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9章 糖人

褪去白日的喧囂繁華，江城的夜晚難得多了一絲煙火氣，街道兩邊的小攤前面站滿了人，食物的香氣瀰漫在空氣中，帶著一絲嗆人的辛辣味道，惹得來來往往的人眼眶泛紅，忍不住想要打噴嚏。

舒染也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牽著江月快走幾步，直到遠離那個嗆人的燒烤攤子才緩緩停下腳步。

江月回眸望了一眼，抱著舒染胳膊嬌嬌笑出聲，舒染側頭看她，伸手捏了捏江月鼻尖，語氣帶著幾分寵溺：“還不是乖寶說的要出來逛。”

“嗯嗯，是我說的。”江月不住點著小腦袋，“辛苦姐姐了。”

舒染無奈搖搖頭，指著路邊的奶茶店，“要喝奶茶嗎？”

江月眼睛都亮了，高興道：“可以嗎？”

舒染故意逗她，思索了一會兒，才慢慢拉長語調：“好像不可以～”

江月有些失望，眼睛巴巴地瞅著奶茶店，吶吶道：“那、那就不喝了。”

“怎麼這麼乖？”舒染都不忍心欺負她了，“乖寶好久沒喝了，今天晚上可以喝一杯。”

江月又高興了，舒染帶著她過去，點了一杯她喜歡喝的奶茶。

“一杯？”江月問：“姐姐不喝嗎？”

舒染秀眉一挑，她不喜歡喝奶茶，最後都進了誰的肚子不言而喻。

江月小心思被舒染看穿，耳尖悄悄紅了，甕聲甕氣的說：“那就要一杯，我的都分給姐姐喝。”

舒染聽得心尖一軟，伸手摸了摸江月腦袋，又給她點了一杯山茶花青檸檬果茶。

等拿到兩杯奶（果）茶，舒染先給奶茶插上吸管，然後遞給江月，剩下一杯自已拿在手上，等回到家再給小饞貓嚐個味兒。

江月捧著奶茶眼眸晶亮，送到舒染唇邊，“姐姐先喝。”

舒染笑了笑，低下頭象徵性地喝了一點，口感一般，明明她都讓人少加糖了，但還是甜到發膩。

江月倒是覺得甜度剛好，奶茶味道濃郁，珍珠和果肉軟糯有嚼勁，特別好喝，她心滿意足的喝了一大口，又遞給舒染

舒染搖搖頭：“不喝了，乖寶自已喝。”

江月也知道姐姐不喜歡喝奶茶，一邊感到惋惜，一邊伸手讓舒染牽著自已。

舒染失笑，她是看乖寶兩隻手都捧著奶茶，忙得沒空了，才不牽她，眼下那隻白嫩嫩的小手都伸到跟前來了，舒染反手扣住握在手心裡，江月彎著眉眼，更加滿足了。

路邊銀杏樹葉枯黃，秋風一吹，在半空中旋了個圈兒，最後慢慢飄落下來。

樹下有賣小飾品的，還有畫糖人的，老闆舀起一勺糖稀，起勢一拉一回，手腕靈活，勺子在他手上運用自如，沒幾下一隻栩栩如生的小貓咪就被勾勒出來了。

江月看得稀奇，腳步不自覺放慢，舒染跟著她視線看去，笑道：“想看咱們就過去看看。”

江月忙點頭：“好。”

看見有客人過來，老闆忙招呼道：“小姑娘，想要畫個什麼？”

江月湊過去看了看，老闆桌上還有幾隻畫好的糖人，都是一些小動物，還有幾個很萌的Q版小人。

江月興奮地問：“爺爺，您能幫我畫個我姐姐嗎？”

