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穿著一件菸灰色的勁裝,騎在馬背上,淡藍色的眼眸帶著笑意看向元亭瞳:“好久不見,王妃殿下。”

“哈斯朗!”元亭瞳聲音清冷,眼神如同利箭:“你來這裡幹什麼?”

哈斯朗向前邁了一步,元亭瞳眼神警示,但是她並沒有後退。

後退就代表元亭瞳怕了,但是元亭瞳絲毫不畏懼,在東離的土地上,元亭瞳又不畏懼的底氣。

哈斯朗不敢亂來,元亭瞳不知道他在這裡攔住自己的原因,但是若是他真的敢邁出警戒線,那麼蕭雲馳的暗衛會立即現身,取下哈斯朗的頭領。

“慕風和慕雪竟然已經長這麼大了。”哈斯朗站在原地,看著元亭瞳身邊的慕風和天上飛著的慕雪,長嘆一口氣道:“當初我把它們送給你的時候,它們都還是幼崽呢。”

元亭瞳捏著馬鞭,她是在不想跟哈斯朗廢話,下馬已經是她最大的面子了,但是哈斯朗滔滔不絕,長嘆了一口氣之後,哈斯朗道:“時間過的真快啊格雅瑪,你走了以後我到處都在找慕風,可我一直找不見它,原來是跟著你來了東離。”

“慕風是自己跑出來的。”元亭瞳現在非常不喜歡“格雅瑪”這個稱呼,她撫摸了一下慕風的馬鬃,隨後冷笑一聲道:“另外,我如今不是格雅瑪,我一直都不是格雅瑪,我是東離的康寧郡主,攝政王妃元亭瞳!”

哈斯朗毫不在意,看著元亭瞳道:“可你長的真像格雅瑪,也如同格雅瑪一般堅韌勇敢,你們都是格桑花。”

“我們確實堅韌勇敢。”元亭瞳直視著哈斯朗的眉心,聲音中總是帶著一絲不屑:“不夠勇敢的是你,哈斯朗,你如今是邊沙的大君,就不必緬懷過去了,不如好生的回想一下自己不夠堅韌勇敢的瞬間,好生的調整一下吧。”

哈斯朗臉色有些難看。

真正的格雅瑪如同一個魔咒,連線的是哈斯朗內心那個既脆弱又膽小的噩夢。

哈斯朗驟然捏緊了拳頭,但是隨後他又鬆開,定定的看著元亭瞳,元亭瞳絲毫不畏懼,哈斯朗看了一會兒之後才道:“你依舊如同原先一般,伶牙俐齒。”

“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元亭瞳道:“何必自討沒趣呢?你今日攔住我,其實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我親眼看著你屠殺我東離的百姓,對邊沙恨之入骨,隨後失憶,陰差陽錯去到了你的面前,你花言巧語巧言令色,我信以為真,可是哈斯朗,如今夢已經清醒了。”

“你誘惑我跟著你踏遍了邊沙的草地,從我父親的刀下將你救走,我清醒之後不會對你感恩戴德,只會恨之入骨。”

哈斯朗似乎很是難過的看著元亭瞳:“我……我沒想打……”

“你想得到的哈斯朗。”元亭瞳不留情面的戳穿了哈斯朗的偽裝:“哈斯朗,你察覺到我已經清醒了,第一件事就是聯合其木格想要利用我殺了我家王爺,不就是已經做好了不惦念過去的打算了嗎?我僥倖從邊沙的那片沼澤地逃出來,是不是讓你很失望。”

哈斯朗看著元亭瞳,眼神之中有一絲不明顯的殺機。

但是元亭瞳不怕他,在哈斯朗看不見的地方,蕭雲馳的暗衛早就拉好了弓箭等著哈斯朗了。

她的安全感和底氣從來都是蕭雲馳給的。

哈斯朗不過是一個殺伐不夠果斷,仁慈又不夠徹底的人,他懦弱,卑劣,直到此刻還在想著販賣情懷。

可是兩人之間早就已經沒有情懷了。

哈斯朗看了元亭瞳一會兒,元亭瞳非常確定哈斯朗此刻是想殺了自己的,因為自己拆穿了他的懦弱和虛偽。

可是哈斯朗也很清楚眼下的局勢,他看了一會兒,隨後眼中的殺機便慢慢消散。

“東離的地方過於狹窄了。”哈斯朗仰起頭,看了一眼遠處的高山,似乎是在惋惜一般道:“慕風是良駒,還是要在邊沙那樣廣闊的草原之上跑起來才開心,京城……馬也不開心,人也不開心。”

“別人的開心或者不開心不是任由你來評說的。”元亭瞳看了一眼東離的高山,眼中沒有任何波瀾:“我在東離就是開心,慕風在我身邊也就開心,哈斯朗,東離很好,如果不好,那些死在邊關的將士們也就不用死了,不是嗎?”

哈斯朗微微皺眉,看著元亭瞳冷漠的眼神道:“那好吧,我只是想找你敘敘舊,看來今日是我想太多了。”

哈斯朗側身讓路,對著元亭瞳拱手道:“王妃殿下請吧。”

“往後這種事情就少做一些吧哈斯朗。”元亭瞳甩動馬鞭,發出凌厲的響聲:“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

元亭瞳逐漸走遠,背影逐漸縮小,最後變成了一個模糊的圓點消失不見,哈斯朗有些神色訕訕的站在原地,半晌之後才低聲道:“可若是我就是不聰明呢?”

哈斯朗低頭,看著手中的東西,喃喃的道:“倘若我就是一根筋呢?”

這些話元亭瞳自然是聽不見了,雖然途中遇到了哈斯朗擾了雅興,但是她依舊帶著慕風和慕雪跑到了晚上,硬生生把前些日子欠缺的都補回來了才回去王府。

元亭瞳回去的時候蕭雲馳也回來了。

她這才知道了蕭錦兒失蹤的訊息。

“什麼?”元亭瞳皺起眉頭,不可思議的道:“失蹤了?蕭錦兒可不是普通的宮女,她是公主,而且是馬上出嫁的公主,宮中到處是人,她還能變成鳥兒飛出去了不成?”

“據瞭解她是換上了宮女的衣裳出去的。”蕭雲馳揉著眉頭,為這些一天到晚不間斷的煩心事發愁:“蕭錦兒是公主,可是她畢竟是才封了名號,賜了宮殿的公主,沒見過她的宮人也多得是,穿了宮女的衣裳更加不好分辨了。”

“可是無緣無故的她跑出去的幹什麼?”元亭瞳有些不理解,甚至大為震驚,一個公主,放著好好的宮裝不穿,偏要穿著宮女的衣裳偷偷溜出自己的宮殿,還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