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青紅交加的頭滾了出來,混著腐臭的屍液淋淋漓漓地在地上留下一道不明印子,沉鉞看到這一幕簡直滿頭黑線。

他飛快捂住鼻子,飛到了房樑上,看著沈暮站在原地無動於衷,甚至看向他的眼神中還帶著疑惑。

這到底是幹什麼?沉鉞靜靜地待在高處試圖無視空中飄著的臭味。

然後在他疑惑之際,對面的呆道士竟然又鍥而不捨地向他扔黑色盒子。

沉鉞只得從上面飛下來,靈活地躲避著盒子,中間好幾次他甚至看到了那些不明頭顱上猙獰的表情,活像他在電影裡見到的喪屍。

在沉鉞不知怎麼辦怎麼時,突然一道巨大的黃符飛來,將兩人捆綁束縛在地上。

這時一個身著灰藍色道袍的白髮道人自門外匆匆飛來。

“住手,兩個小兔崽子,老夫的心血呀,這屍臭可怎麼除,這閣子是不能要了。”那白髮道人抓著自己的頭髮,痛心疾首道。

沉鉞本就被屍臭燻的想吐,再加上被道人束縛,早已忍到了極限,頓時癱在地上,大腦一片空白。

“師父。”沈暮清晰悅耳的聲音落在空中,氣息甚至揮灑在沉鉞頸間,沉鉞意識變得清明,急忙扭過了頭,這就是那玄燁道人。

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自己被木劍挑著下巴,剛想用內力掙開符咒,結果卻發現使不上勁,連長刀匕首也不知所蹤,一轉頭看見沈暮嘴唇微微動著,彷彿念著什麼咒術一般。

他瞬間怒氣上頭,嘴唇惡趣味般飛快擦過對面年輕道士的臉頰,幾乎一瞬,對方臉頰就可怕的泛起紅暈,死死盯著他,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嘴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沉鉞只好移開頭,結果卻與盛怒中的玄燁來了個對視,只見他長眉一挑,卻是光滑細膩的一張臉,看上去也就三十有餘,聲音卻是比外貌蒼老了幾分。

玄燁拿起木劍飛快地打在沉鉞的腰間,沉鉞瞬間感覺全身都洩了力,然後就看見對面的無恥老道朝他晃了晃手中的血色長刀和匕首。

“嗯,九大邪器之一的血冥,是把好刀。”玄燁看著沉鉞,然後把刀放在了儲物袋中。

沉鉞只覺得一陣氣血上湧。

視線一轉看見沈暮,玄燁無奈地嘆了口氣,“我不是叫你找比武大會第一,現在是怎麼回事。”

“這…他不肯跟徒兒回來,我只好用了師父交給我的“法器”,然後就這樣了。”說罷,沈暮看了沉鉞一眼。

“我是給了你盒子,但不是這麼用的呀。”

沉鉞在一旁聽的有些煩躁,這對師徒怎麼半天都沒說找他的原因,還順走了他的刀。

“嘿嘿,沉公子,老夫找你有要事相商。”玄燁看著沉鉞,神情變得嚴肅。

“先放了我,把味除了,再說事,嘔~”沉鉞從嗓子眼裡擠出話來

“誒,好的好的。”說罷玄燁手一揮直接將二人從原地拎起徑直走上了二樓。

“敕”道人喝道。

聞聲黃符就像一條失去骨頭的蛇慢慢地從地上被捆二人的身上滑落。

沉鉞鬆了口氣,從地上站起來,理了理衣袖,輕輕按著自己的手腕。

“沉公子武力高強,有龍鳳之姿,又有浩蕩俠氣,你只要助我這徒兒悟道,封印七方魃地,攢夠功德,這刀就還你。”玄燁揮了揮手中的木劍,悠悠說道。

“不要。”沉鉞果斷拒絕,趁哪個月黑風高夜把刀在拿回來不也一樣嗎。

“這刀早已進了老夫的儲物袋,除非主動給你,不然是拿不出來的。”

“那我就試試。”說罷,沉鉞拿出瑤光琴,錚錚兩聲劃破空氣直擊玄燁的面門。

不料玄燁手一揮,然後沉鉞指尖一痛,忙鬆開了手,血從琴絃上慢慢流下來。

他急忙再次攏緊弦,飛快地一下一下撥著,玄燁卻氣定神閒地打坐起來,愣是沒傷到半分。

“嘣。”一道符咒打在琴絃上,琴音戛然而止,然後沉鉞就落入了一個泛著絲絲冷氣的懷抱中。

對上沈暮冰冷的眉眼,沉鉞有些發懵。

然後突然一記金光飛出,琴絃上的血就飛到了玄燁掏出的黃色卷軸上。

“契書已成,沉公子,你跑不掉了。”沈暮這才鬆開了沉鉞,同時手飛快擦過沉鉞嘴唇,像是在報剛剛的擦臉之仇一般。

沉鉞忙向後退了幾步,飛快地收起了琴,這對臭道士真是太陰險了。

這個世界的契書具有玄學因素,一旦契成了,如果不完成契主的要求,就會黴運終生,天打雷劈。

“那好吧。先宣告:我畢竟不會你們這一行的本事,他要是有什麼危險,缺胳膊少腿的,我可不負責。”說罷指了指遠處的沈暮。

“這個給你。”話音剛落,沉鉞就呆呆地看著剛剛接住的黑色盒子,想剁手。

沈暮這時已經走近,替沉鉞開啟了黑色盒子。

“這就是魃,先生可要先細細研究一下。”

沈暮淡淡地笑著,眸光依舊是冷冷的,一雙好看的桃花眼中竟有幾分溫柔,看著讓人奇異,沉鉞一時忍不住打了個寒噤,他想起來第一次在沈暮手下時,他也是這個眼神,只不過沒有笑,面無表情地在他身上滴水,攥著匕首。

沈暮又拿出一個黃色匣子,伴隨著靈巧的雙手在匣子上游走,哐的一聲,機關開啟。

然後一把銀針,一瓶泛著酸味的不明液體,一把匕首…就展示在沉鉞視線中。

沉鉞有些疑惑,他在幹嘛。

然後就見沈暮靈活地撿起一個魃的頭,捻起一枚銀針,飛快沒入魃的面板中,右手持一般匕首飛快動作著,不多時頭顱已經皮肉分離,沈暮抬頭微微一笑。

“不聽話可是會這樣哦。”

沉鉞有些失語,這是碰到活閻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