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宣,你看看你這堂弟,出來玩還不忘跟女朋友膩歪,讓我們這幫兄弟怎麼待得下去。”

“女朋友?我上次跟他一起,可是聽到一個小女娃娃叫他爸爸。”

“銘瑄結婚了?什麼時候的事,敢情這是老婆查崗吶!”

“一直以為銘瑄是咱們中最晚結婚的,沒想到啊。說,是哪家千金。”

經幾個朋友調侃,紀銘瑄只好匆匆掛了電話。

卻沒看到一旁悶聲坐著的紀宣,一杯一杯喝著酒。聽著他們的話,他的心頭無端生出一股火氣

面試的情景還歷歷在目,剛才的溫聲細語怎麼聽都不像是下午伶牙俐齒的她。

包廂音樂分貝很大,夾雜著他們的打鬧聲,顯得格外的吵。

紀宣喝完最後一杯酒,將玻璃酒杯往茶几上一放,拎起身後沙發靠上搭著的西裝,往肩上一搭,抬腿往外走。

許是喝了不少酒,腳步竟有幾分虛浮。

室內光線很暗,他的離去,其他人並未發現,依舊在鬧。

外面走廊上,站著三三兩兩的男女,有的在說笑,有的在調情。

紀宣甩了甩頭,抬步往前走。

腦子忽然清醒,方才給紀銘瑄打電話的人是阮玲。想到她不知為何,竟有些期待明天在公司見到她,總覺得會很有趣。

“嗨,帥哥……”

走廊盡頭突然冒出一個金髮性感女郎,試圖去攔紀宣,手剛伸出來,被他一個冷眼掃過。那女郎自覺退開,饒是不甘地看著他拐進大廳。

外面的舞池中,不少男男女女隨著動感的音樂,正跳的歡脫肆意。

紀宣自動將其遮蔽,直朝著外面走去。

夜風很涼,剛才的幾杯酒下肚,現在已經徹底清醒。

“紀先生。”

酒吧安保見他似有醉意,湊了上來。

紀宣斜了他一眼,冷聲道:“會開車嗎?”

“會。”安保點頭。

他見車鑰匙直接丟過去,“送我去湘潭路12號。”

“好叻。”

安保接過車鑰匙,跑到一輛黑色卡宴前,率先拉開後座車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紀宣坐進去扶著額頭,閉著眼休憩。

不到半小時後,車子在紀家門前的停車場停下。

紀宣從車子下來,朝那安保丟下一句話:“去陳進那領代駕的錢。”

“好的,紀先生。”

陳進是酒吧老闆,亦是紀宣的哥們。

他已經不止一次,用安保當代駕,每次都是陳進掏錢。

安保離去,紀宣進了院子。

管家見他回來,立刻迎上前,“少爺,今兒怎麼這麼早。”

紀宣沒有回應他的話,而是反問他。

“安之呢?”

“小少爺吃了飯,玩了一會兒,就睡下了。”

紀宣抬頭看了二樓紀安之的房間一眼,抬步進了客廳。

管家跟上來,聞到了他身上的酒氣。

“少爺可吃了晚飯,要不……”

“不必。”

未等管家說完,就被紀宣打斷,跨步上了樓。

二樓走廊開著昏黃的壁燈,透著柔和的光線。紀宣去了書房,剛將電腦開啟,頓覺腦子暈乎乎的。

從辦公桌上摸到一支菸,點燃。

書房光線很暗,忽明忽暗的菸頭,映得他俊美的臉頰透著一絲冷魅。

一支菸抽完,他起身出了書房。

走廊的壁燈,卻在這時候忽然滅了。

紀宣定在原地,遲疑了一下,剛想叫管家,想著已經很晚了,便索性直接回了臥室。

房間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他記得早晨走的時候,窗簾是拉開的,就算傭人打掃也不會一整天都拉住。也沒多想,伸手去開燈,按了兩下依舊沒反應。

停電了?

紀宣疑惑,抬步往裡走。摸黑將外套丟在床上,去解領帶,解襯衣釦子。卻在這時候,忽然一雙手臂從背後攀上了他的脖子。

“宋煥煥!”

紀宣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的三個字。

誰知,對方不僅沒有鬆開,反而一把摟住了他的腰。

紀宣只覺得心頭一震,怒火隨之而來。

也不管什麼憐香惜玉,一把扯開一隻手臂,轉身推了她一把。誰知,那女人像牛皮糖一樣,嚶嚀一聲,就要再次附上來。

“阿宣。”

黑暗裡,紀宣那張臉早已猙獰可怖。

宋煥煥指尖剛觸到他,下意識地條件反射,大手一揮,宋煥煥一個不穩,猛地踉蹌後退。只聽悶哼一聲,沒了動靜。

紀宣怒氣漸深,大步走到窗前,一把扯開窗簾。清冷的月色,頃刻揮灑進來。他轉身,就看到牆角邊,倒在地上一絲不掛的宋煥煥。

隨手扯了床單,嫌惡地丟在她的身上,然後開門出去。

不一會兒,外面的燈光大亮,管家匆匆跑來,朝樓梯口的紀宣頷首:“許是家裡的電線短路,所以才停了電。”

“確定不是人為?!”

紀宣的臉冷到了極致,渾身透著生人勿進。

管家不知何意,垂著頭,小心地搭話。“應該不是,去年也曾發生過停電的事。”

紀宣穿著白襯衫,衣服釦子解了三個,整個人看起來既邪魅不羈又冷傲孤寂。

他朝著自己臥房的方向斜了一眼,“找人將她抬走,別弄髒了我的房間。”

管家抬頭,遲疑了一下,趕緊下樓喊了兩個傭人上來。

“少爺,夫人暈倒了,但是後背有血跡。”

她後退倒下的時候,牆壁上的扣釘劃傷了她的面板。

紀宣冷漠地掃了一眼被床單裹著,昏著的宋煥煥,涼涼丟下話:“你看著處理。”

隨後,他回了房間。

傭人無奈地看向管家,“要不打120,送醫院吧?”

管家嘆了一口,似是明白方才紀宣問的‘確定不是人為的事’。

“先抬下去。”

說著,他已經掏出手機,打通了醫院的電話。

紀宣洗完澡出來,端著一杯紅酒,剛到陽臺就看到一輛救護車停在了紀家別墅的外面。

捏著紅酒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宋煥煥這個女人真是越來越大膽,竟敢脫光衣服等在他的臥房,還妄想侵犯他!

第二天,紀宣從樓上下來,管家立刻湊上前,“少爺,醫生說夫人脊椎骨脫臼,需要住院治療。”

“自作自受。”

紀宣冷聲說完,去了餐廳。

“叫安之下來吃飯。”

掃了一眼餐桌上的早餐,他朝傭人囑咐。

這時,管家又走了進來,一副欲言又止。

“夫人……”

“她的事,不必跟我彙報。”

紀宣挪了椅子坐下,頭也不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