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經驗。”

阮玲有一說一,從不撒謊。

“那你說說,你既沒有經驗,為何來面試藥劑師。”

最邊上的那個瘦點的男面試官,觀察了她半天,終於開口詢問。

阮玲看向他,片刻思忖,剛要說話。就聽到外面走廊一陣轟隆隆,緊跟著會議室的門被人推開,一個瘦白高個的男人,朝著面試官的方向喊了一聲:“嚴總。”

女面試官立刻起身,朝他走去。

這是紀氏製藥公司唯一一位女性管理著,嚴青。

“幹嘛呢。”

“藥劑師面試。”

他們交談的聲音很小,但還是傳進了阮玲的耳朵裡,她往門口瞥了一眼,隨即又端正了身子。

等女面試官回來,她的身後還跟著一個男人。

阮玲抬眸,眉間輕蹙。

紀宣?他怎麼來了!

隨著他的進來,坐中間的胖男人立即有眼色地起身,挪到一邊。

紀宣在中間的位置坐了下來,環臂看著阮玲。

嚴青將她的簡歷放在了紀宣面前,他大致掃了一眼,隨後抬眸,冷冽的眼神看過來。

阮玲不自然地瞥向別處,神情帶著一絲倔強。

“我旁聽,你們繼續。”

說著,視線再次回到了簡歷上。

“阮小姐,方才我們問到你既沒有經驗,為何來面試藥劑師?下面你來說一下,能讓我們信服的理由。”

“你們想聽虛的,還是真實的?”

這突然的反問,讓氣氛變得有一絲壓抑。

那個旁聽者,忽地對著簡歷,極是正色道:“M國若伊大學,管理資訊系統畢業。”

話落,他抬眸。

阮玲朝他看去,似挑釁道:“有什麼問題嗎?!”

紀宣面色如常,倒是旁邊的兩人不由地緊張起來。

當著大老闆的面,敢說出這樣的話,那接下來的面試也不必再繼續了。

緊跟著,就聽到紀宣沉著的聲音傳來:“我沒有要質疑你學歷的事,只是你這專業似乎與本公司所招聘的崗位有所不符。”

“紀總,麻煩您往下看看。”

話一出,兩個面試官臉色微變。

“我看了。但你好像只有證,並沒有什麼實際操作經驗。”

紀宣說著,面上透露著一絲看不起人的表情。

阮玲當即坐不住了,厲聲反駁:“那又如何?誰規定,沒有經驗就不可以做了?!我有理論知識,只要我的知識過硬,照樣可以用在實踐中。我不與誰比較,我只認我學到的東西。就好比紀總您,M國金融碩士畢業。在此之前,您管理過公司嗎?沒有。你也不過妥妥新手一枚,不照樣將你們紀氏集團打造成了全京都的龍頭企業,乃至在整個亞洲金融界排行前五。”

一番話,令紀宣啞口無言。

旁邊兩個面試官,早已嚇得面色蒼白。

自他們來公司開始,到現在面試過那麼多人,從來沒見過敢這麼猖狂到直接跟老闆講道理的,甚至還帶點懟人的意思。

“阮小姐,話不要說得太滿,小心最後打臉。”

嚴青看不過去,出言斥道。

紀宣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看向阮玲。

良久,他起身,“行吧,就這樣吧。”

這樣含糊不清的答案,不僅阮玲,連面試官也是頭一次聽到。

阮玲從會議室出來,整個人懨懨的。

方才的鬥志昂揚,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此時的嚴總辦公室,紀宣坐在辦公桌前,一頁一頁翻看著今天上午所有面試人員,英俊的面上看不出一絲好的壞的表情。

“這些人,不管是資歷還是經驗,都有些欠缺。後期的話,嚴總你來把控。”

他說著,將那一沓簡歷丟在了辦公桌上。往後靠在了椅背上,十指交叉,若有所思。

“那個阮玲,也給她過。”

“紀總,這個姑娘口無遮攔,確定要用她?”

方才那個瘦男面試官,突然插了一句。

紀宣忽地起身,繞過辦公桌,朝嚴青道:“她的簡歷調去集團總部。”

“好的,紀總。”

嚴青隨口應道,絲毫不敢有任何的異議。

在即將踏出辦公室時,他忽然又轉身回來,對著嚴青說:“她的簡歷直接交給柯傑。”

“給我吧。”

方才在會議室外叫她的瘦白高個男人是紀宣的助理,嚴青手中的簡歷,直接朝他遞了過去。

紀宣領著助理出公司的時候,阮玲早已經開車離去。

回到家,她回憶了會議室面試的過程,總覺得跟紀宣的碰到不像一個巧合。

下午的時候,阮玲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恭喜你阮小姐,你透過了紀氏集團的面試。請於明天九點之前,來集團總部報道。”

“集團總部?”

“是的。”

電話結束通話,阮玲還在疑惑。

她不是面試的製藥公司嗎,怎麼成了集團總部?

這……!

想到當時當著面試官的面懟紀宣,阮玲隱隱有些後怕。她的簡歷應該是被砍掉的,這意外透過,總覺得哪裡不大對勁。

“阮姐,你明兒要上班?”

“對啊?只是,我今天懟了他們老闆,但還是給我透過了,小爽你給我捋一捋。”

“懟老闆,姐們不大懂耶。不過,可能他們看上了你有他們需要的。”

需要的?除了那個圍追堵截她一年的人,別的都是菜鳥級別!

“萱爸爸,他知道你上班嗎?”

“暫時不知。”

兩母女癱在沙發上,醜醜過來在她們之間來回蹭。

“因為上次那頓飯,萱爸爸說改天再請我們吃好吃的。”

“他給你打電話了?”

“嗯。萱爸爸問我你在不在,我說你面試去了。”

說到這,阮玲忽然從沙發上起了身。

此時,外面已近夜幕。

她迅速地翻到紀銘瑄的電話號碼,直接撥了過去。

不過一秒,便接了起來。

那端聽著異常吵鬧,不知是聽不清還是紀銘瑄沒說話,總之除了震耳欲聾的聲音,別的什麼都聽不見。

她移步去到窗前,好半天才聽到那邊傳來一道聽起來用了很大力道的聲音:“玲玲。”

“銘瑄,你那邊怎麼這麼吵?”

沙發上的紀銘瑄掃了一眼旁邊的人,捂著手機往旁邊靠靠。

“我跟朋友在外面呢。對了,我上午跟小爽打電話了,她說你面試去了,怎麼樣?”

“透過了,明天去報道。”

包廂很吵,紀銘瑄不知怎的,觸到了擴音。阮玲的聲音,就那麼猝不及防地飄進了旁邊人的耳朵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