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遊,允諾等一眾知情人都愣住了。傾城的爹,難道是指藍長風?他怎麼會有東西在楚慕這,傾城接過那石頭,觸手升溫,忽有種親切之感。

允諾欲說些什麼,楚慕卻將孩子的小臉展示給傾城看,“城兒,你看本君的小兒子”,他苦澀的笑問傾城,“像嗎?”

傾城心頭一顫,緩緩開口道,“像的”。

楚慕看了看允堯,又看向傾城,“會像的,會一樣的,城兒,你能給本君的小兒子起個名字嗎?”

“這……恐怕不妥”,傾城施禮道。

楚慕含淚,“他叫允晨”,然後看向傾城的眼睛,“城兒,你會記住嗎?”雖然楚慕已經極力在控制,但他的尾音依舊顫的厲害。

傾城眨眨酸澀的眼,“兒臣記下了”,這個是允天的爹呀,傾城甚至都不敢抬頭。

“嗯”楚慕看著懷裡熟睡的小小一團,面露慈祥,“本君就先回了”。

傾城的身子又低了些,感受著楚慕離開,直到那人出了殿門,她才直起身。

鳳游上前一步握住了傾城的手,不動聲色地將那塊石頭拿了過去。

一直盯著這邊的允諾,自然也留意到了鳳遊的動作,蠢蠢欲動的心也在這一刻偃旗息鼓,她忐忑的坐回去,目光卻一直盯著門口,那個楚慕到底做了什麼,他又給傾城什麼,允諾的一顆心不安的跳動著。

她紊亂的呼吸被鳳遊捕捉到,他看向身旁的傾城,忽又放下自己懸著的心,如今的尊主豈是人類能輕易傷害的,若她們做出什麼讓尊主徹底對人類絕望,對靈族而言,很可能是一件好事。

殿內又恢復了剛剛的熱鬧,獻舞的人又上來一波,是些穿著清涼的小男孩,這些人明顯不是鳳君準備的,任誰也不會這般給自己添堵。一舞畢,大殿的門再次被開啟,一身盛裝的北山英滿面笑容的走了進來。

傾城與允諾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茫然,目光又落回北山英身上,當日玄甲軍破城,北山英幾經輾轉逃回來萊敖。允諾登基時,北山英已在萊敖受封為雍王,不知萊敖出於什麼目的,雖然依舊歲歲納貢,卻再也為提送皇女來帝都久居,這個四百餘年的定律就此被打破,允諾新皇登基,羽翼未豐,自然也不敢輕易發難,如今這個人未經通報秘密回京,又堂而皇之地出現在聖壽節上,這算是挑釁吧。

北山英行至殿中抱拳施禮,“萊敖雍王北山英恭賀陛下壽誕,願吾皇千秋”,在她身後跪下了一個一身錦袍的小女孩,看樣子十歲上下,北山英又道,“我主命臣將臣妹送來帝都定居,今特請陛下賜婚”。

眾人瞭然,所有的猜忌在這一刻消彌,北山英是來送新人質的,只不過是個孩子,每一個來帝都為質的皇女都無法坐上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所以她們只要來便會求娶一個皇室男子作為依仗,可如今……

允諾深吸一口氣,她的皇弟們都沒了。如今還有個允堯,但那是在東方傾城族譜上的側君,允諾思忖了許久道,“朕的大皇子,如今已有六歲,朕有意成就這段姻緣,不知雍王意下如何?”

北山英似乎都不曾猶豫,將身後那孩子牽著上前兩步,與自己齊平,帶著人磕頭道,“謝陛下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傾城微側身對著南衣挑挑眉,她敢篤定北山英此次前來衝的便是允諾的大皇子,南衣看著她笑了笑,相同的算計,歷朝歷代層出不窮。

允諾給北山英賜了坐,那人坐在了傾城對面,忙舉起杯,“城兒,好久不見”,傾城也執起酒杯,衝她同樣比了一下,二人隔空對飲。

允諾一直在觀察著北山英,當她留意到北山英看向傾城的目光有些許閃躲時,心頭一顫,萊敖久久不動,便是在看她的能力,若挺不起這浮雲,只怕便是群雄逐鹿之時,如今萊敖肯低頭,怕只怕是東方傾城迴歸之故,那古裡呢?

就在允諾為自己的未來感到恐慌的時候,北山英站起身衝上座的允諾一拜,“陛下,臣為了找這些男寵,可是花了大心思呀”,她揚手那群男子便停下了動作,隨著輕快的音樂響起,這些男子的舞動一瞬間變了風格,舉手投足間都好似不經意地撩撥,每每回眸媚眼如絲,隨著他們的動作,纖細的腳踝,精瘦的腰肢,時不時的閃過。殿內女子的目光大多被吸引,就連允諾也不例外,北山英滿意的笑笑躬身施禮道,“陛下,臣的賀禮,望陛下笑納”。

允諾衝她笑著點了點頭,全然不在意一旁鳳君的感覺,楚驚棠看向自家姐姐,那人碰上他的視線彷彿燙到般慌忙低下頭,楚驚棠在袖子裡的手卷了卷,面上卻一直是笑著的。

傾城瞄了一眼上首位,收回了目光,累。

晚宴進行了大半,眾人開始閒聊,大多數是在欣賞歌舞,禮部進來稟報,已準備停當。今年的聖壽節,新加了一個戶外的活動,大家事先知曉,也很期待,便一同向外走去,北山英走到允諾身旁,非常熟稔地聊著天。而她那個妹妹卻沉默的跟在隊伍的後面,沒有什麼存在感。

傾城與鳳遊並肩,身後是南衣以及抱著行知的傾國,今日又落了雪,只有宮道被及時打掃,隊伍被拖得很長,時不時便會與三五家眷擦身而過。傾城邊走邊與鳳遊聊著天,忽的一抹朝她走來的身影直接擋住了去路。

傾城抬頭嘴邊的笑僵住,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站在她面前的男子,也只是盯著她不發一言,鳳遊與南衣他們也停了下來,卻都沒有開口。

南宮默快步上前,將人扯到自己身後,衝傾城笑笑,回頭衝著冷著臉的月晗使勁的眨眼。

傾城不自然地皺了下眉,心底泛起絲絲涼涼的感覺,她垂眸深吸一口氣,才抬頭對上月晗有些怨懟的眼神。可沒一會兒,月晗眼裡便隱隱有淚,他用力的眨眨眼,走到傾城面前。南宮默忙去扯他,他一把拍掉了她的手,固執地盯著傾城,也不在意他身邊越來越多的聲音,像是下了什麼決心般開口道,“你……還能想起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