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與青魚二人你來我往話題不斷,其他人根本插不上嘴,引得墨君言心裡一場無名之火蔓延,午膳最終在他突發的怒火中草草結束。

“寧王以前也這樣情緒不穩嗎?”白芷小聲地問青魚。

青魚和青鳥同時回答:“從來沒有。”

墨君言自己也莫名其妙,怎麼就突然發火了呢?

而且他現在看青魚格外不順眼,很想出手揍青魚一頓是怎麼回事?

眼見墨君言眉頭又擰成一個疙瘩,其餘三人乖乖閉上嘴巴不作聲,早前愉悅的氣氛一掃而光。

白芷感覺越來越沒意思,心裡竟然萌生出了要回家的感覺。

“過路的好心人,求求你們!小女子甘願賣身為奴,求各位施捨些銀兩,救救我家兄弟的命!”

一道飽含辛酸的女聲從街角處傳了過來。

白芷好奇地加快腳步率先跑了過去,看到一群人將一個跪在地上頭插草標的妙齡女子圍得水洩不通,女子面前地上的草蓆裡還躺著一個面色灰白的男人。

白芷靠近,還沒等她上前問話,一個壯漢就用手絹捂了她的口鼻想將其迷暈架出人群。

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白芷分辨出手絹上只是一點劣質的迷香,她立刻屏住呼吸裝暈過去。

待壯漢架起白芷要離開時,一群買年貨的人擋住了墨君言三人的腳步,他們眼睜睜看著白芷在看熱鬧的人群中短暫露了一下頭就消失不見了。

等三人擠過買年貨的人群來到街角,早已看不到白芷的影子。

墨君言的臉黑得像佈滿了陰雲的天,一雙眼睛蹦出了嗜血的光。

“爺,您看!”

細心的青鳥指著不遠處一面牆上的藍色圓點說道。

墨君言上前檢視一番,“是群青,一般人家可用不起這般昂貴的材料。再找,本王倒要看看誰這麼大膽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綁人!”

此時墨君言臉上看不出絲毫的變化,平靜得就像一潭死水。

只有青魚青鳥兩個人知道,他家主子越是面無表情的時候,下手就越狠,今日綁架白芷的人只怕是有來無回了。

在青鳥的細心查詢之下,三個人最終站在了一座老院子的門口,裡面哀嚎聲不絕於耳,三人立刻警惕地衝進去。

眼前的景象讓他們吃驚不小。

白芷如同女王一般坐在大廳的梨木鐫花椅上,一手按著太陽穴一手放在梨花圓桌上五指輕敲桌面。

她腳下跪了十幾個大漢,個個抓耳撓腮,上躥下跳的樣子像極了山上的野猴子。

他們每抓一下,面板上都會留下可怕的紅痕,沒一會兒紅痕就開始向外滲血,疼得他們齜牙咧嘴。若他們不抓全身又止不住地癢,一個個對著白芷苦苦哀求著:“求求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我們只是圖財,沒想害您性命,您高抬貴手,把解藥給我們吧!”

墨君言快速走向白芷,破天荒地用溫柔的語調問道:“他們有沒有把你怎樣?問過了嗎?是誰派來的?”

這還是絲毫不近女色的寧王?

不僅白芷不適應墨君言突如其來的關心,連青魚青鳥都受不了自家主子萬年難得一遇的鐵漢柔情,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白芷不自在地說:“我沒事,多謝寧王關心。

指使他們的人剛才看情況不對跑了,我問過他們,這些人都是一些小嘍囉,收了別人的錢做事,到他們就是不肯說那人是誰。不過我知道用什麼辦法找到那個人,只是還需要王爺幫忙。”

“好說。”墨君言胸有成竹地說,“你只管說怎麼找人,本王就是將京都城掘地三尺也會把人找到。”

白芷狡黠一笑,輕聲說道:“還請王爺派人到最近的各大青樓和暗娼園子走一遭,要是遇到十分能折騰的人,一定就是剛才跑掉的那個。”

墨君言聽得眸底一沉,眉眼夾雜著一絲打量,不可思議地重複了一句:“青樓和暗娼園子?”

青魚和青鳥也是愣了一下,想不到白芷這個大家閨秀會說出這樣不可思議的地點。

白芷無奈地嘆道:“沒辦法,他進來的時候我才用癢癢粉制服那些人,看他才進來掉頭就想跑,我想都沒想就從包裡拿了一包藥粉砸他腦袋上。誰知道竟拿的是和合二仙散······中了這個藥粉的人,一炷香之內要是找不到人行周公之禮就會意亂情迷,全身像被火燒,活活把自己憋死。”

聽她這樣說,三人才注意到白芷身上揹著的書童包其實是由很多的小包拼接而成的,剛才只見白芷買東西從這裡拿銀兩,他們都以為這只是個裝錢的袋子。

“白小姐,這不會就是您的防身工具吧?”青魚驚呼起來。

白芷一臉認真地回答:“對啊。你們別小瞧它,裡面可裝了這兩天我辛苦製作的各種藥粉呢。

黃色的是讓人竄稀的巴豆精,不把人折騰掉半條命不罷休;紅色的和合二仙散,中招的人只有苟合一條路,而且不到精盡人亡不罷休;綠色的是蒙汗藥,聞之就會昏天黑地睡一天;粉色的是癢癢粉,會讓人面板變得敏感,沾到一點就會奇癢無比,不抓會癢,一抓就皮開肉綻;黑色的本來我想帶九毒奪命散的,憐月不讓,就換了沾到一點就讓人全身如同螞蟻啃噬一般的極痛散了。

這些藥粉都是我精心調配過的,只要沾上一點就即刻生效,不然我也收拾不了院子裡那些個壯漢。”

青魚青鳥下意識地後退一步,二人同時訕笑道:“呵呵,白小姐的防身之物真是······別具一格。”

墨君言看白芷對自己製作的藥粉如數家珍一臉得意的表情,忍不住潑冷水道:“白小姐能想到自制藥粉來防身也算是發揮了自己的特長。

但是那個和合二仙散,本王還是提醒你,以後不要帶了。

剛才那人是做賊心虛逃走了,不然藥力發作,作為這個院子裡唯一的女人,你自己想想你的下場!”

不用墨君言好心提醒,白芷早就後怕了,但是她還是嘴硬道:“我只是失誤了,錯拿了藥粉。不過我一個人搞定了這些心懷不軌的人,好像比起之前信誓旦旦地表示這世界上就沒有他擺不平的麻煩的人好多了,是吧?”

聽得出白芷是在嘲諷自己的墨君言冷著臉吩咐道:“青魚,帶人按照白小姐提供的線索找人。

青鳥,院子裡這些人也給本王好好審審,行動這樣迅速,定不會是今日第一次做這樣的事。”

二人領命而去,瞧著白芷在一旁驚魂甫定的模樣,墨君言眼眸劃過一絲危險得精光,敢動他身邊的人,不論這人是誰,他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