江月說著伸手指了指一旁的舒染，舒染看著江月，江月齜著小白牙朝她傻笑。

老闆則是猶豫了一下，這小姑娘的姐姐氣質出眾，又長得跟仙女似的，她往這一站，連帶著他這個簡陋小攤都貴氣了不少。

可他就是手藝再好，恐怕也畫不出對方一絲半點的神韻，這要是畫壞了，或者畫出來不滿意，恐怕攤子都得讓人掀了。

雖然兩個女孩子看起來都不是暴力的人，尤其面前這個女娃娃，乖乖巧巧，白白淨淨的，那雙眼睛就這麼巴巴看著你，就讓人狠不下心拒絕她。

“行吧，那我試試。”老闆最終咬牙答應下來。

又連忙補充了一句：“不過像你姐姐這樣漂亮的女娃娃，我可畫不出來，頂多只能勾勒個囫圇模樣，畫的不好小姑娘可不許生氣啊。”

聽到別人誇舒染漂亮，江月身後的小尾巴都快搖起來了。

她從來都是靦腆內向的性子，此刻卻也忍不住顯擺，揚著小臉歡快道：“那可不，我姐姐最漂亮了。”

老闆失笑，合著最後一句這小姑娘是半點也沒聽進去，他無奈看向舒染。

“沒事，師傅您隨意。”舒染也笑了，目光溫柔的落在江月身上。

“好嘞。”老闆看兩位都是講究人，本來打算重新熬煮一鍋糖稀，可那個費時間，便就著已經熬好的糖稀用了。

江月眼尖的瞅見老闆旁邊還有一根小板凳，跑過去拿來放到舒染身邊，從包裡掏出溼巾擦乾淨，興奮道：“這個要花點時間，姐姐先坐這裡。”

“好。”舒染順手接過她手上沒喝完的奶茶，一塊拿在手上。

江月安置好舒染，就等不及跑回去看老闆畫糖人了。

看著看著江月就感覺不對了，她指著小人的頭髮，說：“老闆，這裡不對，我姐姐不長這樣，她頭髮要比這個長一些，髮梢帶點卷兒，眼睛也比這個要大，眼尾狹長上挑。”

舒染的眼睛特別漂亮，眼神深邃，看上去清冷又剋制，溫柔又沉穩，特別令人著迷，江月平時和她對上就控制不住地臉紅心跳。

“還有這個鼻子……”

老闆聽她小嘴叭叭地，有些哭笑不得，無奈道：“小姑娘，你說的那個得是真正的畫像師傅，我就是個糖人師傅，一個勺一個鏟，實在畫不出來啊。”

“好吧。”江月有些惋惜，“那就按照老闆的畫。”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長相溫軟白皙的女孩子彎著腰，雙手抵在膝蓋上，一臉稚氣嬌憨，眼睛黏在糖人上面，恨不得把腦袋也給湊進去。

舒染坐在後面輕笑一聲，這怎麼看都還是個伸手要糖吃的小寶寶。

自已都還是小寶寶的人，要什麼孩子。

長得好看的女孩子永遠最奪人眼球，邊上來往的人路過攤子，目光總會不自覺地停留在舒染和江月身上。

為了多看片刻，幾個小姑娘紅著臉停下腳步，小聲地讓老闆也給她們畫個糖人。

生意上門，老闆自然很開心，他擺攤那麼久了，就屬今天生意最好人最多。

不過他也知道是為什麼，這些人說是來找他畫糖人，眼睛卻或多或少地盯著先前的兩個女娃娃。

老闆揚聲招呼了一聲，便再次專注手上剛接的這個“大單”，得把這樁生意先仔細了。

沒一會兒，人越來越多了，很快這個小攤子前面就站滿了人。

舒染起身走到江月身邊，將她往身邊帶了帶，避免擠過來的人撞到她。

江月毫無察覺，全神貫注地盯著老闆手上的糖人，快好了。

老闆用剷刀輕輕地把糖人剷起來遞給江月，江月一臉稀罕地接過來拿在手上，對著糖人好奇的上下打量著。

舒染在旁邊把錢付了，多給了一些，畫糖畫得一氣呵成，中間不能有停頓，只是有這麼個磨人的乖寶在，平白惹得老闆多畫了好幾次。

老闆聽到錢到賬的聲音，眼睛都亮了，笑呵呵地說：“歡迎下次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