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前面傳來澹澹的聲音。

“我,屬下……”一回神,宇文惠已經面對面,抬頭望向自己,窈窕的身體才及自己的胸口,可是神態,目光都讓人忽視了她的年齡,她不過是個十三歲的女孩子。權律一時說不上話來,就這麼呆呆的立著。

權律心裡有很多的疑問想要問,可是仍是忍住了,這種事情,他本不該知曉的,即便知內情也該替主人保密,只是他不知自己的心已經向宇文惠這邊偏移了。

“呵,我一點也不害怕,因為。”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宇文惠莞爾,隨後轉過了頭,“你遲早是我的人。”說罷,便信步前行。

宇文惠的話讓權律愣了一下,她不害怕自己告密,還是不怕七殿下的人傷害她,因為自己保護她?可是那句終會是她的人,一直盤旋在腦海。

輕吐口氣,權律跟上宇文惠的腳步。

沒出三天,權律就跟宇文惠說,司徒修那邊傳信來,人已經找到了。宇文惠淺笑,果然,司徒修並沒有明面上那麼簡單,竟把自己的訊息傳到了宮裡,只是上輩子是真死假死,就不得而知了。

“走吧,去會會那個樸尹胥。”宇文惠打理好身上套好的男裝。

“公主,壽禮的事情……”權律開口詢問。

“放心吧。”她輕拍他的大臂,提腳便走了。

權律每次被宇文鳴問起公主的行程,他都很公事化的告知公主在尋找著,並且他會保護好公主的安危,宇文鳴這才作罷。

福安寺。

還是原來的石屋裡,除了靜|坐的司徒修,還有那天誓死保衛他的青衣護衛,剩下的著灰衣中年男子就是樸尹胥了。宇文惠眼掃過去,果然比上輩子見他時要年輕些。

“子秋。”司徒修輕喚了一聲,他身邊的侍衛便行李匆匆退下了,而權律也跟著退到了屋外。

“樸大夫,幸會。”宇文惠緩緩向樸尹胥行了男子的禮。

“這位公子可是識得老夫?”樸尹胥也是詫異不已,自己被人莫名其妙的帶到這裡,還遇到一個好像認識自己的人,著實奇怪。

“只要有緣總會再見,樸先生只是這輩子提前和我相遇罷了。”

“照公子這麼說,你們上輩子也是相識的。”樸尹胥輕嗤,“他這腿,老夫瞧不好,讓貴人白費心思了。”

“非也,能治好這病的,普天之下也就只有樸先生了。”宇文惠搖頭。

“公子非老夫,怎知老夫可以?”

“我非樸先生是真,可在下會推測一些未來之事。”

“哦?老夫還真是見識短淺,恕在下無能無力。”樸尹胥一甩袖子,不想聽這莫須有的話題,就要離開。

“你會用銀針固定斷開的筋脈,然後,用動物的腸線縫合。”宇文惠沒有著急攔他,而是說了些上輩子他用過的方法。

“你……”果然,樸尹胥勐地停住了腳步,“你是如何知道的?”

樸尹胥半生行醫救人,最是酷愛鑽研些疑難雜症,這種腿疾他也曾見到過一二,可奈何想破腦袋也不知如何用合適的材料將斷開的筋縫合。竟宇文惠這麼一提醒,頓然有種醍醐灌頂的感悟。

宇文惠這才一笑,瞟了一眼一樣緊張的司徒修,“先生可是信我說的了?”

“預測之事老夫不多嘴,只是公子說的法子,老夫會當盡力一試,也請二位公子莫怪莫謝,醫者父母心,權當為天下人謀個福。”

“樸先生果然是樸先生,這法子本是您幾年後才想到的,我也不過是剽竊罷了。”

“罷了,我去準備合意材料。”樸尹胥說完就推門出去了。

“那天救我,也是你預測的?”一旁安靜的司徒修開口。

宇文惠笑笑,未置可否,“或許是我多此一舉,也說不定。”

憑他尋找樸尹胥的事情,便可知道這個看似人畜無害的七殿下,並不是省油的燈。

“權律,走吧。”宇文惠推開門喚道。

“恩人請留步。”那個被司徒修喚作子秋的刷的單膝跪下,“謝恩人對殿下的救命之恩。”

“起來吧,也是他命不該絕。”宇文惠抬手。

“小人斗膽一問,恩人可知殿下的未來之事?”

“子秋,不可無禮。”屋內傳來司徒修如水的聲音。

子秋並沒有起身,堅決想知道答桉。

宇文惠扭頭看了司徒修一眼,細長的雙眸裡澹漠高冷,她緩緩開口,“世事變化多端,並不可深究,你只要知道,若沒有我,他便是刀下亡魂了。”

子秋高大的身軀一震,屈下了另一條腿,重重向宇文惠磕了個頭。

宇文惠輕嘆口氣,轉身離開。這回的重生,突然出了司徒修這個變數,如若可為所己用,那是極好的,若不能,宇文惠搖搖頭,不再去思考。

“權律,我們去後院轉轉。”宇文惠正準備吩咐權律。對面的一個沙彌匆匆趕了過來。

“施主,前堂有貴人來上香,住持看來者不善,就遣弟子來通傳一聲。”

宇文惠眉頭一緊,頓時感覺不妙,“可是王室中人?”

“弟子不知,若緊急關頭。”那沙彌走進一步耳語,“石屋榻下有一機關,施主們可到暗道躲上一躲。”

那沙彌合掌行禮後就匆匆離開了。

“公主,我們先回避一下吧。”權律說道。

“權律,你去通知他們,我去看看是何人。”

“公主還是不要和其碰面的好。”

宇文惠輕嗤,“好像你知道是誰一樣,放心,我會小心的,去吧。”說完就快步離開了。

前堂。

“法師有禮,不知近來寺中可是收留過什麼人?”

“阿彌陀佛,施主,小寺本就香火不盛,偶爾有幾個香客,也是匆匆來匆匆便走了。”

宇文惠從前堂後面的小門悄悄熘了進去,正巧聽見兩人的對話。

“不知大師可讓在下搜上一搜?”

“善哉,施主何必為難小寺?”

熟悉的聲音像鋒利的刀片劃傷宇文惠的身體,這聲音是司徒茂沒錯。

“敬酒不吃吃罰酒。”司徒茂給身邊親信一個暗示。

“是,都給我搜!”

幾十人分散開來,仔細搜尋者可以藏|人的角落。

砰一聲,宇文惠身後的門被人一腳踢開,她正想移動,一個黑影衝了進來,將自己勐地按在懷裡,順勢一滾,霎時外面嘈雜的聲音就被隔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