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相互試探

翌日一早，驚鴻剛剛睜眼，果果就告訴她，青玄帝君邀她前去七錄殿喝茶。

驚鴻沒有很急切的趕往七錄殿，反而坐在銅鏡前打量著自己，鏡中的她面容姣好，額間一抹繁複精美的紅色的鳳印，彰顯著她的身份的同時，也給她的臉平添了幾分妖冶，她神色平靜，眼神中流露的是身份帶來的桀驁和疏離。

像是確認了什麼後，她走出流雲殿，一身紅衣走在雪地裡，就像一團烈火，在這純白的天地間，她顯得奪目又熱烈。

驚鴻悠悠的走到七錄殿時，門恰好開啟，青玄帝君的仙官初洧從裡面走出來，他見到她時明顯愣了一下，接著便朝她行了個禮，見驚鴻與他點頭示意後，便與她錯開。

驚鴻理了理袖子，走上七錄殿前的臺階，想到昨晚與青玄帝君在溫泉的尷尬碰面她便有些緊張，行至門口時，青玄帝君坐在高位上抬眼看她道：“來得正好。”

驚鴻趕緊摒棄了所有念頭走進去，走近了看著擺放整齊的茶具道“帝君所說的來得正好是指這水開了嗎。”

青玄帝君並沒有回她，驚鴻自覺的在桌案的另一邊坐下。

驚鴻端正坐好，凝神看著他的一舉一動，從洗杯煮茶再到倒茶，他的動作行雲流水，看起來賞心悅目，驚鴻看得發愣。

驚鴻受寵若驚的捧起茶盞，看著茶水的色澤嘆道：“帝君似乎對茶道研究頗深。”

青玄帝君放下茶壺，亦拿起茶盞，淺看一眼道：“非也。”他話音頓了頓，看了一眼驚鴻繼續道：“本君以前有一個徒弟，往日本君喝的茶都是她煮的。”

驚鴻沒有想到他會主動說關於他弟子的事，抿了一口茶，苦意在舌尖蔓延，她默默的放下茶盞，順著青玄帝君的話問道：“哦？那怎麼未見帝君的弟子。”

青玄帝君抬手給自己添了點茶水，“走丟了。”

驚鴻垂眸掩住異色，“那帝君為何不尋她？”

青玄帝君回道：“你怎知本君未尋她。”

驚鴻換了一個問法：“那帝君尋到了嗎？”

青玄帝君看著驚鴻，良久不語，驚鴻疑惑的抬頭回望，他注視著她的眸子，回她道：“未曾。”

驚鴻的心緊了緊，又問道：“身為帝君的弟子，怎會走丟呢？”

青玄帝君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閒適的替她也添了點茶水，平靜道：“帝姬似乎對本君徒兒的事很感興趣。”

驚鴻訕訕的笑了笑，“那是自然，驚鴻從小在南天長大，早在宗族的課堂上聽聞帝君的威名，心中一直對帝君對北天都頗為神往，驚鴻只是在想，要何等驚才絕豔之輩才能配當得上帝君的弟子。”她臉不紅心不跳的解釋。

青玄帝君端詳著手中的茶杯，像是回憶起了什麼，緩緩道：“驚才絕豔？她倒是配得上這四字。”

驚鴻道：“帝君對她的評價竟這麼高，若有機會，驚鴻倒是想與她見上一面，想看看她到底是何模樣。”

青玄掀眸看了驚鴻一眼，神色平靜道：“恐怕沒有這個機會。”

知道驚鴻還要問，青玄便接著道：“本君已經尋了她三萬餘載，都未曾尋到她的蹤跡。”

驚鴻的喉嚨有點發啞，“這四海八荒竟還有帝君尋不到的人…”

青玄說：“她大抵是不願意見到本君，所以才藏起來了。”

驚鴻垂眸：“這麼多年過去了，帝君就沒有想過放棄尋找嗎？”

青玄他說：“不管她如何，是死是活，本君都要尋到她。”

他的聲調很平緩，落在驚鴻耳中感覺格外的清冷，驚鴻握緊了茶杯，若無其事道：“希望帝君早日找到愛徒，不知帝君的徒弟叫什麼名字，待我回到南天也幫帝君找一找。”還未等青玄回答，驚鴻便明知故問：“昨日從果果那聽說帝君有一愛徒名為妙菱，可是這位妙菱神女？”

青玄回答道：“不是她，我的那位徒兒名叫蒼玥。”他頓了一下，補充道：“外表看起來…平平無奇。”

“….平平無奇..？”驚鴻突然抬眼對上青玄的目光。

只見他眼裡帶著笑意，肯定式的點點頭，為自己解釋了一句：“本君不是以貌取人。”

驚鴻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換了個感興趣的問題問：“那妙菱呢，驚鴻這次來似乎也沒有看見傳說中的妙菱神女。”

青玄眼裡的笑意褪去，變得冷凝，他沒有回答驚鴻問題，而是移開話題道：“你為何會來到北天？”

驚鴻聞言便笑了起來，看向青玄：“帝君不是知道嗎，驚鴻是嚮往北天才會在喝醉後無意識來到北天的。”

“那你為何會喝醉？”

驚鴻說：“因為驚鴻喜歡了很久的一個男子，同帝君一樣，也要成親了，我替他感到開心，所以不小心喝多了，才會來到北天，無意打擾帝君清修，還望帝君莫怪。”

青玄不解，“他同他人成親，你高興什麼。”

驚鴻笑著說：“因為喜歡他，所以即使他同他人成親，只要他開心，我自然也是開心的。”

“說起來還未恭賀帝君新婚大喜，聽聞瓊瑾帝姬溫婉賢淑性格純良，是位不可多得的美人。”

“驚鴻誠願帝君與帝后的感情天長地久。”

驚鴻抬頭看向外面，目光悠遠，她起身朝著青玄作揖，“帝君的茶很好喝，和帝君交談甚是愉快，只是驚鴻突然想起還有事，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