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爵夫人瑪蒂爾達為了防止自己的丈夫和親王發生軍事對抗,於是慫恿博洛尼等人發動了一場小規模的兵變,他們得手了,五個衛兵押解著男爵進到地牢,開啟了國王對面的監牢,並將男爵關在了裡面,然後離去。
“我的老兄,他們把你怎麼了?”對面牢房裡的國王顯然不解男爵也被關進來的因由。“我印象中,蕭伯納的劇本沒有這一出。”
“的確沒有,陛下,這一段是我的夫人另外加上去的。”男爵說著一臉愧意。
“她想將你們的家庭矛盾融入到劇中,從而引發更多的社會關注?”
隔著牢籠,兩人聊起來。
“不盡然,主要原因還是意見不合,陛下。”
“我早就說過你在這個家做不了主吧。”
“沒錯,我的妻子太強勢。”男爵無奈道,“對了,還有件重要的事要向陛下彙報。”
“什麼事?”
“剛剛聞報,親王帶著軍隊離開封地,和三十多名貴族一同來到了這裡。”
“是嗎,這個訊息準確?”國王說的很坦然。
“是谷地斥候帶回來的訊息,他們親眼所見!”
“我知道貴族們要幹什麼,他們換一種方式,重演那日宮門前的請願來了。”
“貴族這麼做尚情有可原,但是親王放著南牆關空虛不顧,帶著大軍來此,完全說不通啊,除非他想篡位,陛下。”
國王嘆了口氣。沉默了一陣,忽而抬起頭說:“我知道了,你的妻子想把我交出去,而你想保護我,你們的分歧在這裡!”
男爵點點頭。
國王搖搖頭,說:“恐怕我們的劇本泡湯了。”
……
12月8日下午,兩匹快馬疾馳在谷地的官道上。
馬上的二人,正是澤維爾和西蒙。
“還有多遠,老師?”
“我們從清早出發,已經疾行了三個時辰。現在距離落英堡最多還有二十維裡的距離。”
“前面有條岔道,該走哪邊?”
“別管,那是翰彌頓爵士的莊園,落英堡還要繼續沿著主路向前。”
“明白了,老師!”
“停步,殿下!”澤維爾突然喊停,二人停下馬來。
“怎麼了?”
“前方有異。”
澤維爾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他凝神靜聽。
“殿下,有一隊人馬向我們這裡靠近,大約四到五人。”
西蒙翹首仰望,“我看到了,他們全都騎著馬來。”
果然,前方路盡頭,出現幾騎快馬,馬上的騎兵飛揚跋扈,揚起一溜煙的塵土。
這條路,根據劇本的安排,按理應該沒有任何其他的角色介入。
那麼來者是誰?澤維爾心裡泛起了疑惑。
難道只是路過的?
的咯的咯,眾騎者靠近,和澤維爾與西蒙不過一箭之距停下。
“來者何人,老師?”西蒙問。
一共四名騎兵,身上的披掛繡著一隻灰色的大尾巴狼。
“看服裝紋飾,是泰勒家族的斥候!”澤維爾告訴王子。
“你們從那裡來?為什麼在這裡?”斥候隊長模樣的騎兵向他們問話。
“我是世冑城禁衛軍指揮官澤維爾,我身邊的是西蒙王子,爾等應該下馬行禮!”
