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場疫情在全國眾志成城的努力下成為了人們記憶中的一個點,賀斌又回到了急診科開始了日常工作。電話鈴聲“叮鈴鈴”響起,賀斌猛地睜開眼爬起身抓了起來。不等賀斌說話,對方簡短的吐出兩個字:“出診!”
賀斌快速穿上鞋,聽到動靜的朱勇也很快披上衣服跑了出去。跑到急診排程室接過出診單看到上面的內容:外傷、車禍!
到現場後只見一輛小型卡車追尾了停在路邊的大貨車,卡車的車頭已經變形,從外面看駕駛室中兩人已經昏迷,司機小於迅速從救護車中拿出撬棍撬開了駕駛員位置的車門,這撬槓也是為這樣的突發事件準備的。賀斌大概檢查了一下,司機頭部有一處較大的傷口,面部也有幾處傷口,碎掉的玻璃碴嵌在其中,血不停地從幾個傷口中流出,浸溼了胸前的衣服。
“快拿繃帶包紮,準備輸液!”朱勇命令道。
賀斌從急救箱中拿出繃帶和紗布配合朱勇給傷員的頭面部進行了包紮止血後。三人合力把傷員抬出了駕駛室。賀斌扒開傷員的雙眼用手電筒看了看說:“瞳孔散大,對光反射遲鈍。”護士已經準備好了輸液的裝備開始輸液。
由於一天還沒有亮,路上沒有行人,賀斌叫了兩聲也沒有發現被追尾的大貨車司機。朱勇、賀斌和小於師傅三人又把副駕駛的門也撬開。副駕駛頭面部的傷口更多,賀斌把紗布疊在一起塞進傷口中,朱勇用力紮緊繃帶包紮傷口,以便更好地起到止血作用。把傷員小心地放在另一個備用擔架後賀斌又檢查了瞳孔後向朱勇報告說:“左側瞳孔散大,對光反射消失!”
“右前臂和大腿有骨折!小夏再準備一瓶液體快!”朱勇對著護士小夏命令說。
“拿夾板固定!”朱勇又對賀斌命令。
賀斌快速的拿過來夾板遞了過去,拉起傷員的右手。朱勇快速把夾板分別放在傷員前臂,用繃帶固定起來。兩人又把小腿也固定了起來。小夏也給傷員輸上了液體。救護車疾馳著向醫院奔去。
回到醫院後又快速進行了一遍詳細地全身檢查,在一個患者的口袋中掏出一本帶血的通訊錄,朱勇翻看了兩眼交給了值班護士說:“試著聯絡一下看看能不能聯絡上家屬”。
“從現在開始我負責一號傷員,你負責二號!”朱勇指著駕駛員對賀斌說。
“好的!”賀斌回答了一聲就叫上了兩個實習生和護士推著傷員向放射科走去。走進放射科,小心地指揮著,大家一起抬著傷員放在了CT機上。經過檢查進一步明確了顱骨骨折、腦出血、蛛網膜下腔出血的事實。
“病情很重呀!趕快收住院準備手術吧!”朱勇看了一眼檢查結果說。
很快賀斌拿著寫有“無名氏二”的病歷和實習同學把患者推進了神經外科。幾乎在同一時間,朱勇親自帶人把“無名氏一”也被送進了神經外科的病房。腦外科開始忙著做術前準備,做手術前必要的檢查。同時還聯絡了醫務處和相關的醫院領導,因為沒有家屬在場,需要醫院領導簽字才能手術。
正在神經外科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有幾人急匆匆的走進了急診科,焦急地問:“剛才有人打電話說我們家有病人在你們這邊搶救?”
“叫什麼名字?”值班護士問。
“一個叫黃衛國,還有一個叫李玉民。”來人回答。
護士在電腦上查了一下這兩個人的名字說:“沒有查到你們說的人,剛才我們搶救了兩位車禍傷員,現在已經辦了住院,你們到神經外科看看吧!”
