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劍大會將近,問兵與袖英一起收拾包裹,準備趕赴青龍劍城。
鳳袖英是問兵的師妹,而她的身世,有些離奇。
在凌劍山莊收容問兵以後,大約幾年的時間,一隻青牛馱著袖英來到了凌劍山莊。
青牛等在那裡,正午到日落。
袖英也不知道它要做什麼,只好和它一起等,偶爾給青牛找點東西吃。
凌劍山莊的護衛面面相覷,他們看小姑娘心地不錯,就走上前打算問問。
“小姑娘,你是要加入凌劍山莊嗎?”
青牛竟然替袖英點了點頭。
袖英知道,就是這裡了。
眼看袖英於凌劍山莊長大,已經是人美心善的大姑娘了,凌劍山莊的服飾穿在身上玲瓏有致,吸引著凌劍山莊眾多男弟子的目光。
拜劍大會,使得各門派弟子齊聚一堂,希望憑藉自己的身手贏得今年的名劍。
上次拜劍大會,當所有人都以為“小劍聖”蒼月明十拿九穩之時,林東沁半路殺出,險些奪下血軒轅,這一戰雖然是蒼月明獲勝,卻是成就了林東沁。
拜劍大會,也是年輕少俠的成名之地,如果能在大會上大放異彩,此生便不虛此行。
而今年花落誰家,並不好說。
如今的大唐江湖,三十歲以內的豪俠名客,有“五小絕”名頭正盛,北有雪山白尺素,南有五毒蚩飛音,東有丐幫方天笑,西有唐門唐天朔,中有凌劍林東塵。並稱“北寒南幻,東狂西唐,中小聖”。其中最厲害的林東塵向來不參加拜劍大會,眾人都以為,今年的優勝者會在其他四人間產生。
除了上述四人,諸多弟子之中,最奪風頭的還是近來聲名遠播的“青龍第一美人”疏桐琉鶯。
在場的各位男弟子總是不經意地一瞥,便生生離不開眼去。只見她一身藍色衣裳,短袖長裙,從側面看曼妙的身段如同精心裁剪出來一般地精緻。胳臂雪白,纖腰束素,秀腿頎長,每每邁出一步都是那麼地溫婉動人。
“疏桐姑娘,久聞你劍舞雙絕,這拜劍大會還需要一些時間才能正式開始,不如你先來一段舞蹈助興如何?”人群中傳來這樣一個聲音,男弟子們聽了都很是心癢,立刻拍手叫好。
疏桐琉鶯一臉恬然,回身淡淡柔聲說道:“可以。”隨即攜了幾個師姐妹出列。
她這一回眸不要緊,更是又驚豔了無數人。她一雙彎眉不輕不重,像是用顏色最活的墨勾畫上去的;雙目如同含著流波,似乎稍一眨動就會流淌,這雙眼睛有種與生俱來的哀怨,竟使人難免生出疼惜;薄薄的絳唇還在微微上揚,輕輕一抿令在場的男子無不心動。
在場通曉音律的男弟子爭先恐後,為疏桐姑娘等人伴舞起奏。
弟子眾多,人群熙嚷,沒人看清是誰請疏桐姑娘跳的舞,只當是誰心思機巧,令眾人大飽眼福。
而問兵觀賞著疏桐姑娘的舞蹈,暗自偷笑。
今有佳人疏桐氏,一舞旋盡動痴狂。
觀者心中澎湃意,卻似旱霖水濫觴。
祝融乘龍九天駐,羲和撥雲觀半晌。
收若乾坤攬永珍,放如百川匯天江。
素手遮面除簪去,一解青絲拂心揚。
美人柔弱飲清露,衣衫薄透疏桐響。
妙舞有形還有意,一曲花開傾城香。
一曲舞畢,觀者只覺得心曠神怡,神清氣爽。拜劍大會也要開始,眾人摩拳擦掌,精氣神似乎提升足足一倍。
問兵第一場,便對上了“東狂”方天笑。此人武功高強,為人剛直,素來行俠仗義,懲惡鋤奸,在江湖上也有不小的好名聲,若說有什麼缺點的話,怕就是狂妄了些。
“哈哈哈,小兄弟,第一場便對上我,你可真是運氣不佳啊。”方天笑哈哈大笑。
問兵並不理會,左手請出水寒劍。
眼看要打,方天笑卻突然抬手,示意暫停,對問兵說:“小兄弟,看你的佩劍一長一短,是凌劍山莊的人吧?你們山莊的武功我可熟得不能再熟了。這樣,我且讓你三招,你攻我防,若是食言,也算我輸。”
方天笑一直對居於林東塵之下耿耿於懷,所以刻苦研究過參差劍,凌劍山莊的劍法,他確實已經瞭然於胸。
人群之中一片譁然,這方天笑,果然是狂得可以,不過他既然這樣說,說明對這一戰已經是勢在必得。
不過問兵卻平淡地說道:“好。”
比武開始,問兵以水寒劍連擊三招,方天笑皆以手中長棒輕鬆化解。
臺下觀眾唏噓,可以討得便宜的前三招,就這麼被問兵浪費了,看來他的武功也不過稀鬆平常,就要敗給方天笑了。
輪到方天笑出招,只見方天笑當頭一記打狗棒法中的“棒打狗頭”,從頭頂自上而下迅速劈下,問兵則用左手短劍,橫劍一擋,方天笑的力量厚實沉重,問兵的劍鋒被壓住,動彈不得。
