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

陸豪風沒沉得住氣,當場驚呼。

“我親眼所見……”

徐屠正色道:“那狼妖太厲害了,它體型特別大,比正常的狼妖大了許多!”

“它搶走了大小姐,康明偉為了救回大小姐,和它打了六個回合,然後……”

他略有哽咽,掏出一塊令牌。

上面寫著一個康字。

緊接著,他又是單膝下跪,將令牌奉於陸豪風面前。

“他造反了,我也會被連累,所以,他戰死之後,我找了個機會,殺了個罪囚,跑下山來。”

“陸管家,還望你看在我捨命送情報的份上,網開一面,將我的名字從康明偉帶走的隨軍奴僕中除去才是。”

“好好好,我知道了……”

誠然,徐屠這般的叛徒,又回來討一條生路,符合他被迫造反後,為求自保的所作所為。

但陸豪風哪兒有心思管這些?

他隨口敷衍著,心裡卻全是大小姐的安危。

為防被狼妖盯上,綁架家人脅迫,城主府與狼妖的生意,從未帶上過大小姐。

所以,狼妖根本不認識大小姐。

它們只認兩個人,一個是陸天行,另一個則是自己這個管家。

少狼主抓走大小姐,完全可能!

想到這,他也顧不得隱藏了,一把握住了號角。

緊接著,又是重重一嘆。

號角的暗語,只和村子相關,別的暗語根本沒有約定!

出了這檔子事,他完全沒心思再去管罪囚營。

甚至,他連在楊平等人面前偽裝都顧不上了。

縱身一躍,直接躍下山崖。

半空中,四級武者的強橫勁步使出,整個人身形如燕,一路往獸妖森林方向飄去。

與此同時。

躲在山路上的林戌,對著老張伸出了手。

“輸我二兩銀子,記賬哈。”

老張撓頭憨笑著。

王二狗也湊了過來:“操,老張,你又和戌娃子賭,咱們誰贏過他啊?怎麼就不長記性呢?”

老張更加尷尬,只得誇讚道:“林戌啊,你怎麼知道他一定會去追大小姐,而不是解決我們這批反賊?”

“他想要除了我們,最大的目的便是保住大小姐小腹上的暗紋,決不能洩露出去。”

“歸根結底,是因為這個秘密一旦傳開了,對陸家影響極大。”

“他作為陸家的管家,肯定也會被牽連。”

“陸家如果倒臺,他是躲不掉的。”

“所以,平叛,對他而言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小姐。”

“陸家和狼妖的交易,以我推測,大機率是陸家想辦法搞女人,送到狼妖部落,再經過獸化之血轉化,變成福瑞。”

“轉手賣給那些喜歡福瑞的怪癖者。”

“這是一家之生意,陸天行獨掌渠道,會有賺不完的錢。”

“但是,前提是,這是藏在桌子下面的事。”

“一旦搬上了桌,陸行堡的百姓也好,周邊的城主也好,包括郡王在內,是絕對無法接受的。”

“到那時候,陸行堡眾叛親離,陸家,就徹底完蛋了。”

“獸妖和人族的審美不同,它們眼裡,人族男男女女都是一個長相,就像我們覺得它們除了體型有區別,長相都基本相同一般。”

“所以,獸妖抓到一個女人,恐怕第一想法,趕緊運回部落,將其轉化了,賣個好價錢。”

“這一點,陸豪風最清楚。”

“所以,他一定會直接朝狼妖部落方向趕,搶在陸晴依被轉化之前,把她救出來。”

“等他看到現在大小姐的模樣,狼妖部落和陸行堡的樑子,可就結得大發了。”

“到時候,狼妖部落便只能選擇和我們合作。”

“前提是,我們要打贏這場仗,還要贏得漂亮。”

“這樣,狼妖才會覺得,我們罪囚營,有合作價值。”

聽完林戌的解釋,老張啞然片刻,苦笑道:“早二十年認識你,我也不會蹲這麼久的苦窯了……”

“老張你特麼的今天怎麼這麼多逼話?”

王二狗握著劍,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什麼時候動手?”

林戌回頭一看。

路上趴著的罪囚營兄弟們,也都是這般神情。

諸如故意掉銀子在路上,等罪囚撿起來以後,汙衊對方偷錢,當場暴打一頓的戲碼,城防軍搞過太多太多。

包括自己在內,每一個罪囚都被打過,而且不止一次。

老張這樣的資歷,至少捱過上百頓毒打。

以前,罪囚們都會選擇忍。

但現在,報仇的機會就在眼前,他們已經按捺不住手裡的斷劍。

殺!

林戌咧嘴一笑。

八年來,他這般小心翼翼地活著,還是免不了被公子哥圍毆。

次數多得他都記不清了。

這些品行低劣的混賬玩意,他恨不得立刻將其凌遲處死!

但是,還得等……

此時的徐屠,見陸豪風跑了之後,立馬轉身,擠出一臉笑容。

“楊平大哥……”

他搓著手走了過去:“陸管家跑了……”

“大哥?”

楊平眼睛一眯。

身旁的隨軍奴僕立馬上來,抬手便是一巴掌,抽得徐屠眼冒金星。

“大哥也是你配叫的?”

徐屠有些恍惚。

曾經,他跟著康明偉時,康明偉也是這般,隨便找個理由,便毆打罪囚。

那時候他是打人的那個。

但現在,時過境遷,他成了捱打的那個,方才發現。

原來耳光抽在自己臉上時,居然這麼痛。

他揉了揉臉,再度擠出笑容:“楊少爺,先前康明偉和您有些矛盾,那是他不懂事。”

“現在,他人都死了,我想轉投您的麾下,還望楊少爺收留……”

楊平眼睛眯得更細,打量了他片刻後。

再度一擺手。

“將這個叛主奴僕,就地打死。”

他說得輕描淡寫,他的隨軍奴僕亦是立馬撲了上來。

“慢著!”

徐屠當場下跪,焦急道:“我知道他們躲在哪兒,我可以給你們帶路!”

楊平頓時來了興趣,抬手製止隨軍奴僕,爾後說道:“帶路好啊,你若是能帶路,我便收了你這個奴僕。”

徐屠趕緊磕頭,而後帶著楊平等人,走到上山道旁。

往前走了不遠後,他突然停下來,道:“這裡有罪囚挖的陷阱,我先走一遍,你們跟著走便是。”

說罷,他左右換腳,跳躍著,蹦出了二十多米遠。

等他跳完後,楊平的隨軍奴僕突然說道:“誒,不對啊?”

“他剛才下山時,一路跑下來的,怎麼上山就說有陷阱了?”

楊平推了他一把:“你跟著他的動作跳一遍,試試再說。”

隨軍奴僕有些猶豫,但主子下了令,他只能執行。

於是,當他小心翼翼跳到一半時。

砰!

一聲火槍聲,在他們頭頂響起。

山崖上,突然滾出一個巨大的方形石塊。

正正巧巧,擊中那正在學著徐屠跳陷阱的軍奴。

瞬間,他便被砸成了一灘血肉。

上山的路,被這塊巨石堵住了?

楊平腦子一懵,眼睜睜看著自己頭頂的上山道路上,鑽出一個個罪囚的身影。

“砸死他們!”

伴隨著林戌的暴喝,腦袋大小的石塊,在武者的力道加持下,如雨點一般飛向了平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