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畢竟是人家的家務事。
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這種事情,常常是:大家各執一詞,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以卓遠對於盧今章教授的瞭解,再看看對面那幾個人一副囂張無理的樣子,他當然更願意相信盧教授。
心下正在思索如何解局時。
正在這時。
【叮咚!】
【觸發任務:幫助盧今章教授,解決眼下的事情!】
【任務完成獎勵:
人民幣:+35000元!
耐力值:+100;
氣勢值:+100;
接待當事人經驗值:+100;
法律文書撰寫能力:+100;
律師法律理論能力:+100;
律師收集證據能力:+100;
律師法庭辯論能力:+100】
【是否接受任務?接受?拒絕?】
綠色的虛擬光屏又出現了。
這一回,卓遠沒有猶豫,迅速地選了“接受”。
就在卓遠選擇的一霎那,他感到一股大力狠狠地把自已推了開來。
耳邊同時響起了姬馮的輕喊聲:“卓哥!”
還有,身後盧今章的輕呼聲:“卓律師,小心!”
是盧今章的前親家——那個老頭子!
那個老頭子見自已的兒子被鉗住,上前兩步,使勁地推了卓遠一把。
卓遠不設防,沒站穩,往後倒去。
他身後的盧今章眨眼間也被帶著往後倒下去。
萬幸,後面就是房門,盧今章的後背撞在了門板上。
這一下,讓兩個人都猝不及防,結結實實地撞疼了。
尤其是盧今章,她給卓遠當了“人肉墊子”,後背撞上去之後,重心不穩,又一屁股坐在了溼漉漉的地面上。
卓遠聽到了身後“咔嚓”一聲響,頓時心道:這下壞了!
卓遠趕忙起身,只見盧今章教授面露痛苦,急促地喘著粗氣,根本說不上話來。
卓遠不敢挪動她,只能扶著她的手臂。
這時,屋裡的小寶開啟大門,跑了出來,看到坐在地上的盧今章,大聲哭喊道:“外婆!外婆!你怎麼了?你快起來啊!外婆~”
綠羽絨服看到衝出來的小人兒,頓時一用力,甩開了姬馮的手,往前跨了兩步。
像拎小雞仔似的,把小寶拎了起來,綠羽絨服嘴裡還罵罵咧咧地道:“小兔崽子,看你往哪裡藏?”說著,又衝向了地上的盧今章啐了一口,“還敢說不在這裡?我呸!活該!”
小寶的領口被拎著,脖子被卡得難受,手腳在空中亂蹬,哭喊聲更大:“外婆!外婆救我!外婆救我!我不跟這個人走!我討厭他!”
“這個人?這個人是哪個人?”綠羽絨服一臉地“不可置信”,用另外一隻手的手指指指自已的鼻尖,故意問道。
下一秒,表情突變,獰笑一聲,“小兔崽子是說我嗎?我是你爹!小畜生!”說著,大手一揚。“啪!~”
一個巴掌還不解恨,又揚起手,“啪”又是狠狠一巴掌。
在這個雨後的小院裡,巴掌聲聲聲入耳,重重地打在了盧今章的心裡。
小寶頓時沒了聲音,哭喊聲變成了小聲啜泣,小臉上五個手指印登時顯現出來,一道血跡順著鼻孔流了下來,他也不敢去擦,任由殷紅滴在自已的淺黃色棉衣上,格外醒目。
盧金章心疼不已,嘴唇哆嗦著、發不出聲來。
難怪小寶媽之前說:小寶爸那就是個畜生,自已還不相信,這下總算親眼目睹了!自已可憐的女兒啊!可憐的孫兒啊!
優雅了一輩子的盧教授,哪裡能想象得到,在她的學術之外,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孩子的親生父親竟然能對這麼小的孩子下這麼狠的手?
卓遠的臉色,更是一瞬間陰沉無比,這裡這麼多人在場,綠羽絨服就敢這麼對待小寶,可想而知平時是怎麼對待他的。
綠羽絨服的母親,見狀,趕緊上前拉了拉自已兒子、還有老公,低聲說著:“趕緊走、趕緊走,小寶找到了,我們趕緊走吧!”
想跑?
卓遠冷哼一聲。
卓遠感到自已的手腕被捏得生疼。
他一低頭,是盧金章教授撐著自已的手臂,想站起來。
盧金章耗盡了全身力氣仍舊站不起來,嘴裡急急地說著:“不能讓他帶走小寶!不能讓他們帶走!”