方天笑乘勝追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回長棒,連一記“橫打雙犬”橫掃問兵雙足,問兵向後一個翻身躲過。方天笑步步緊逼,又出“惡狗攔路”、“犬牙交錯”,前者攻勢侵略如火,後者速度快若迅雷,一套棍法眼花繚亂,攪動得周圍的風氣嗚嗚作響。
方天笑這一仗發揮得極好,眾人看得連連點頭。
不過沒想到的是,不被看好的問兵憑藉水寒經,左手執短劍與方天笑打得旗鼓相當,連打狗棒法中的威力最強的一招“天下無狗”也擋了下來。
方天笑與問兵打得精彩,眾人當然是沒有察覺到,在一旁觀戰的青龍劍城城主青玉森皺了皺眉頭,他似乎有什麼話說。
此時此刻,他似乎發現了什麼。
方天笑借打狗棒法出招之時,丹田內早已蓄滿了內力,他將手中長棒一收,雙手運功,一招“飛龍在天”猛然擊出,正是丐幫絕技“降龍廿八掌”中的一式。
降龍掌法一出,眾人料定問兵必定要以輕功閃躲,江湖上可以正面吃下降龍掌法的人,是沒有多少的。
可是問兵毫無閃避之意,他將左手水寒劍一橫,擺出的陣勢,正是要將降龍掌法生生擋下。
別說,還真被他擋下來了。
“好小子,再接我兩招。”方天笑的這記“飛龍在天”被勉強擋下,心裡很是不痛快,剛開始還留了幾分氣力,這一下更是運上十成功力,一招“青龍吸水”,一招“蒼龍出洞”,一雙鐵掌舞得虎虎生威。
問兵還是那個姿勢,方天笑的攻擊依舊沒有使他後退半步。
比武至現在,明眼人都發現了一件事,問兵一直在用短劍,從未用過長劍。
“怎麼回事?”眾人竊竊私語,“這位凌劍山莊的少年也太逞強了,就算要硬拼至少也要用長劍啊。”
方天笑的降龍掌法竟沒有得手,面子上掛不住,豆大的汗珠已經落了下來。
“龍戰於海!龍躍於淵!”
問兵依舊是不動如山,橫劍格擋。
方天笑運足全身所有內力,一條清水猛龍從掌中發出,正是降龍廿八掌中的絕招“亢龍有悔”!
“就等著你這招呢!”問兵這下不再遲疑,可他接下來所出的招式令臺下觀戰的觀眾目瞪口呆,只見他將劍鋒向前一挑,向著那條巨龍便是一記“鏡潭碎月”,用盡全身力氣硬生生刺向了龍首!
要知道降龍廿八掌乃當世天下剛猛至極的武功,不躲就算了,還往裡面鑽,不要命了嗎?
不容看官們喘口氣,接下來的情景更是令他們大跌眼鏡,眼珠子都快飛出來了!問兵人入龍口不假,但卻是連人帶劍一同穿過,霎時,長龍分崩離析,煙消雲散!
原來問兵是故意擋下方天笑的降龍掌法,等的便是他積攢滿內力放出亢龍有悔,再以自己的劍法,破他的絕招。
不僅如此,問兵連右手長劍都沒有用,用的是左手短劍!
“方大俠,你讓我三招,我也讓了你幾招,承讓。”問兵收劍說道。
原來問兵的前三招是故意浪費掉的,為的是迎接方天笑的真實實力,不僅如此,他還硬接了五招降龍掌法作為回禮!
方天笑是完完全全看呆了,回過神來,這才知道他與問兵的實力究竟差了多少。
眾目睽睽之下再打下去也無益,方天笑認輸。
方天笑志在奪冠,本打算笑到最後,沒想到問兵第一場便將他斬於馬下,眾人為方天笑唏噓不已,更對問兵刮目相看。
青玉森終究還是把話嚥了回去,淡聲說:“下一場。”
武林豪傑各放異彩,問兵一路過關斬將,決賽之時,他遇上了眾人心心念唸的疏桐琉鶯。
疏桐姑娘行禮:“大俠武功高強,第一場勝武林豪傑方天笑,又連敗在座諸多高手,敢問大俠尊姓大名。”
“承蒙疏桐姑娘瞧得起,在下是凌劍山莊的天道問兵。”問兵作揖回答。
天道問兵,不僅是疏桐琉鶯,圍在外面的眾人也都記下了這個名字。
疏桐琉鶯又道:“小女子仰慕大俠的武功,想在這拜劍大會上與大俠好好較量一次,還請大俠成全。”
“好。”問兵點頭,請出水寒劍。
有心細者早已發現,問兵在拜劍大會上只出短劍,不用長劍,一把嘯林劍負在腰間從未正式動過。觀者不免已心生疑惑,難道這位武功絕頂的少俠,竟不會用凌劍山莊威力更大的劍法嘯林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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