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撫大同將繳獲的財物登記造冊,表面將獲得的財物分段運往京城,實則放在了地下密室,過一段時間才運輸回去,同時他也上奏朝廷,為邊疆戰士置辦棉衣,糧草。

樊少卿來到王室,看見瓦剌王正在大背椅上打瞌睡,見他進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乾脆閉上了睜開的那隻眼,開口道:“大理寺少卿有何事?”。

樊少仰行了一禮:“少卿想問一些關於已故兵部尚書馮大人的一些事情!”。

“馮將軍?”瓦剌王這時半睜眼的看向他“與我何干?”。

“那日刺殺馮尚書的刺客手上是瓦剌的標記”

他頓時睜大眼睛,如同魚眼一般鼓出:“定是有人誣陷我瓦剌”。

“藉此,我也會在這邊耽擱幾天,查馮大人的線索”樊少仰繼續道。

瓦剌王瞥了他一眼,心裡盤算著,然後吩咐門外的太師:“太師“。

太師頭髮花白,年過半百,躬身進來等著瓦剌王吩咐。

”這幾日好生將樊少卿照顧著”

樊少仰行了一禮便走了。

瓦剌王將手蹭在椅子上,揉著額頭,之後,起身偷偷從另一方出去。

帳縵內,兩名侍女站在紫陌娘子面前,一人手執玉碗,裡面盛著似露似油的膏狀物,晶瑩剔透,另一人手執銅鏡,她用細長白皙的手指腹劃了一點出來,在自己的臉龐肌膚輕柔按摩:“這幾日動了肝火,膚色都變了”。

瓦剌王這時踹門進來,怒火燻,老遠就大喊:“紫陌娘子,你真要置我瓦剌萬劫不復是嗎?”。

“又怎麼啦?”紫陌娘子繼續看著銅鏡,不耐煩的嘆氣。

“你為何刺殺兵部尚書?為何留下我瓦剌標誌”

“都是一幫廢物”

“你用了我瓦剌的人,還說我瓦剌一幫廢物”

“真是用了才知道”紫陌娘子一揮手,示意兩名侍女退下去。

“我警告你,我以前說過你可以差遣,那些人你就別用了,現在你不為我瓦剌考慮,我也不義,你的人我可送不了了,他們現在懷疑到我的頭上”瓦剌王道完指著自己的腦袋,一臉凶神惡煞看向帳內。

“你也別再來了,到時候我暴露了對誰都不好”

“紫陌娘子,做事要三思而後行”瓦剌王一副提醒,手一背,“哼”了一聲離去。

紫陌娘子靠在小桌上,閉著眼撥出一口氣,手蹭著頭:“真是頭疼”然後,向帳外大喊道:“叫糜婆過來!”

寒風起,吹亂了門邊的紗幔。

那老婦急忙趕了過來,“撲通”跪地,瘴氣之事讓她這幾日膽戰心驚,沒想到那幾人這麼快就查過來,她怕紫陌娘子要了她的老命,紫陌娘子的手段這幾年不是沒見過,吃人不吐骨頭,那種生不如死,死又死不成,越想越後怕,後背上開始冒出冷汗,嚥了咽嗓子道:“家,家主”。

紫陌娘子緩緩睜開眼,看向幔外小小人影:“你那乾兒還沒死嗎?”。

糜婆老婦顫音道:“沒,沒死”。

“沒死就好,一會兒給我送過來,我有用”

糜婆神志有些混亂了,抬頭看向紗幔裡面,很快又低下頭:“家,家主,他有何用,已是殘身破體,命不久矣”。

“上次刺殺不成,朝廷已經查到這裡了,在查下去我們的老窩都要被端了”每字每句從唇齒間發出,越來越重。

糜婆憋了半天道了一句:“是”,撐起身子一步一顫走出門外。

大王子每日都會拿上溫補的肉食過來吩咐小蓯燉上,各種野味源源不斷。

馮錦依被他的盛情弄得心裡很不自在,一出門也是風言風語不斷。

馮錦依學著隔壁婦人編制籃子,婦人見大王子到來,放下竹條,行禮之後走退了出去。

大王子在她身邊蹲下,看著她手裡編織了一半的籃子,之後看向了她:“勒林喜手真巧”。

“閒來無事”馮錦依也放下了籃子,起身行禮:“這幾日多謝大王子,勒林喜身子好多了,大王子不必拿貴重的食物來了”。

“者木這幾日心中一直疑惑,不知勒林喜能否解惑解惑”

“大王子請道”馮錦依微點一下頭。

“你們和大理寺少卿一併過來,想必,勒林喜是漢人女子吧,我部女兒常年風沙磨面,即使在邊陲,面部肌膚可沒有勒林喜這般光滑如脂”

他這一問,馮錦依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正思忖藉口,大王子開口道:“既然勒林喜不便說,者木也就不追問了,者木傾心之人不論是何身份”他握住馮錦依行禮的手右手,輕輕放下,淺笑著拿開自己的手。

繼續道:“勒林喜是因為外面那些傳言嗎?”。

馮錦依垂眼低首道:“這也是其中之一,大王子豪爽性情勒林喜很是喜歡,只是心在漢地,只慕中原男子”。她委婉的拒絕,也表明自己的身份。

“者木願去中原呢,勒林喜會拒絕嗎”大王子溫言溫語,眼波流轉低頭看向她。

馮錦依“噌”的抬頭,眼中帶著不可置信看向了他,奈何他與她只是一面之緣,她微微側首,眨了幾下眼睛,不由得懷疑自己那麼招人喜歡?

樊少仰準備來找馮錦依,卻被大王子的侍衛攔在外面。

大王子麵中笑意:“這幾日我父王憂心兵部尚書馮大人之事,等這事一過,我便要求父王向我們賜婚,勒林喜在等幾日,到時將會隨中原習俗,三書六禮,八抬大轎,”。

馮錦依一聽父親的事,後面的已沒心思在聽了進去,她帶著平常口氣道:“聽聞馮大人是遇刺而亡,與瓦剌有何關係?”。

“那些刺客有我瓦剌的刺身,我相信我父王並不能夠做這些事情”

馮錦依看向了窗子外面,微黃的草地,猶如一幅畫,開口道:“事情終有水落石出的那天”。她回過頭面向大王子,微微一笑,如果瓦剌王是殺人兇手,他就是殺父仇人的兒子。

很久,樊少仰見大王子還沒出來,他擔憂起來,大王子的殷情,這樣下去,他兄弟的地位不保了。

他來回徘徊一會兒,正想衝進去,大王子彎身走了出來,樊少仰看著他,放下一口氣。

大王子禮貌一點頭便從他身旁走過。

樊少仰大步流星的到來,馮錦依正編竹筐,見他過來,瞄了一眼繼續手裡的事情。

“馮小姐,這幾日外面到處是你們的傳言,這樣下去聲譽事小,煮成熟飯,事可就大了”他的語氣明顯的激動。

馮錦依抬起頭來:“樊少卿不好好查你的案子,卻管起我的事了!”她風輕雲淡樣子:“我已經向大王子表明了心意,等父親的案子一結,我不就可以回去了嗎?所以還請樊少卿多多費心,在這龍潭虎穴裡我也不好表明身份,萬一多了一份危機,樊少卿還得分開心思來顧我”。

樊少卿見她冷靜沉著,點了點頭,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