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意外合拍

墨君言進鎮國侯府見的人是白老夫人，送的禮也是白家家傳翡翠扳指，算得上是物歸原主。

自從墨君言對白芷一見傾心，就派手下四處探訪有關白芷及其親族的一切，翡翠扳指的事他自然也知道。

當時騷擾邊境的軍隊是附近幾個國家派出的，其實只要小小的教訓一下即可。墨玖心裡想著白芷，偶然想到了扳指的事才鬼使神差地選了一個實力最強的南夏國開戰，滅了南夏國順道拿回扳指來完璧歸趙。

白老夫人知道墨君言不是個會刻意向人示好拉攏朝臣的人，因此千恩萬謝地收了扳指。

墨君言喝茶的功夫就見白芷來到白老夫人這裡，向他行禮後就抱著白老夫人的胳膊不放手。

“祖母，您就讓我出去走走吧，老待在家裡好悶啊，芷兒保證一定很快就回來，絕對不會闖禍的！”白芷撅著嘴巴撒嬌。

白老夫人有點頭疼地拍開白芷的手，“我說芷兒，你是不知道外面的人都對你虎視眈眈嗎？萬一被有心人欺負了怎麼辦？快過年了，街上也不太平，不許出去！再說，一天天總是惦記跑出去，你哪裡還有半點女兒家的樣子！被人知道了笑話。”

白芷撇撇嘴，好不可憐地說：“我都被關了十五天了，再關下去我可要被關傻了！

再說，祖母您要靜養，爹孃不讓我長時間打擾您，母親和父親最近都忙，哥哥們也都有自己的職務要處理，都不和我玩了。就只剩下憐月和懷月能陪我說說話，可她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都快悶出病來了！”

雖說白芷上一世已經在外面生活了八年，但是那七年她無時無刻不為生存問題困擾，何曾真的感受過侯府外自由自在地生活？最後一年過得還是豬狗不如的生活，她何曾享受過外面快樂的生活？

如今，她是侯府的千金小姐，深受家人寵愛，物質生活的優渥讓她嚮往起了侯府之外的世界。

白老夫人雖然也心疼白芷被圈禁在家，可外面實在是太多人想要得到白芷，現在讓她出去就等於肉包子打狗，所以不論白芷怎麼糾纏，白老夫人就是不鬆口，還讓鎮國侯府加強了侯府守衛。

看著白芷出盡百寶依舊沒有取得白老夫人同意，墨君言知道他的機會來了，於是突然開口：“若白芷小姐一定要出府，本王倒可以幫忙。不過有個條件……”

“真的嗎？寧王殿下不會是想拿我做實驗吧？不過話說回來，只要您能帶我出去，沒有性命之憂的話什麼條件都可以。”

現在只要能出去，哪怕白芷知道墨君言不是個好相處的人也不在乎了，受點委屈怕什麼？一點點委屈哪裡比得上自由重要啊？

可是，話還是要說明白，賣命的事她可不做。

重生一回，白芷比上一世惜命多了。

墨君言似乎猜到了白芷的想法，面無表情地說：“白芷小姐莫要想太多，之前的事多有得罪。這兩天小姐準備好男裝，最好帶些防身工具。兩日後本王會再來，屆時小姐就充當侯府公子隨本王出府。”

“沒問題！我現在就去準備。”

白芷飛一般跑回自己院子命人來為她做男裝。

白老夫人擔憂地說：“寧王殿下，這不好吧？芷兒一向被我們嬌慣壞了，她會給你惹麻煩的。”

墨君言無所謂地笑笑：“不妨事，這天下就沒有本王擺不平的麻煩。”

白老夫人想著白芷在家悶了這麼久也實在可憐，既然白芷與寧王有過一面之緣，且這寧王也不是個好女色會趁人之危的人，也就答應了白芷隨墨君言出門的事。

略坐了一會兒，墨君言告辭離去。

出了大門看見門外那些前來求親的公子哥兒，墨君言臉色一凝，立刻入宮讓皇上下了一封京都城滿十三歲未婚男子必須入軍隊參練，抗旨者斬立決的聖旨。

青魚不解：“如今也不是戰時，王爺為何要做這種得罪人還費力不討好的事呢？”

同是墨君言身邊親衛，青魚的親大哥青鳥說道：“這就是愛的力量！我相信不久，我們就要有墨王妃了。”

機靈的青魚越想越感覺青鳥的猜測不錯，心裡也十分確定，千萬不能惹白芷不高興，墨君言出了名護犢子，若是他們一個不小心惹到白芷就慘了。

白芷做了幾身男裝，還向管家要了很多藥材，其中還有不少是有劇毒的，嚇得寒月憐月寸步不離地看著白芷，生怕她誤食。

“你們兩個真的不用擔心，這些東西我從小就擺弄，不會出事的。”白芷被兩個貼身侍婢的行為弄得哭笑不得，“寧王說讓我帶點防身的，可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舞刀弄棒是不行了，只能配點藥粉隨身帶著了。若有人不軌，我定要他好看。”

兩個小丫頭聞言放下心來，懷月貼心地幫白芷翻書找各種藥粉配方，做事縝密的憐月則是幫著白芷稱量藥材……

不一會兒又傳來白芷的驚呼：“真的不用這麼多……”

二人嚴詞拒絕：“敢對小姐不利的人，必須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白芷無奈道：“有沒有一種可能，做得太多我拿不下？”

