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錦依這時鬆了一口氣,成敗在此一舉了。

她試了下門勁,被那人鎖死,開啟不得。

她趕忙盤腿而坐,扯下自己裙子一角,鋪在地面,欲去咬手指,她是怕疼之人,這種明知會疼而疼,會讓她覺得更疼。

抬頭看向那十幾名女子,小蓯這時過來了,她伸出手指咬了一口,指尖破血而出。

將手指伸到馮錦依前面。

馮錦依說了一句:“我的好小蓯”。說完便拿起她的手指從緞上畫出了路線。

畫畢,她起身召集大家:“姑娘們,一會兒我去引來注意,你們按照這個逃生路線先走”。

之後向小蓯交代了一些事情。

房間內頓時稀稀疏疏的聲音響起,全部都在她身上看到了希望,打起精神湊到了一起。

她被俘到這裡算了一下,不到半個時辰,那人一定會立馬去客棧。

她先就叫馬伕在那裡蹲守,如果遇到來她房間的人便去找巡撫大同。

馬伕見來人詢問了馮錦依的房間。

他立馬跑到巡撫司舉報有人正在轉移平陽丟失官銀。

巡撫長立馬警惕,平陽官銀丟失沒幾人知道,想也沒想召集撫內人員讓乞丐帶路。

守門人此時正從客棧出來,馮錦衣早就將東西放在四處讓他搜尋,目的是好給馬伕時間去找巡撫大同。

他鬼鬼祟祟,手裡拿著的一堆東西引起了懷疑,巡撫長在暗處不動聲色。

小蓯這時開始大喊:“來人啊,打人了”。

連喊幾聲,一名身穿粗布衣衫的男子開門進來,正要發怒,被門後的馮錦依用迷藥捂住了口鼻,頓時暈倒在地。

她率先溜了出去,離她們較遠的一間房裡,開啟火摺子,放起了火,等到火勢變大,整個房間充斥著火光,她裝作男子聲音大喊:“著火了”。

所有人聽見都來跑過來滅火後,小蓯帶著她們隱匿在房屋後。

此時,對面房間裡傳出一個男人嘶叫的聲音:“火,火,娘,火”。

“沒事的,兒啊,沒事的”那個老婦手足無措的安撫著躺在床上的男子。

此人全身被火燒得體無完膚,就連臉部都是黑魆魆的潰肉。

老婦人哭道:“沒事的,沒事的”。

馮錦依正想湊進去看個究竟,被一個從拐角出來的人發現,大吼一聲,

她嚇得往旁邊一間房子開門進去。

一開門,她的臉被撲面來的熱氣燙了一下。

心裡正鬱悶:“什麼房間這麼熱!”。

抬頭一看,四具空殼乾屍一絲不掛的懸於屋頂,已經像煙燻肉一樣變得降黃,她看出那是女子的身形。

胃裡頓時一股翻江倒海,急忙轉身吐了出來。

那老婦看見馮錦依,五官扭曲,指著她大吼:“殺了她”。

這一指,手臂上露出了角型圖案。

馮錦依眼皮一跳:此人定和殺爹爹的兇手有關。

這時所有人聞聲,全部都過來奔向馮錦依,她只得到處躲藏,端起順手的東西就丟。

“巡撫的人就快過來了,我看你們怎麼辦!”

