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梨去翻譯公司裡接了個活,準備好初步資料已經頭昏腦脹。

她明天要去莫斯科工作半個月,在這之前她想給薩莎安排好。

晚上,她來不及回家,趕在6:30便再次來到了4X,手上還提著膝上型電腦、公文包……十分繁重。

她在唱片走廊盡頭看到了早上還困到打哈欠的小姐姐又再次元氣滿滿,已經自來熟了。

“小姐姐,請幫我把薩沙叫出來嗎,謝謝。”

“不好意思,上班時間我不能離開工作崗位。”

“那我喊了啊?到時候影響你們生意可別怪我——”

“Алек——”

“行行行,薩莎在後臺練舞呢,出不來。”

元氣日系小姐姐一瞬飆出東北口音,唐梨的表情逐漸複雜。

再來想薩莎,這毛妹是不是忘了她的本職身份是作家,不是舞娘!

唐梨大嘆了口氣。

冷靜問:“她現在住哪兒?”

“對不起,私人行蹤,無可奉告。”

“媽呀,你們這是搞啥呢?這是明星防拍嗎?”

“不說是不是?Алек——”

“停停停!她住酒吧二樓。”

“她的衣服呢?證件呢?她的東西呢?”

“就剩身上那些了。”

“啊?!!護照呢?也沒了?!”

“不知道。”

“呃……行吧,你們就這麼整吧,啥時候酒吧被查封了就開心了。”

唐梨罵罵咧咧離開。

……

不到七點,柏鹹在酒吧門口停摩托車,唐梨正費老大力狼狽抱著兩大袋子東西過來。

柏鹹上下掃了她一眼,也沒搭話,走在唐梨後面。

唐梨抱著東西側身將玻璃門擠開,柏鹹在她頭頂伸出一條長而有力的胳膊,給她推開了門,目光卻依舊淡漠。

唐梨微微低了下頭表示感謝,將兩包東西抱了進去,穿過長長一條唱片走廊。

唐梨走在前,柏鹹走在後。

到了拐角,唐梨將東西放在了地上,給後面人讓開位,叉著腰對門口的元氣小姐姐氣喘吁吁道:“這是薩莎這段時間的生活用品!”

“叫她看手機,告訴她,我要出國一段時間,沒辦法再管她的事,讓她自己收斂點。”

正要轉身,又想起重要的事,“護照!護照!護照!重要事情說三遍,叫她一定要找到,不然就等著被遣返回國吧。”

她轉過身就要走,餘光注意到柏鹹還在她身後,就準備往旁邊挪一下離開。

她腿剛往左一邁,柏鹹也恰恰好這時往左邁了一步。

唐梨迷茫又詫異,又往右走了一步,柏鹹也同時同步動了過去。

唐梨仰起腦袋看柏鹹,劉海微微有些擋眼,但眼裡還似乎寫著一行字——“r了狗了”。

“不好意思,湊巧了。”柏鹹低聲道。

她的目光微微向下低著,完全是在俯視唐梨。

唐梨貼牆靠去,滿臉複雜,“要不,你先走??”

“好。”嗓音低啞。

柏鹹的腿穩穩一邁,瞬間進了酒吧內門,唐梨卻走了好幾步才到達柏鹹剛停的位置,她快速往外面走去。

她要快點回家,收拾出差的東西。

柏鹹朝酒吧裡走著,耳邊傳來玻璃門關閉的聲音,冷漠厭離的眸子凝了一瞬,又繼續朝舞臺走去……

***

半個月後,唐梨從機場回來,早早與搭檔的同傳夥伴分開,打了個計程車就直接往4X趕。

手機滿屏都是薩莎又哭、又嚎、又罵的尖叫語音,簡直跟發瘋了一樣。

唐梨插上耳機聽完,也要瘋了。

毛妹一直喊著要回家,一會兒哭一會兒叫,唐梨腦袋都要炸了。

到了4X門前,正是晚上10點,唐梨把行李箱扔玻璃門裡面的角落。

“掃碼付款388。”

唐梨掏手機的動作一整個習慣到令她自個兒都心疼。

來到這裡的感受,一次比一次頭疼。

她隨著曖昧的音樂進入昏暗的會場,這酒吧又開出了新業務——T/P走秀。

唐梨覺得有一半小姐姐都是直的,謀生不易,小姐姐為業績強行變彎……

她觀察了將近5分鐘,愣是沒從這群人裡找到那炸眼的紅髮毛妹。

她不停給薩莎發訊息,可沒有回覆一條,但聽到酒吧裡的人說薩莎待會兒有節目,她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下來。

15分鐘後,這場直的不能再直的走秀終於結束了,唐梨感嘆了一口氣,就聽到主持人用她那低沉的煙嗓報幕。

“下面有請我們的charming lollipop——薩莎!!!”

底下那群迷妹的尖叫聲簡直要把房頂掀翻,有低音炮,還有甜美少女音,唐梨眼皮跳了好幾下。

沒過兩秒,舞臺西南邊的鍵盤傳來曖昧的一個音符,緊接著鼓手和吉他手和了過去。

唐梨朝那邊看去,柏鹹正正收回觀察的目光。

忽然,唐梨就看到一束燈光打在東邊的鋼管上,一頭莓色的頭髮妖嬈伸去了鋼管上。

唐梨雙目驟然緊閉。

臥滴媽!

這穿的是啥玩意?!!

黑皮Bodysuit,脖子、大腿鉚釘皮項圈,大濃妝,纏在那鋼管上媚眼如絲吐舌,活像個俄國妓女。

YUE了……

唐梨默默退出熱鬧地,找了一個角落坐著搜回彼得堡的機票。

半個小時後,薩莎的鋼管舞還沒跳完,不停被人“再來一個”“再來一個”,唐梨靠在沙發上都要瞌睡。

8個小時飛機真的好累……

正眯著眼,忽然感到有人在摸她的胸,唐梨垂死夢中驚坐起。

啪!!一聲巨響,連帶咚一腳飛踹。

摸她那女的撞到旁邊沙發上,直接帶著沙發都移了幾厘米遠。

“你踏馬有病啊,老子不是lesbian!!!”唐梨暴怒咆哮。

直接把卡其色的風衣憤怒扔在座背上,大步氣勢洶洶過去捶人。

她直接用白色靴子的細跟往那人肩膀上狠踩,踩了幾腳還不解恨,又用膝蓋抵在那人胸口,將自己頭髮甩在身後,攥緊拳頭砰砰捶臉。

幾拳頭下來,那短髮女人已經被打出鼻血。

這邊的動靜早就引起了場上所有人的圍觀。

“姐妹真勇!”

“穿最漂亮的小裙子,打最狠的架!!”

“呦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