看著已經堆滿了桌子的成品，兩個丫頭也不禁笑起來，原來不知不覺各類藥粉已準備了這麼多。

憐月貼心地為白芷找來一個書童袋子，輕笑道:“小姐，這個是先前你偷跑出去到外面的私塾跟人要來的包書袋子，一會兒奴婢給您改改，保準能讓您多裝一些藥粉，背在身上還不會讓人感覺女裡女氣。”

兩日時間說到就到，因墨君言的提議，京都城富貴人家的未婚公子此刻都在軍營，侯府門外求親的隊伍人數銳減，只零星剩下幾家比較沒皮沒臉的人家依舊派人來送禮。

白老夫人不放心，讓墨君言帶白芷從後門出了侯府。

“哇！”白芷一出門就像得了大赦的囚犯，“還是外面的空氣新鮮！”

只見她一身湖藍色男裝，胸被層層生絹包裹顯得一馬平川，束髮於頂，面上眉毛刻意加粗，長眉入鬢更顯得英氣十足，唇上還貼了一眼就被人識破的假鬍鬚。

“唰！”

墨君言伸手就將白芷鼻下那條黑色毛毛蟲揭了下來，疼得白芷捂著嘴巴差點淌眼淚，“你幹什麼呀？好疼！”

“欲蓋彌彰。”墨君言依舊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鬍子太假，礙到本王眼睛了。”

白芷咬牙切齒：“那寧王大可直接跟我說，您知不知道這樣直接撕下來搞不好會把面板撕壞的！”

“本王不需要貼假鬍子，怎會知道？”

“你……”白芷知道墨君言說的是事實，她無言以對。

青魚見二人都不說話乾站著不動，上前輕聲問道：“二位爺，咱現在去哪兒啊？”

墨君言與白芷異口同聲道：“寧安大街！”

青魚青鳥相視一笑，這兩個人還真是默契。

墨君言長久不在京都，難得有興致在城裡逛逛，因此不想騎馬。白芷則是在家裡悶太久，不想出門還被困在馬背上，因此也拒絕騎馬，一行四人徒步走著。

一路上，墨君言都板著一張臉，好似別人刨了他家祖墳一般。倒是白芷這個自來熟，跟路邊的商販們你一言我一語聊得很是熱鬧。

白芷越是跟小販打打鬧鬧，墨君言的臉色就越難看。

不多時，青鳥和青魚身上就掛滿了白芷買來的各種東西，大阿福的不倒翁、瑞福祥的香囊扇墜小荷包、吉慶坊的兔子燈、稻香村的小糕點……

“給你！”白芷舉著一串掛滿糖霜的冰糖葫蘆遞給墨君言，“出來玩就高興一點，你這皺著眉頭的樣子多掃興啊。祖母說，要是不開心就吃糖。我想你一個大男人可能不太喜歡膩膩的甜，酸甜應該更適合你，我特意給你買的。”

她實在受不了墨君言一臉苦大仇深的表情一直杵在自己身邊，她十分不自在。

墨君言在青魚青鳥詫異的眼神中接過糖葫蘆，二話不說就吃了起來。

青氏兄弟互掐了對方一把，墨君言吃糖葫蘆這事對他們來說簡直比玉皇大帝讓位給他們還要讓人震驚。

白芷一臉得意地說：“怎麼樣？是不是感覺心裡幸福感飆升？

我大哥剛去邊疆那兩年回來時也是這樣，他說這叫戰後後遺症，經歷過太多生死的人心裡都苦。

我想你一直在邊疆，心裡肯定有很多別人理解不了的苦楚，說不出口不要緊，得學會自我化解。這招管用吧？一般我輕易不外傳的。”

“嗯。”墨君言簡單回應，因得到了白芷的重視，臉上多少有了點人該有的表情。

白芷笑得更加肆意，對著青魚青鳥笑道：“果然，男人至死是少年！你們吃糖嗎？我也給你們買點，就當我賄賂你們，乖乖幫我把東西拿好哦。”

說著，她跑到一個賣糖人的小攤前，嚷嚷著要買最大的那個絡腮鬍子老漢，青魚青鳥兩人身上已掛滿東西，唉聲嘆氣地問：“還買啊？”

墨君言看著白芷的背影微微一笑，拍著兩個近衛的肩膀說：“看吧，女人至死要花錢！你們兩個好好攢錢，否則以後連媳婦也找不到。”

這寵溺的語氣，彷彿白芷已經是他媳婦了一樣。

白芷大方地給青氏兄弟也買了糖人，她自己買回來的糖人愛不釋手，自己親手拿著，不時還向墨君言主僕三人炫耀她今日的購物收穫。

妙語連珠的白芷讓墨君言臉上開出了笑意濃濃的花，讓青魚青鳥大開眼界，原來自家主子也是會發自內心的笑的，笑起來……還有點小迷人。

眼看到了午膳時間，寧安大街多是三教九流之輩混跡的地方，沒有什麼叫的出名飯館，一行人在大街上商議何處吃飯。

“吃魚吧！”白芷和墨君言不約而同地說。

青氏二兄弟沒有發言權，自然地站在一邊安靜等待，見墨、白二人已有決斷，感嘆二人默契加倍。

四個人坐在一起，白芷和青鳥青魚有說有笑，墨君言則在一旁靜靜聆聽。

本來青魚青鳥倆一直擔心墨、白二人會有矛盾，沒料到他們行事風格、興趣愛好、用膳口味等意料之外的合拍。

午飯就在和諧的氛圍中正式開始，暗地裡一路跟著他們四個人的一路人馬見他們停下腳步，現下也開始認真計劃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