卓遠輕輕地拍了拍盧教授的手,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示意她安心。
抽出被緊緊攥著的手,把房門關上,讓盧今章教授靠在門板上。
做完這些,卓遠直起身,大聲喝道:“傷了人,就想跑?哪有那麼容易的事?!!小馮,上前把門堵上,誰敢把小寶帶出這個院子,我讓他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姬馮從小的經歷,讓他見不得這種仗勢欺人,欺負弱小。此時更是得了師父的首肯,直接快速跑向院門處,不讓這三大一小出去。
那準備跑路的一家三口,都被卓遠這一聲震懾、威嚴的喝聲給震得停住了腳步,三人六目齊齊看向卓遠。
綠羽絨服反應倒是賊快,愣了一秒,嘴裡馬上咧咧道:“我聽老太婆剛才喊你律師?你是個律師?哈哈,律師要知法守法!哪能知法犯法?我諒你也不敢動手!哈哈!走~我們走!”
說完,帶頭繼續院門朝籬笆處走去。
三兩步到了院門處,綠羽絨服無視人高馬大的姬馮,直直地往外硬闖。
“小馮,動手!”卓遠知道姬馮有些功夫在身上,直接喝道。
姬馮沒客氣,一手攬過被拎著的已經呆愣的小寶,同時一隻腳,用了十成十的力,直接踹了上去。
綠羽絨服“哎喲”一聲,蹲在了地上,他沒想到姬馮真敢對自已動手,真tm疼!
綠羽絨服的手悄悄地伸向了褲兜裡,寒光一閃而過!
“姬馮,有刀!”卓遠大聲提醒道,並奔向姬馮。
姬馮心裡一驚,腳比腦子快。
原本也沒想給綠羽絨服喘息的機會,已經抬起地一腳加大了力度,一腳把綠羽絨服踹翻在地,刀子咣噹一聲掉落下來,姬馮第一時間一腳把到踢開。
不等綠羽絨服有任何反應,姬馮又用力地踩在他背上,讓他動彈不得。
這一切也僅僅發生在一瞬間!
綠羽絨服的父親見兒子被打,直接衝了上去。
卓遠這時也已經來到了他們後面,一把便將綠羽絨服的父親薅住,反剪右胳膊,將老頭兒制住。
綠羽絨服的母親見自已的老公和兒子都不能動了,直接“嗷”地一嗓子衝著卓遠而去。
姬馮把小寶放在地上,小寶愣在當地,不知所措。
卓遠擔心老太太氣急之下,再傷到小寶,便小聲道:“小寶,快去看看外婆!外婆受傷了!”
小寶這才一個激靈,喊著“外婆!外婆!”,一溜煙兒地衝向了盧金章。
正在這時,一陣警笛聲由遠及近。
兩個小時後。
群江市大學附屬醫院,病房。
盧金章教授躺在病床上,頭髮有些凌亂,眼眸緊閉,面容憔悴而疲憊。
邊上有個三十歲出頭的女子,在輕聲啜泣。
她是盧今章的女兒盧灌。
邊上,還有兩位民警,以及卓遠和姬馮。
原來是卓遠早在聽到那三人氣勢洶洶地找小寶、並揚言要給盧教授“教訓”時,便偷偷地報了警。
警察到達小院時,見到的是這樣一番景象:
坐在地上不能動彈的盧今章教授,伸出雙臂緊緊地摟著一個小男孩兒,小男孩兒的雙臂也緊緊地回抱著,低聲哭喊叫著“外婆~外婆”;
被姬馮腳踩住的綠羽絨服,嘴巴里不乾不淨地正罵罵咧咧:“你特麼敢管閒事?知道我是誰嗎?你也敢管?......”
被一個卓遠反剪雙臂的一個老頭兒,正拼命掙扎著,邊上還有一個老太太正“嗷嗷~”叫著上去就撓卓遠臉的老太太......
民警一到現場,也搞不清楚狀況,只是快速地把所有人都分開。
卓遠道:“是我報的警!有人在這裡傷人,還想搶走小孩子!”
短短一句話,就給這裡亂糟糟地景象下了定論。
民警一聽,不僅傷人,光天化日之下,還敢搶人?
這可不是小事!
頓時,都提起了十二分精神來應對。
其中一個民警用手裡的對講機緊急“搖人”:“這裡有重要情況,需要再來兩個人支援!”
卓遠又趕忙說道:“地上躺著的那位,是盧今章教授,估計是腰部骨折了,得趕緊送醫院!”
那個搖人的民警趕忙湊近去看,發現盧今章臉色慘白,臉上掛滿了豆大的汗珠,顯然是極力地忍耐著劇痛,趕忙撥打了“120”。
一路鳴笛聲直奔醫院,好在醫院並不遠,幾分鐘就到了。
拍片顯示,右側髖關節骨折,接診醫院建議:立即入院,進行手術治療。
小寶的媽媽,也從外地趕了過來。
盧灌跑進病房,看到身體向來很好的母親,此刻憔悴無比地躺在病床上。
盧灌悔不當初,真不該把小寶送到母親那裡,自已早就該想到,那個畜生是能下得去手的,躲得了一時、躲不過一世啊。
盧今章其實沒有睡,她只是在閉目養神。儘管已經用了止痛針,但骨折的地方還是很疼,非常疼。
她聽到盧灌的聲音之後,強忍著劇痛睜開了眼,用力地擠出了些許笑容,用盡量輕鬆地口氣說道:“小灌,媽沒事,媽如今都信了。真是苦了你和小寶啊!”
