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個吊著的人
遭陷害後,被迫在無限流裡成長 厭諶山 加書籤 章節報錯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他是被一陣尖叫聲吵醒的。
時緒爬起來站到窗子邊向下看,有很多人聚成一堆在樓下,很吵,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一旁有幾個白大褂站在那裡,他們的目光一致,在看著樓上的什麼東西。
他下了樓後見到了那個小護士,不過她沒有閒聊的心思,只是坐在一角喝水壓驚。樓下視野寬闊起來,他很快的找到了眾人議論的那個東西——
一個被吊著的人。
用東西來形容可能有些不當,他半裸著坐在戶外的空調外機隔板上,耷拉著腦袋,身體上都是被縫合的傷口。
那些針線細緻緊密,精心排列著,將兩種截然不同的膚色毫無違和感的縫合在一起,給人以強烈的視覺衝擊。
地上的鮮血已經乾涸,有部分留在牆壁上呈流體狀,從遠處看去,安靜的人,滴落的血,白牆磚瓦,就像是一幅被精心雕琢過的畫卷,血腥而沉寂的畫面感撲面而來。
他發現周圍的人更多的是看熱鬧般的有趣,沒有恐慌,沒有心悸,更多的是一種漠然,他們以一種平和的心態,開玩笑般地議論著同類的生死。
畢竟他們和普通人不一樣。
沒有警察,沒有戒備,只有幾個院裡的醫生在那裡處理現場,清潔工有的已經拿好了掃把,看起來是準備過會兒將那些痕跡掩蓋。
時緒站在那裡,看著那個男人被抬下來放到了擔子上,他看著那人的臉覺得有些熟悉,只是一時半會兒有些想不起來,那男人被遮了布抬上了車,很快的時緒只能看到麵包車揚長而去的痕跡。
他回去的時候那隻兔子自己蹦到了床下縮在一個角落裡,那教授的視線一直追著它,目光沉沉。
見他回來,他的臉上又重新掛上了溫和的笑容,不動聲色地將目光移開,轉向了身側那厚厚的一疊文案。
“有人死了。”
“嗯。”
他只是回答一句並未抬頭,繼續漫不經心地翻閱著手裡的紙張。
“那個人和你昨天有衝突。”
聽見此他的手頓了一下,接著抬頭望向他,語氣中帶了幾分哂笑,“懷疑是我做的?”
時緒安靜的看著那雙鏡片背後略有些疲倦的眸子搖了搖頭。
“對了,糾正一下,我沒有和他起衝突,你的話有些不太準確。”
看著那人一本正經地對他的話進行反駁時緒笑笑沒有應聲,趴到床下把那隻兔子給抱了出來,它受了驚,整個身子縮小了一團窩在他懷裡,他把他放在腿上給它順毛。
“叮——”
在場的二人都聽到了電梯到層時發出的輕響。
時緒推開門望去,電梯門開著,許久也不曾見人出來,裡面空蕩蕩的,不時有幾陣涼風吹過,刮過他的鬢角,很快的消散在空中。
他看到了從電梯的縫隙中滲出來的血跡。
紅中透黑。
有點像案發現場。
不知何時,護士長過來站到他身後,又似嫌他礙事便直接讓他站到一旁去。
過了一會有兩個掂著箱子的電工跑了過來,很急,但是看他們的制服應該是醫院附近的一家修理廠的工人。
他們身上沾著油漬,淺藍色的衣服由於穿著時間長被洗得褪了色,一人看起來年紀稍大些,臉上有了歲月的刻痕,他滿頭銀髮,正站在那裡指揮著身旁的徒弟修理。
時緒看向護士長,她正站在一旁看著電梯內部的狀況,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漠,他看著護士長的表情覺得有些奇怪,不由得又多望了幾眼。
這畢竟是家精神病院,加上鬧過命案,那些老手活好的都不願意進來,怕給自己平添晦氣。
只有部分拖家帶口膽子又大的為了生計才勉強的願意進來混一口飯吃,算是為了以後幾天省吃儉用有了著落。那個年輕人看見電梯內的血跡便變了臉色。
他看向一旁的師傅,見他搖頭便只好繼續蹲在地上修理著那些線路,只是他可能看起來有些緊張,手中的螺絲刀掉了兩次也沒有能拿的上來。
“年輕人,怕啥,可能是些阿貓阿狗的貪玩跑裡面出了事,你的膽子還不如旁邊的那個男生大,說出來可是要叫人笑話的。”
“莫怕莫怕,一會兒和你師傅吃完飯再走吧,時間正好。”
看著類似於案發現場的痕跡,很難有人不多想。
那個護士長看著出了些冷汗的年輕人笑著說了些玩笑話,那人聽見後回頭勉強地衝她禮貌一笑,但具體的情況他信了幾分在場之人也不知道,但是能夠看見他一邊接著打著客套,一邊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電梯線路故障,還好問題不大,那兩人修好後小護士便讓他去前臺領工錢。
時緒瞥了一眼,見那個年輕人的手套上沾了血,看起來像是不經意間蹭上去的。
他垂著眸子,安靜的到飲水機旁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