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來自皇家顧問的幫助

“得了吧，我太清楚你們這些政客的嘴臉，只要有好處，不惜把黑的說成白的。我要聽這孩子自己說。”

面對市長的辯白，特莉絲毫不領情。她來到亞瑟面前，踮著腳問道：

“孩子，告訴我，你是怎麼想到要接這個委託的？”

“市長告訴我的…”

亞瑟一張嘴，市長的臉色就變得慘白，拼命衝亞瑟使眼色：

“說後邊，說後邊!”

但特莉絲只是抬起右手輕輕一揮，一張半透明的紅色薄膜就憑空出現在了市長面前，他的聲音完全消失了。

女術士說話的聲音溫柔的像天鵝絨：

“孩子，別被市長的名頭嚇到了。我是泰莫利亞的皇家顧問，只要在國王面說句話，就能叫他吃不了兜著走。

“現在，忘掉他和你達成的所有條件，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告訴我。”

看著女術士深邃的藍眼睛，亞瑟喉頭滾動：

“所以這個委託並不能引起王室關注，是麼？”

他完全誤解了女術士話裡的含義。

“啊？”

特莉絲的表情從憤怒和擔憂變成了疑惑。

隨著亞瑟將白果園的遭遇和盤托出，女術士愣了。

紅暈爬滿了她精緻的臉龐，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所有裸露的面板進軍。

特莉絲僵硬的動了動手臂，修長的睫毛微微顫動，深吸一口氣，撤去了屏障：

“請您原諒，維雷拉德先生，您果真是高風亮節，和我之前見過的那些政客簡直不是用同一種材料做的。”

見誤會解開，市長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您過譽了，我的確是被國王催的昏了頭，才把主意打到了這孩子頭上。”

特莉絲點點頭，轉向亞瑟：

“你真的清楚自己將要面對什麼危險麼？”

亞瑟點頭：

“和一頭身高兩米，力量驚人的怪物在墓穴共度一夜，還不能對它造成任何嚴重傷勢。”

他指了指腳下的口袋，裡面盤著幾根鐵鎖，兩張疊好的漁網——都是從市政廳倉庫裡拿來的。

“我打算趁著公主行動受限的機會，先用漁網把她罩住，然後用鎖鏈把她捆起來，直到三聲雞鳴響起。”

“哈哈哈哈”

聽完亞瑟的計劃，女術士當即笑彎了腰：

“你以為自己是在狩獵老虎或者狗熊神什麼的嗎？”

她抬起雙手，在空中劃過一道玄妙的曲線，房間的空地上就忽然出現一隻身高兩米，齒若排刀的巨大怪物。

（這怪物的單詞striga或Strzyga，中文資料站和小說中都翻譯為吸血妖鳥，後經讀者勘誤確定為翻譯錯誤。與之相近的是單詞shtriga，是阿爾巴尼亞傳說中的‘吸血女巫’）

“公主變成的這怪物，學名是吸血女巫，是種魔法生物，可不只是力氣大那麼簡單。

“據傑洛特的描述，這東西速度快的像閃電，他得喝下魔藥才佔到上風。

“假如你的依仗就是這些，那我勸你最好放棄。因為還不等漁網落地，你的喉嚨就被撕開了。”

特莉絲伸出白皙的手掌，溫柔的拍拍亞瑟的肩膀：

“孩子，不是隻有國王才能拯救你的老師。

“我會給伊格納休斯寫一封信，要求他立刻釋放你的獵魔人導師，並歸還扣押的圖紙——以皇家顧問的身份。”

看起來，這似乎是最好的結果，只是可憐了市長還得承受國王的催逼。

但不知為何，亞瑟就是覺得心裡不踏實。

或許伊格納休斯真的會迫於特莉絲的壓力放人，但他也可以在收到信的第一時間將寇格林姆處死，並聲稱一切都是陰差陽錯下造成的悲劇——反正也不會受到什麼懲罰不是麼？

整件事情的可操作空間太多了，怎麼做都沒有萬全的把握。

他低頭斟酌了一會兒，眼裡閃過一絲決然：

“如果伊格納休斯的通緝令中，關於我聲音的部分並不是徹底的謊言呢？”

“你說什麼？”

維雷拉德的嗓音變得尖銳而滑稽，他朝特莉絲身後躲去，卻被女術士不著痕跡的避開。

“我的確掌握了一種可以用於戰鬥的吼聲。”

見到市長誇張的反應，亞瑟加快語速道：

“這種吼聲並不能殺死任何生物，卻可以讓我的敵人失去戰意。”

他轉過頭，看著特莉絲若有所思的目光：

“所以，即便困不住那怪物，我想要保全自己還是不成問題的。”

特莉絲點點頭：

“這樣就說得通了，你的計劃的確有成功的可能，但還不足夠。”

女術士轉向還沒恢復平靜的市長先生：

“這小夥子很對我脾氣，我打算幫幫他，市政廳要不要出一份力？”

能和國王面前的紅人搞好關係，是任何一名政客都求之不得的事情，維雷拉德頓時來了精神，腿也不抖了，說話氣也足了：

“樂意至極！我這就去糾集衛兵，叫他們聽候亞瑟的吩咐…”

“你是想被國王誤以為要發動政變嗎？”

特莉絲嫵媚的白了市長一眼，朝他伸出手掌：

“你身上有銀幣嗎？”

“有，有！”

市長忙不迭的應聲，卻發現自己出來的匆忙，把自己的錢袋落在了辦公室。

於是他開啟公文包，取出一枚精緻的銀質書籤：

“這個可以麼？”

“真是漂亮的書籤，毀了太可惜。”

特莉絲本想差門童去銀行換點銀幣，市長卻來了精神，無論如何都要求女術士以這枚書籤作為施法材料。

“我想收回之前的話了，您雖然品格高尚，但到底是個追名逐利的政客。”

特莉絲開了句玩笑，抓起一張漁網，開始唸誦咒語。

這次亞瑟的感覺更明顯，彷彿身邊忽然有鳥群飛過。

在不可見的鳥群盤旋中，特莉絲掌心的白銀書籤開始消融。

漁網上，手指抓著的部位有銀白色朝四周蔓延開來。

亞瑟揉了揉眼，又揉了揉眼，銀白色還在蔓延，直到書籤完全消失。

現在他有了兩張銀光閃閃的漁網，和幾條銀環蛇一樣的鐵鏈。

特莉絲滿意的拍拍手，說道：

“喏，搞定了。雖然材料不是很充足，但眼下這種程度也夠用了。

“傑洛特說過，白銀可以灼傷這怪物的面板，現在你的勝算大多了。”

沒看錯的話，特莉絲剛剛用魔法進行了一場漂亮的電鍍！

難怪寇格林姆會說獵魔人的法印只是對魔法最粗淺的應用！

他對特莉絲謝了又謝，對維雷拉德則又是感激又是內疚。

雖然明白市長也是為了自家前途，可人家為了自己的事跑前跑後不說，還搭進去一枚精美的書籤——那可是私人財產！

特莉絲撇撇嘴，說道：“別心疼他了，他現在美著呢！”

維雷拉德嘿嘿一笑：

“什麼都瞞不過您的眼。”

他現在確實美得很，別人說啥都不往心裡去。

為了幫國王排憂解難，市長慷慨解囊，獻出心愛的書籤作為施法材料，助力解咒專案順利進行——這話聽著多麼順耳！

區區一枚書籤才值幾個錢？

這麼好的表忠心機會可不是年年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