斥候隊長看了看他的手下,三個手下也是相互對望。
“王子要捉活的,侯爵重重有賞!”隊長一聲令下,他們似乎沒作遲疑,紛紛拔劍出鞘,催馬上前。
澤維爾見情勢急迫,不顧分說,拔劍應戰,他的雙手劍在馬匹上揮舞自如,一劍就砍翻了一個騎兵,另一個騎兵挺著小雞長矛(一種輕騎兵衝鋒用的長矛)從另一邊衝擊,澤維爾丟了自己的兵器,將長矛夾在腋下,雙手一發力,反將那個騎兵撂翻在地,然後將矛頭調轉,向著斥候隊長繼續衝刺,細長的矛身在兩騎撞擊下斷為數截,隊長的馬匹倒地,澤維爾並不停馬,而是將斷矛如標槍一般投擲出去,斷矛尤為尖銳,衝鋒在最後的騎兵胸膛直接被穿透,只有一匹空馬跑到了他的近前停下。
看著老師一連挑翻數人,西蒙看呆了,待他反應過來,落馬在地的斥候隊長和另一名騎兵已經從地上爬起,向他撲來,他剛拔出劍準備作戰,馬的韁繩就被斥候隊長勒住了,西蒙在馬匹上搖搖晃晃,另一個斥候去扯西蒙的右腿。
“還我父王,你們這些叛賊!”西蒙說著,一劍刺入斥候的胸膛結果了他,但對方的手死死抓住不放,將西蒙拖拽落馬。
西蒙狠狠栽了個跟頭。抽出他的劍向斥候隊長砍去,結果被對方一腳把劍踢飛,繼而隊長拔出匕首意欲挾持王子。手起刀落之際,一枝利箭穿過了斥候隊長的胳膊,他痛得拿捏不住兵器,匕首掉落在西蒙腳下,西蒙趕忙拾起,舉起就刺。
“刀下留人!”身後傳來澤維爾的聲音。
西蒙的匕首停在了半空,抵在了隊長的咽喉處。
澤維爾策馬過來。
“泰勒家族的騎兵弩真是好用,這下歸我了。”
“饒命,殿下!放我回去,我什麼都沒看到!”斥候隊長舉手投降,血經過他的腋下一直流到了皮靴。
原來,澤維爾見王子窘迫,過去救援怕趕不上趟,就從一匹斥候的馬背上取下一支騎兵弩,搭箭就射。
“為什麼要放你走?你剛才還想加害我保護王子殿下,你這樣會讓我丟掉工作的,老夥計!”
“我的主公發現我徹夜未歸,他必會派兵來巡,你們跑不掉。”
“你死了三個手下,難道你一個人回去他就不起疑心?”
隊長無言以對。
“告訴我,你的主公是不是索橋城的埃德溫公爵?”
“不,他是公爵的弟弟,來自泰勒家族的灰霾堡,史迪威侯爵!”
“那麼,落英堡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侯爵大人為何不遠三千里帶兵前來?”
“是親王……威廉親王發起的逼宮,陛下授意十字軍入關,我們的目的是要陛下妥協……或退位。得知愛德華國王現今就在落英堡裡,於是親王帶領三十五路貴族聯軍從平原城出發,抵達這裡。”
“你們將落英堡團團圍住了?”
“是!”
“你們一共來了多少人?”
“一萬。”隊長誇張了一點。
澤維爾轉向西蒙。
“我問完了,殿下,他是您的俘虜,將由您決定去留!”
“別殺我,我只是在做我的工作。”
“哼哼,我從來不知道斥候的工作是捉拿國王的兒子。”澤維爾譏刺道。
“請原諒我,我叫迪米克,來自海角溼地的軟泥鎮,家中還有妻兒供養,我不想死!”斥候隊長膝蓋軟了下來,跪在地上央求西蒙,“以天父之名,我發誓,不會告訴任何人你們在這!”
西蒙收回了匕首,從口袋中拿出一個弗林給他。
“拿著這個,回家照看他們去吧。”
“願上帝保佑您,仁慈的殿下!”斥候隊長結果金幣,千恩萬謝這才起身。
“騎上你的馬,向相反的方向跑,別讓我看到你回頭,否則招呼你的將會是這個。”澤維爾晃了晃他手中的騎兵弩。
“遵命,大人!”隊長如蒙大赦,騎上他的馬,頭也不回的跑掉了。
“我就知道你不忍下手。”
“我只擔心我的父王!”西蒙嘆了口氣,又問:“聽他剛剛說,落英堡聚集了一萬人的叛軍,我的叔叔威廉也來了?”
“威廉他不老老實實待在南牆關,竟來趟這渾水,敢情是想渾水摸魚吧。”
“現在怎麼辦?我們兩人……對一萬?”
王子一問,澤維爾也真有點蒙了,現在半路殺出威廉親王和諸路貴族,他們的人馬對落英堡的圍困,讓蕭伯納的劇本立馬變成了假戲真做,而自己的使命,不僅要保護王子,此時更要在重兵圍困下設法營救國王。
“真是人生如戲!”他無奈嘆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