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白老夫人的叛逆

墨君言僅憑猜測執劍傷人，宮中眾人皆大為震撼。

太監宮女們更是衝在八卦第一線，眼睛都不捨得眨一下看得極為認真。

皇帝怒不可遏，大喝道:“墨君言！你大膽！竟然敢傷了朕的貴客！”

墨君言提著滴血的劍，一步一步緩緩走向皇帝，臉上還是那抹淡淡的笑，嚇得皇帝腿控制不住地發抖。

太監趙福見狀，生怕墨君言一怒之下殺了皇帝，趕忙跑到皇帝身前死死擋住。

墨君言在離皇帝還有兩步距離的地方停下，將手裡的軟劍遠遠扔在心腹青魚腳邊，隨後跪在地上，對著皇帝重重磕了一個頭，隨即馬上道歉說:“是臣弟魯莽，讓皇兄和眾人受驚了，對不起！”

皇上臉上的剛浮起滿意的笑，就被墨君言的下半句話弄得焦頭爛額。

只聽墨君言接著說:“臣弟下次還敢！”

“你……”皇帝氣結。

墨君言站起身，快速附在皇帝耳邊說:“皇兄，管好你的狗，下次再觸我逆鱗，我可就不是打狗這麼簡單了，我會連主人一起收拾！”

太后坐在一邊聽得清清楚楚，笑著說:“皇上別動怒了，若是有人動了你的心愛之人，估計你會把他滿門抄斬吧？言兒生氣是情理之中的。

有些人，目無王法，以下犯上，不接受點教訓怎麼會長記性？”

皇帝猛然想起今日是太后設宴，婷婷的所作所為無疑是打了太后的臉，他若再護著婷婷，會惹怒太后，那樣可得不償失。

於是他藉著這個臺階下去，拍拍墨君言的肩膀說:“寧王這是氣急了吧？朕理解。理解！”

隨後他指著站在一旁的太醫們吼道:“一群糊塗東西，就知道站幹岸，還不快點給婷郡主治傷！”

皇上發話，太醫們七手八腳地忙活起來，抬著婷婷往太醫院方向狂奔而去。

純妃帶著靈犀宮所有人烹好茶，端著茶杯侍奉。

墨珩跟在純妃身邊，像個小大人一般。

可他才剛端著茶杯走到太后跟前，就看到墨君言用劍劃傷了婷婷的臉。

墨珩極力剋制自己不去想剛才看到的那一幕，可婷婷受傷後既痛苦又憤怒的表情像極了書上寫的惡鬼，在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心臟越跳越快，墨珩用力按住心臟，臉逐漸變得紫脹起來。

“珩兒，你還好嗎？”純妃發現異常，著急地小聲問道。

墨珩張張嘴巴，想說什麼可身體逐漸無力，眼皮也沉重起來，呼吸也成了困難的事，他竟暈了過去。

“珩兒？珩兒！”純妃慌了神，大聲喊道，“傳太醫！快叫太醫！救救我的珩兒！”

白老夫人剛給白芷醫治完走出房間，就聽到了純妃近乎絕望地呼喊，她顧不得疲累，連忙衝上去為墨珩把脈，施針。

足足一炷香的時間，墨珩才睜開眼睛。

“這就是當年那個孩子吧。”白老夫人看著純妃說道，“老身沒記錯的話，這個孩子今年七歲了吧？真是難得。”

純妃激動道:“您老人家還記得。當初珩兒出生時就是您救了他，如今您又救他一次……”

白老夫人握著純妃的手說:“純妃娘娘不也救了老身的孫女嗎？”

“我不知道她是白家的人，還差一點拿了她的髮簪想去換藥……”純妃不好意思地說。

“無論如何，我都得謝你！”白老夫人充滿感激。

墨君言見墨珩無礙，趕忙問白老夫人:“芷兒怎麼樣了？”

太后也跟過來說道:“老夫人，哀家對不住您了，沒想到奴才們的疏忽讓芷兒受了這麼大的罪。言兒剛才已經親手教訓過欺負芷兒的人了，您消消氣！

芷兒現在怎麼樣了？醒了嗎？”