那老婦一聽:“你嚇唬誰?”。

“你不看看你少沒少什麼人?”馮錦依對著老婦大喊。

老婦這時一招手,所有人停下,開始欽點人數。

馮錦依趁他們不注意,悄悄溜開。

這時迷暈的那個人被拖了出來,是少了一個人。

老婦慌了,指使手下拿上重要的東西,然後叫兩人去到房間,抬出剛才嘶叫的男子,迅速撤離。

馮錦依遠遠瞧見擔架之人被布匹全身蓋住,看不清楚。

她想起那幾具乾屍,胃裡乾嘔,正此時,小蓯領著巡撫司的人過來,看到小姐安然無恙,她頓時放了一大個心。

馮錦依一望,火勢蔓延到了鐵製房間。

巡撫長問道:“人呢?”。

“往後山逃了,他們好像抬了許多箱子”馮錦依看著逃去的方向道。

“追”巡撫長叫上手下一起追趕。

馮錦依不敢逗留,拉起小蓯急忙返回。

終於可以歇息一下了,她躺在客棧床上美美的睡了一大覺。

正在睡夢中,門外一陣急切的敲門聲,鏗鏘有力。

馮錦依懶洋洋的爬起,揉著睡眼打了一個呵欠,是誰攪了她這大好美夢。

開啟門一看,巡撫司的人站在門口,手裡還拿了一幅她的畫像,畫像之中的她儼然一副人婦模樣,挽著髮鬢,戴著滿翠珠釵,珠圓玉潤。

這誰的神筆.......

“就你了,跟我們走一趟吧”

馮錦依二話沒說,跟著他們到了巡撫司。

大同巡撫正坐在堂上,見馮錦依進來,放下執筆。

“好一個刁婦,竟敢算計本官”

“王叔叔,是我,馮志輔之女錦依”

大同巡撫臉色微微緩和,仔細打量。

“常聽爹爹提起您,這次遇難,只得出此下策”

大同巡撫王憲立馬下堂,烏紗帽上的帽翅像兩隻耳朵一樣好奇著。

之後遣散了所有的人。

“多年前見過你一次,那時我還只是一個縣令,只是沒想到志輔兄他”

馮錦依回想自己爹爹,眼眶粉紅:“如今爹爹死於非命,心中怨難平”。

他伸出手,伸向內堂方向:“馮小姐,到裡面一敘”。

招呼著馮錦依進去,為她沏茶:“志輔兄赤戰殺場,威風凜烈,一身正氣退敵三分,當年要不是出了內奸,經苦寒之地中了埋伏,傷了腳,他一定還在馳騁戰場。每每想起和志輔兄談國事,論兵法,志同道合之人總是開懷闊心”。

他為馮錦依端了一碗茶,內心感慨千萬,將茶放於她邊上:“如今仕途少了志輔兄,寥寥慰藉啊”。

馮錦依見機說道:“還好官宦劉瑾凌遲,不然我們這底下的人也不好過”。

“天總是變得很快,對了,馮小姐怎麼知道平陽官銀丟失一案,這可沒幾人知道”大同巡撫眼中狐疑之色滿滿。

“我也是聽江嗪叔叔說的”

她其實是從老翁口裡知曉此事,有時候老翁會給她講一些官場、江湖中的秘事。

江嗪主管這一案,他不疑有假。

“我此次前來是想查清害爹爹之人,不知王叔叔你今日追尋之人是否有眉目”

“這幫人狡猾至極,對那片林子特別熟悉,只看見抬了一人,還有一些小箱子,那絕不是官銀”

馮錦依嘴角一絲笑意:“其中一個老婦手上的圖騰和殺我爹爹之人一模一樣”

大同巡撫一拍桌子:“這個失蹤案子官府已經跟了很久沒有進展,這次多虧了你,你放心,我一定查出這是幫什麼人”。

巡撫大同叫馮錦依留下吃晚飯,馮錦依以身體抱恙為由拒絕了。

小蓯和她從巡撫司內出來,去往飯店,她這幾天可沒好好吃過一頓飯。

點了許多佳餚上桌,菜足飯飽好上路,這裡差不多結束了,已經算是打草驚蛇了,明日出發。

快到客棧門口,背後一聲:“站住”,低沉渾厚。

她一聽,那個登徒浪子、冷漠無情之人。

不耐煩的轉身:“沒事別來煩我,有事也別來煩我”,提腳便走。

“唰”的一聲,一把光亮的劍抵在了小蓯的脖子上,小蓯嚇得手一抖,手上的零食掉落在地。

“帶我們去現場”朱煜宸冷若寒冰。

“你”她想他遇上剋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