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童謠
遭陷害後，被迫在無限流裡成長 厭諶山 加書籤 章節報錯
早上，所有人都被叫起來晨練。
時緒迷迷糊糊地站起來跟在教授後面出了門，他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五點三十分。
真是人性化的制度。
到了樓下所有人分成三組一字排開做著伸展運動，時緒四處打量了一番發現人還不少。
因為他們是一棟一棟的站在一起，所以他所見的大部分都是熟人，離他們不遠處在那個車庫旁邊鍛鍊的是十七棟的，和他們樓數挨著。
天色初明，空氣中還泛著冷意，夾雜著青草被洗滌過的清爽甘冽。
今天早上發的是油條和小米粥，因為豆漿供應有限，所以直接讓那些護工喝了，他們從外面買了些煎餅包子在廚房就餐，剩下的十幾人就找了一個角落吃著坐著聊天。
他們有兩個小時的望風時間，時緒和小護士說過後在她不放心的目光下四處轉了轉。
到處是荒草，也不知多少年沒有人清理打掃了，蟲子很多，東南方立著一個藍色的牌子，時緒眯著眼看了好久，才知道上面寫的是地下車庫，應該是醫護人員用來停車放東西的地方。
他站在上面望了望，下面很深，沒有光亮，潮氣夾雜著腐朽的氣息撲面而來，一時間他也不能看得清楚其中的景象。
“你站那幹啥呢，別往那邊去，一會再找不到你人，回去回去！”
時緒回頭，看到一個安保大叔拿著警棍站在那裡對他吆喝，見他仍站在那裡不動便走過來準備攆他，他見狀立即站起身，佯裝去拿油條便走向了人群。
安保大叔退了回去。
“你拍一，我拍一，一個小孩穿花衣”
“你拍二，我拍二，兩個小孩梳小辮”
不知何時，一聲微弱的兒歌在他耳邊響起，他四處望了望，在地下車庫的那個斜坡後面發現了紅色的衣角，那邊的草叢顫顫悠悠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晃動。
“誒，一會去抓兔子嗎？”
兔子？什麼兔子？
時緒看向蹲在他身側的男人，回頭望了一眼剛才的地方，草叢又恢復了平靜。
“一會兒咱倆可以一組，我趕你追，難得有個消遣的活動，一起唄？”
他坐在那裡搖搖頭，“我不擅長，你找別人吧。”
“切，整天研究你那玄而又玄的東西，也不怕哪一天就瘋了。”
被拂了面子，那人罵了一句沒勁，便去找其他人組隊了。
今天下午，所有人都被趕到後院的操場上，每個人發一把短的匕首，所有人站在那裡吵吵嚷嚷的，神情激動精神亢奮，他們不停地看著一個地方，好像在等待著什麼。
時緒站在後面的椅子上看。
不多時有兩個工作人員跑過來掂了兩個籠子，裡面關著十幾團毛茸茸的東西，等他們把裡面的東西倒出來後，所有人歡呼雀躍，有幾個摩拳擦掌已經做好了準備。
那些兔子被倒出來後看著周圍的人群驚慌地縮起了身子一動不動，那倆人拿樹枝捅了捅，它們你推我搡，顫抖得更厲害了。
那提籠子的人失了耐心，抱起它們往遠處撂去，有些落地後四處看著，幾隻離開了團體失了方向四處逃竄。
圍觀的人群歡呼著拿起匕首追趕，有三四隻膽小的跑進了人群，轉眼便被拎起了耳朵只剩下兩腿在徒勞的撲騰著。
時緒走上前，這些兔子跑得不快，他很輕易地便抓住了跑到他腳邊的一隻，周圍有人見到想過來搶，被他一拳打翻在地。
他抱著那隻兔子走到一邊，找了一個不太引人注意的角落站著。
那個教授坐在長椅上在摘抄著書本上的知識點，他坐的地方很偏僻，遠離人群，有幾隻兔子跑到了他身邊直接被他無視。
有幾個病人追著兔子跑了過來，不知是不是看他不順眼，逮兔子的時候狠狠地撞在了桌子上，時緒見教授的手一頓，一滴墨汁在紙張上小小的暈染開。
這紙算是廢了。
那幾人見狀未理，抓著兔子便從他身邊囂張的離開，其中一人對他嗤笑一聲，一口痰吐在了本子上，“呸，臭讀書的。”
那教授抬頭安靜的看著他們離開，鏡片下的神情模糊不清。
很快兔子都被逮住粗暴地放到了籠子裡，它們有的斷了腿，有的被人踩在了腹部站不起身，奄奄一息地趴在一角被其他的兔子遮住，工作人員清點了一下數目，看見時緒手裡的兔子便向他走過來伸手。
“我能帶回去嗎？”
“你可憐它？”
那人上下打量著他，眸子裡閃過幾分審視。
“想吃。”
工作人員看了他一會兒像是在確認他話裡的真假，半晌後打了個哈哈，對他笑了笑，“行，你拿走吧，還新鮮著得儘快，不會處理的話記得找我。”
說罷便掂著籠子走了，地上的血痕一直蔓延到草叢後。
時緒將手中的兔子往懷裡緊了緊。
石臺上的飯涼了，他用手在杯子的邊緣處碰了碰最後還是放棄，涼的小米粥會拉肚子。
食堂的阿姨把東西都收走了，只剩下桌子還沒有人來得及擦，他上前看了看空空如也的不鏽鋼的大桶，準備把早飯拿回去。
“你準備怎麼吃？”
見他回來，小護士看著他手中的兔子準備接過，時緒連忙側過身。對上她疑惑的目光，他解釋道，“過幾天，還不餓。”
“行，你早點解決，醫院不讓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她幫他從後院要了個小籠子，讓時緒把它關在裡面。他為了防止兔子跑丟混淆，在它的前腿處小小的繫了一根紅繩。
“你拍三，我拍三，三個小孩吃餅乾”
“你拍四，我拍四，四個小孩寫大字”
半夢半醒間，他聽到耳畔有人在小聲地自言自語，他睜開眼，正對上那隻兔子血紅色的眸子，它見他醒過來便上前嗅了嗅，接著又若無其事地跳開。
他一下子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