盧灌忍著了一路的情緒,在聽到盧今章的這幾句話之後,頓時再也控制不住,號啕大哭起來。
卓遠上前輕聲安慰了盧灌幾句。
盧灌滿臉淚水,抬起頭來,狐疑地看著卓遠,又看向自已的母親。
盧今章趕忙把事情的經過,簡短清晰地說了一遍。
盧灌聽到,要不是恰好卓遠和姬馮在,小寶肯定就被搶走了。
盧灌腿一軟,滑坐到了地上。
“媽媽!媽媽!小寶好害怕,你怎麼才來呀!”小寶在一位女民警的帶領下,進了病房,一看到盧灌,就直撲進她的懷裡,撕心裂肺地哭著。
盧灌抱著“失而復得”的兒子,又是一陣地後怕。
一直在病房的民警說道:“讓盧教授休息休息吧,一會兒我們還得跟盧教授做筆錄。”
卓遠點點頭,知道這是必經的程式。
便讓盧灌抱著小寶,還有其餘的人都暫時離開病房,讓盧教授休息一會兒。
兩位民警臨時借了一間醫生辦公室,給卓遠和姬馮分別做了筆錄。
“卓律師,感謝您非常配合地做好筆錄。這次也多虧了您的影片,讓我們完整地看到了當時事發的過程。”那位第一時間搖人的民警一邊開啟門,客氣地送做完筆錄的卓遠出來,一邊笑著說道。
“不客氣。其實這次的事情,更應該感謝我的助理姬馮才對。”卓遠也微笑著,說道。
正等在辦公室門口的姬馮聽到卓遠這麼說,頓時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
“對~對~對~”搖人民警說道,“要不是這個小夥子及時制住了對方,後果不堪設想。”
被誇了的姬馮,說了一句:“我當時也沒想那麼多,就是心裡想著不能讓他傷害小寶。”
搖人民警“哈哈”一笑,拍了拍姬馮的肩膀。
卓遠朝盧今章的病房前看了一眼,沒看到盧灌和小寶,猜著估計是盧灌帶著小寶去吃飯了。
這一通折騰,卓遠一看時間,竟然已經是夜裡十一點鐘了。
“小馮,你餓不餓?”卓遠問道。
“啊?哦~”姬馮摸了摸自已的肚子,早就癟下去了,“嘿嘿,是有點兒餓了。”
“你等下。”卓遠直接朝著盧今章的病房走去。
快到時,卓遠放輕了腳步,從病房門的玻璃口朝裡看去,盧今章教授閉著眼睛,呼吸均勻。
卓遠放下心來。
這時,有穿著白制服的護士拿著檢測儀路過,輕聲說道:“病人好不容易睡了,你們不要吵醒她。”
卓遠點點頭,拿起手機,開啟了外賣小程式,翻了幾下,然後把手機遞給了邊上姬馮。
姬馮接過手機,一看手機顯示的介面,原來是點單環節,自然十分興奮,埋頭認真地點起來。
不到兩分鐘,就把手機還給了卓遠,卓遠一看,頓時想笑。
看來姬馮真的是餓壞了,點的餐都足夠明天的早、中飯了。
卓遠又加了些甜點和時令水果,直接下了單。
沒一會兒,盧灌和小寶回來了。
小寶趴在盧灌的肩膀上,已經睡著了。
盧灌抱著他,手上還拎了一塑膠袋的東西,鼓鼓囊囊的。
卓遠趕忙接過,盧灌小聲地道著謝,奇怪地問道:“你們怎麼還沒走?筆錄還沒做完嗎?”
卓遠說道:“筆錄已經做完了。你一個人帶著小寶不方便,今晚我們留下來陪護,你明天再來。”
盧灌一臉詫異,隨即說道:“那不可以,本來今天的事情,我還沒有好好感謝你們呢!哪裡還能再麻煩你們!我一個人可以的。”
卓遠朝小寶努了努嘴,說道:“你還得照顧小寶,這裡沒有孩子睡覺的地方,你打算就這麼抱一晚上嗎?你就別客氣了,我們兩個大小夥子,陪護一晚上熬得住。”
盧灌眼眶一紅,又要感謝。
卓遠趕忙打住,讓盧灌先坐下來,她這樣抱著小寶,累得夠嗆。
卓遠又說道:“這麼晚了,待小馮墊點兒東西,一會兒小馮送你回去。”
夜晚的醫院走廊裡,十分安靜。
待快遞送來,姬馮三口兩口吃完,就去送了盧灌母子回了盧今章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