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蘭妃來了千闕宮與林初宜說話。

自林初宜受傷後,蘭妃每日都來。每次或是帶著自己親手做的精緻點心,或是帶著些釵鐶之類的小玩意兒。

倒像是將林初宜當成了孩童一般寵著。

“初宜,瞧瞧我今兒個給你帶了什麼好玩意兒。”

說話時,蘭妃便已繞過了屏風。今兒個蘭妃一襲緋色衣衫,嬌氣的顏色配上那裙襬處的合歡花,襯得女子明媚又動人。

蘭妃本就生的好,她出身武將之家,五官也是明豔大氣那一掛的。

“姐姐來了。”

林初宜笑意盈盈,小碎步迎了上去。

蘭妃見狀,快走了幾步,緊忙扶住了林初宜。

“你這後背的傷口都還沒好,怎的下床了。”

蘭妃開口,眼中帶著幾分嗔怪,這神情倒是真像是阿姐一般。

“日日在床榻上,身上痠麻得厲害,這才起身活動活動。”林初宜莞爾一笑回道。

蘭妃小心翼翼扶著林初宜又回了床上,隨後開啟了今日帶來的匣子。

“瞧瞧,可喜歡。”

匣子中是一枚九轉金絲鮫珠步搖,那鮫珠足有小手指甲蓋那般大,通體泛著淡淡的粉色光澤,甚是難得。

鮫珠本就難得,更何況是這般成色的,個頭大又圓潤,且還是粉珠。

“姐姐,這釵太珍貴了。姐姐怎的不自己留著,待日後聖上去姐姐處....”

林初宜的話還未說完,蘭妃直接上手蓋住了林初宜的嘴。

“什麼不愛聽你就偏要說什麼。”

蘭妃嫌棄的白了林初宜一眼,

“自孩兒去了,我與那位便沒情分了。”

“其實,原本就是沒有的。只是經那一事後,我便更清醒更明白了。”

蘭妃淡淡開口,神情自然。

“我待你好,是因你本就好。還有一點,便是我也在為自己考量以後。”

林初宜聽著蘭妃所言,蘭妃所說的其實她先前是考慮到的,只是她沒想到蘭妃竟會如此坦誠。

“你有一雙兒女,我也不打算再生了。我呢,便一門心思待你和你這一雙兒女好就是了。”

“且,我看著這後宮,除了你沒人能入我眼。”

蘭妃意味深長地看了林初宜一眼。

有些事,不用說清亦不用點得太透。

所謂患難見真情,經歷種種,林初宜與蘭妃間倒的也是見了真心的。

林初宜不懷疑蘭妃此時言語的真誠,因為想要認清一個人並非是靠這隻言片語的,靠的該是所作所為。

且看珩兒與玉灼,每每蘭妃來抱這兩個孩兒時,這兩個小傢伙笑得別提多燦爛了。

說句不該說的,兩個孩兒見了蘭妃倒是比見到他們的父皇笑得還燦爛。

珩兒與玉灼乃是龍鳳雙生,兩個娃娃當真有天生的緣分在。

愛吃的相同,就連生病都得一道。珩兒不合適的這些日子,玉灼也不愛笑了。

兩個孩子性子生得也像。見人就笑,一逗便咿咿呀呀地搭起話來。

故而,梁璟喻也對這兩個孩子格外親厚些。

看著林初宜莫名愣神, 蘭妃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寬慰,

“此次的事情,我也在替你盯著。”

“我以為,不是永泰宮那位做下的便是晞妃。”

“你現下且好好養著,外頭我也會幫你盯著。”

聽到蘭妃開口,林初宜微微笑了笑,

“姐姐可聽說了,當日給我抬步輦的六人全死了。那管事的太監也被用了刑,現下就剩下一口氣吊著。李甲特去看過,那管事的就跟死了也沒大區別了,說不了話,成日昏迷著。”

“都已這般,我還能如何查呢。”

嘴上雖這般說,但林初宜心裡絕沒想過就這般算了。

“那也不能就這麼算了。”蘭妃咬著牙開口。“若是就這麼算了,那你與珩兒這苦不是白受了。”

蘭妃明顯有些氣惱,她頓了頓,又繼續道,

“你且安心地養著,我去幫你查,我來你撐著。”

“便是掘地三尺,上山下海,我都得將這幕後真兇給揪出來,你和珩兒的苦不可白遭。”

蘭妃此言一出,林初宜聽著心裡頭莫名有些發酸,她拉起了蘭妃的手,輕聲道,

“姐姐莫要涉險,若是姐姐當真想要幫我,不如便這般做。”

蘭妃挪了挪身子,將耳朵遞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