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緒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晚上九點多了,他睡了這麼久?

他向旁邊看去,教授不在,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他開了燈開啟門,走廊上空無一人。

門口的電梯沒有人用,它安靜的停在三樓等待著被喚醒。

他下了樓去外面逛著,走到後院的時候看到有兩個人蹲在草叢,因為天色過暗他看不清楚他們的樣貌,只是鼻端濃郁的鮮血和他們咀嚼吞嚥的動作可以看出他們是在吃著什麼東西。

時緒安靜地蹲在那裡等了一會兒。

那些人吃完後收拾了一下便轉身離去,聽了不久,覺得他們走遠後他便在那裡扒拉了幾下,藉著微弱的月光看見了一個被開膛破肚的兔子,還沒有死透,四肢被拔了毛還在撲騰,看樣子是他們剩下的。

“小兔子,找到你了。”

一聲陰惻惻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時緒抬頭,正見一個放大了的人的腦袋,他的唇角還在向下滴著血,他見到時緒蹲在那裡,便想上前把他逮過來。

時緒立馬側身抓起身邊的泥土向他拋去,趁他眯眼的功夫站起來轉身就跑。

與此同時後面的腳步聲也跟著響起。

周圍很安靜,靜的連蟲鳴聲都啞了幾分。

他只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呼吸聲。

不知何時,整個醫院的燈都滅了,好像所有人在同一時間進行了休眠,暗夜無光,他只能橫衝直撞。

等他終於甩開身後的腳步聲時,時緒也不知道跑到了哪裡,只是覺得很冷,不時的有涼風灌來,在空曠安靜的環境中他只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在“踏”“踏”“踏”的走著,應該是進入了一個地下室之類的地方。

“你拍五,我拍五,五個小孩敲大鼓”

“你拍六,我拍六,六個小孩吃石榴”

仍然是那個兒歌,在這環境中倒讓人心中發寒。時緒放慢自己的腳步,儘量不讓自己的心跳在如此安靜的環境下顯得突兀。

“哥哥,你是來陪我玩的嗎?”

他向後看去,正見一個穿著紅衣服的男孩子站在那裡衝他笑,他面色慘白,更顯得眸色漆黑,月光斜斜的從窗戶上灑下,正好照在他面前的那一小片天地。

“哥哥給我帶東西了嗎?和小晨可是約好的哦。”

那個男孩天真無邪的看向他,歪了歪腦袋,嘴角勾起了幾分笑意。本是孩童般的動作卻被他弄得添了幾分詭異。

時緒摸了摸口袋,發現裡面還有幾顆糖,他蹲下身子伸長胳膊將糖遞給他,儘量避免自己離他太近。

“哥哥怎麼不說話?”

那個男孩等了一會看起來有些不太高興。

“我......嗓子有點疼。”

時緒壓了壓嗓子,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的自然些。聽到他這麼說那個男孩便走上前拉著時緒的手,“那哥哥先和小晨回去,我那裡有藥,其他人還在等著哥哥呢。”

他的聲音很脆,帶著這個年齡段特有的稚嫩。

時緒掙了下,發現這個孩子的手勁很大,他扯不出來。

他緩了聲音剛想說什麼,便見那個孩子抬頭涼涼地看向他,一雙瞳孔中大部分都是黑色,襯著慘白的膚色更有些駭人。

他把到嘴邊的話嚥了下去。

那個男孩見他安靜下來笑了笑,蜷著手指拽住他向黑暗深處走去。

這個地下室空曠陰冷,由於能見度低可視範圍小,其間時緒還被絆倒了好幾次,小腿一陣一陣的疼。他的手機電量不多,因此只能調暗螢幕亮度開了省電模式,現在只能期望手機能再爭點氣,撐過這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