廷面前。

“請父親看在楓兒的面上,饒恕母親,也請相信母親,這其中定是有人惡意為之,想離間侯府安寧,父親萬萬不可中計。”

門敞了開,宋姨娘心口絞疼,她看見站在門外的慕鳶,突然瘋了似的爬起衝向她,拉扯著;“都是你,一定是你做的,你怎麼敢如此侮辱我?”

慕鳶打掉她的手,冷淡道,“姨娘糊塗,我何時來過你這裡,姨娘還是莫要嚇我了。”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滋味不好受吧。

宋姨娘有口難言,總不能和慕廷說,她找了個男子本想送他女兒床上,結果送到了自己床上。

慕廷臉色陰沉沉的,有風雨欲來之勢,“你還嫌丟人丟的不夠嗎?竟然還敢攀扯鳶兒。”

外面不好處理家事,慕廷沒停留多久,就帶著人回了侯府。

回到家,天上已經披了一層黑紗,幾個繁星也冒出了頭,調皮的閃爍著。

振威將軍府燈火通明,僕人們來去匆匆,穿過長廊庭院都小心謹慎,府內安靜的可怕,好似籠罩在陰雲裡。

慕鳶回去後一頭紮在床上,昏天暗地的大睡。她拖著個昏迷有她兩倍重的男人,快可把她累死。

下午時分,慕鳶跳下窗臺,見死男人還沒醒來,便心生一計,宋姨娘這麼喜歡栽贓,她不陪她好好玩玩,都對不起今日的遭遇。

迷藥她也有,這一世註定不安穩,她怎麼會不備些防身之物。

慕鳶把迷藥撒在香薰爐裡,在宋姨娘的窗邊悄悄點燃,青色的煙霧順著風很快吹進房裡,裡面的人沒一會就昏了過去。

珍寶閣後院的房間,都建在一起,只是有院子的格擋,從外面看被劃分開來。其實後面有條甬道,把每個房間都連在了一起。

男子原來昏迷的地方距離宋姨娘的房間較遠,慕鳶可是費了好大功夫,才把他藏到宋姨娘的後窗,為防止他醒來,還給他吃了些迷藥。

宋姨娘昏迷後,慕鳶把男子從後窗扛了進來,並排放到床上,她把兩人衣服扯掉甩在地上,又給他們擺了個親密的姿勢,這才伸了伸老腰關門走人。

壽祥院和竹沁院形成鮮明對比,老夫人和慕廷坐在首位,下面跪著宋姨娘,氣氛冷到冰點,宋姨娘失去了往日的光鮮亮麗,人彷彿一下子沒了精氣。

很快老夫人身邊的徐嬤嬤走來,她站定衝老夫人搖了搖頭,老夫人鬆了口氣,“你應該慶幸今日真的沒發生什麼,如若不是,你一卷草蓆了事。”

宋姨娘雙眼深紅已經哭不出眼淚,她跪著磕頭;“謝老夫人饒命。”

慕廷的臉色也緩和了一些,“別以為驗了身,就能沒事,你敢給我惹出如此敗壞德行之事,我豈能輕易放了你,以後就給我夾起尾巴做人,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宋姨娘頭扣在地上,眼裡的恨都快溢位眼眶,好在都沒人看見,她現在一無所有,都是拜慕鳶所賜,她與她之間必有一死。

宋姨娘的事情後半夜才消停,慕鳶一覺睡到第二日,而慕楓擔心一夜,徹夜難眠。

清晨,府裡吳管事來了竹沁院,這可是位稀客。以前吳管事來準沒她好事,只見吳管事行下一禮,“老夫人吩咐,讓二姑娘以後跟著老奴學習掌管中饋,以後侯府的吃穿用度就拜託姑娘了。”

“…?”

不是吧,她可是一看書就困,掌家這事不應該是祖母操持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