白老夫人早在房中的時候就聽到了外面的動靜，也知道白芷之所以落得這般田地是婷郡主的手筆，又聽得墨君言的話，這才消了幾分火氣。

接下來白老夫人說出了她的診斷和請求:“芷兒老身已經仔細治療了。

她腿傷是摔傷，應該在宴會前就已經傷了，上面有她自己針灸止痛的痕跡。

身上滿是被人虐打的淤青，倒也無礙。

嚴重的是臉上和頭上的傷。臉上的傷痕癒合需要一段時間，而且極有可能會留疤。至於頭，她的頭被狠狠撞擊過，這幾天都會昏迷不醒。

所以老身有個不情之請，能否讓老身與芷兒這幾日就留在靈犀宮？等芷兒醒來我們自會離去！”

太后點頭同意:“芷兒的傷勢也不便出宮，這幾日就留下吧。老夫人需要什麼藥材的話，直接拿著我宮裡的腰牌去取就可以了。”

皇上也介面道:“就是就是，宮裡藥材齊全，等芷兒養好身體再離宮也不遲。”

純妃喜不自勝，趕忙點頭道:“靈犀宮一向簡陋，老夫人不嫌棄就好。”

眾人對著白夫人或虛情或真心地寒暄叮囑一陣才陸續離去，只剩下墨君言在院子裡執意等白芷醒來。

純妃欲言又止，最後嘆了口氣帶著墨珩進了正殿。

“寧王無需自責，誰也不會想到有人會膽大到在宮裡動手吧。”白老夫人勸慰著墨君言，“老身是老了，可也沒老糊塗，我知道這件事是誰的授意。但老身也願與寧王一樣，為天下計，放他一馬。

可是寧王，你在這裡傷心自責只是在浪費時間，於芷兒來說，並無益處。

主子老身是動不了了，但是那把傷人的刀，老身還不想放了她……”

墨君言聞言猛的抬頭，不可思議地看著白老夫人。

白老夫人感受到墨君言的目光，淺淺笑道:“寧王，你真當芷兒那無法無天的個性是天生的？難道你就沒發現她爹、她哥哥們偶爾膽子也不小嗎？

老身像她這麼大的時候，可比她叛逆多了。

雖說是老身活了那麼久，見多識廣，心境也平和了。可就是有那麼一樣，誰動老身心尖尖上的人，老身就一定會叛逆回來，讓那人生不如死！”

聽到這話，墨君言竟真的想到了白芷，不由感慨:祖孫倆還真是一脈相傳的真性情，有仇必報的真性情，絕不拖拉的真性情，也當真時不時會叛逆一次。

“老夫人想讓本王做什麼？”墨君言問道。

白老夫人笑得很是慈祥:“倒也不是什麼難事，就是有點噁心。

寧王的軟劍留下的劍痕很深吧？太醫院那群太醫除了給傷口撒止血藥粉之外，估計只會把草藥搗爛敷傷口這一招了。

老身想讓寧王在搗爛的草藥里加點金汁進去，不知寧王能否幫老身？”

“金汁？”

墨君言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剛剛是聽到了什麼。

“沒錯！”白老夫人轉著手上的扳指道，“寧王能幫老身的忙嗎？”

雖然確實有點噁心，可墨君言想不出有什麼拒絕的理由，最終他同意幫助白老夫人。

白老夫人看了看這宮裡的紅磚綠瓦，摸了摸高高的宮牆，小聲說道:“寧王派人去接楊柳進宮吧。芷兒身邊不能沒有人貼身跟著，普通丫鬟進不了威嚴的皇宮，楊柳如今是白府三小姐，身份地位足以讓她進宮來了吧？”

墨君言點頭道:“沒問題，本王這就派人去接楊柳姑娘。”

“寧王也去吧，”白老夫人步履蹣跚地走向偏殿，“去做我託付給你的事。芷兒明天一早就會醒，留給你的時間可不多了……”

明天一早？

墨君言比領了聖旨還迅速，立刻行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