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玉,你在這裡做什麼?”

荊澤向前,從懷裡拿出了瑩石,輕輕摩挲一下,瑩石的光漸漸亮起。

光照在佩玉的臉上,她微笑著的臉便如同一輪新月呈現。

身後的霍霆和武士們靜靜望著佩玉,雲崗最美的女子果然美如花開,幾步之外,男人們彷彿受到了某種蠱惑,彷彿黑暗之外,只有佩玉,再無旁人。

“我身子不好,受了寒氣,我娘說有一種草藥採了當茶喝,可以驅除體寒——諾,就是這種草,你猜猜看它叫什麼名字?”

佩玉說著手裡舉起一把草,草是銀綠,有著一絲灰白,荊澤笑道:“這是銀鬚草,是可以治療體寒,但多用來醫治老人胸痛咳嗽,既然你娘說有用,你就試試吧。”

佩玉哦了一聲,低頭將草裝進竹籃中,準備離開。

“你們在例行公務,我不打擾你們了,我回家去。”

佩玉說著往前走,霍霆卻堵在了她前頭。

“站住,佩玉!你白天不來這裡採藥,大晚上來雲崗的北邊,你沒聽說過這裡不讓族人輕易踏入嗎?”

霍霆很嚴肅,口氣很冰冷。

“我知道的,霍司長,只是我白天忙著針線活——近期又派了活給每家每戶,讓女人們趕製護衛隊的鞋子衣物,我到了晚上才閒了下來,正好出來走走。”

佩玉解釋得有些委屈,長得美的女孩子受了委屈更讓人愛憐,荊澤不甘心了,他過來替佩玉解圍。

“她都說明白了,霍司長就不要再問,天晚了,還是讓她趕緊回家吧,她娘等著她呢。”

霍霆哼了一聲,沒有挪步,反而提高聲音對佩玉又說:“你是雲崗長大的孩子,肯定從小到大都聽說過雲崗的一些規矩,闖入石碑後面的草地是要受罰的,不能因為你說了這些無關緊要的話就放你走,佩玉,你得跟我們回武司部一趟了!”

佩玉手中的籃子掉到了地上,銀鬚草撒了一地。

荊澤生了氣,擋在了佩玉面前。

“霍司長可真是少見多怪,不去幹正事,拿一個女孩子消磨時間,你難道忘了我們出來是做什麼的?”

“多謝荊司長提醒,我們是來巡察雲崗的安全,遇到可疑的人就得謹慎審問,請問,荊司長,我做錯了嗎?”

荊澤:“......”

“既然我沒做錯,荊司長這是要成心和我作對干擾我例行公務嗎?”

霍霆說著揮了一下手,後面的武士走上來兩個,一左一右站在了佩玉的面前,分別從腰間拿出了鐵銬。

“瘋了嗎?帶她走就是了,還戴什麼鐵銬?”

荊澤盛怒滿溢,伸手過去,武士手中的鐵銬跌在地上,發出叮噹響聲。

“沒事的荊澤,霍司長是例行公務,既然我壞了雲崗的規矩,帶我去審問好了,我倒想問一下你們,這石碑後到底有什麼值得雲崗的族人忌憚的?是葬著已逝長者的棺槨還是藏著雲崗的祥瑞寶物?總不能這樣一直隱瞞我們!”

佩玉的話讓霍霆震驚了,他以前只看到過安靜時的佩玉,從未知道秦娥的女兒會有如此勇氣,只是,他覺得這話從佩玉的嘴裡說出來就有什麼不對了,一個出生在雲崗的百姓,不會冒然去打探雲崗的秘密,這些對族人沒什麼用處,對佩玉這樣的女孩子來說,更沒有什麼用處。

霍霆看了看荊澤。

荊澤同樣被佩玉的話弄得一臉懵逼。

似乎眼前的女子不是他所認識的佩玉,也不是那個安靜本分只曉得刺繡的女子。

她的眼中閃動著焦躁不安,她的唇角有著一抹冷冷的陰影,整個臉上的神情在瑩石的照耀下便有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荊澤往後退了一下,感覺到了一絲冷涼侵來。

他才想起兩個字:殺氣。

沒錯,佩玉的臉上便有著這種可怕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