幾人又急匆匆地向神經外科走去。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兩人走回了急診科,把剛才辦理住院的兩位傷員的名字從無名氏改為了黃衛國和李玉民。
一夜的辛苦讓賀斌感到了疲憊,開完晨會後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宿舍蒙著頭又睡了過去。賀斌不知道的是幾位家屬走到神經外科後兩位傷員已經被安排在了重症監護室,正在做術前準備。神經外科的醫生得知是尋找病人的家屬就給了兩套隔離衣帶著其中兩人走進了重症監護室。重症監護室就是平常人們常說的“ICU”,有著嚴格的隔離、消毒措施,因此不是可以隨便進出的。
“看一下,這兩位是你們的家人嗎?”神經外科陶醫生指著剛推進ICU的患者說。
“爸!”走進監護室的其中一位家屬趴在無名氏一的床邊大叫了一聲就哭了起來。
陶醫生走近拉了拉痛哭的家屬說:“你確定了這是你父親嗎?”
“我的父親難道我還能認錯嗎?”家屬一邊用袖子擦著眼淚不滿的說了一句。又問:“大夫,傷的嚴重嗎?想辦法救救他吧!”
“你能確定就好”陶醫生顯然鬆了口氣,這就減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且不說手術的費用問題,就是由患者家屬來進行術前談話,家屬簽字才是符合醫療正常程式的。醫院領導簽字只是在非常規狀態下的一種無奈之舉,就現在醫鬧橫行的時期,一旦患者家屬不接受,醫院就會陷入被動的旋渦中去。聽到這樣肯定的回答,陶醫生就接著介紹說:“病情很嚴重,你也看到了,現在就是昏迷狀態,頭上、臉上傷口也很多。我們正在準備手術,你去補辦一下手續。等下該簽字就簽字!”
“你認識哪一位嗎?”陶醫生指了指另外一位傷員說。
“那是我岳父,他們兩人合夥在做生意。”家屬說。
“好的,你父親叫什麼名字?”陶醫生問。
“黃衛國”患者答。
“你岳父呢?”
“李玉民”
陶醫生記下了兩位患者的名字後和家屬一起走出了監護室。告知了外面的家屬後幾人也都當場嚎啕大哭起來。陶醫生把病歷上所有的無名氏一都改成了黃衛國,把無名氏二改成了李玉民。
很快神經外科就準備好了手術黃衛國被推進了手術室。李玉民到神經外科後病情卻急轉直下、急速加重。很快腦疝形成並且越來越嚴重,沒有來得及推上手術檯就停止了心跳和呼吸。經過近半個小時的搶救沒有任何復甦的跡象。陶醫生只能實事求是地把這個訊息告訴了家屬,一時間神經外科病區的走廊上傳出了撕心裂肺地痛哭聲。逝者老家就在綠都郊縣一個叫古漢的地方,李玉民的其他親屬也得到了訊息,陸續來到醫院,開始討論下一步地打算。
按照醫院規定患者死亡屍體要放進醫院太平間,然後由殯儀館出車接到殯儀館火化。但是由於李玉民老家地處農村,依然保持著土葬的風俗。家屬商議後想拉回家中安葬,幾人派出代表去找神經外科的領導,把自己的想法說明後卻遭到了拒絕。無奈之下又聚在一起開起家庭會議,各抒己見。
“我有個同學好像認識這個醫院的醫生,我讓他聯絡一下!”這時患者的外甥想了想說。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也就只好寄希望於這位醫生了。
外甥撥通了同學的電話,把情況說了一下,最後說:“可能車輛保險也不全,還是追尾事故,保險公司也不會賠錢,所以想拉回家入土為安,但是人家醫院不允許。我記得你說過有個朋友是這家醫院的醫生嗎?能不能聯絡一下,讓那朋友給協調一下。”說完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外甥道了兩聲感謝後掛掉電話,對著一臉期待看著他的人說:“我同學說先聯絡一下!”
等了幾分鐘外甥的手機響了起來,外甥看了一眼說:“我同學回電話了,我去接一下!”說著就向走廊盡頭走去。交流幾句後外甥掛掉電話走回到人群中說:“我同學讓我去找一下他那個同學,他在骨科,這事兒應該可以商量,我同學說那個朋友挺有實力的!一般人都會給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