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真相

“觀天之道，執天之行，盡矣。”

霍雨浩皺皺眉，冥思苦想狀：“就這些？”

遣症笑笑，執手挺身，身形青松一般挺拔不似方才妖異。

“其實足夠了。只不過你年幼，還需稍加引導。”

霍雨浩當即便要拜身，遣症一個閃步躲開，雙手摻起霍雨浩，搖了搖頭。

“不是我來引導你，是你腦子裡那個東西來。”

“什麼？”霍雨浩頓時皺起了眉。

“遣症哥，我看你容貌身形比我年長，今天厚著臉皮叫你一聲哥。”霍雨浩沉吟片刻，接著道。

“遣症哥目睹了我身上神異之處，出手救我，又幾次三番地出言試探，究竟是何目的？”

“可是我能為遣症哥做些什麼嗎？還請遣症哥指教！霍雨浩必定盡心竭力！更何況遣症哥救我性命傳我法門，對我有再造之恩，霍雨浩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遣症卻是神情有些恍惚，輕輕嘆息道：“要是你這能為我做些什麼還好了呢。”

這句話無人在意，靜靜消散在山間清風裡。

“我遣症不是挾恩圖報之人，今日救你，確是因為目睹了你身上神異之處。只是你身上那東西，恐怕你自己也不知道底細吧。”

“我今日心情好，便為你答疑解惑。”

“萬年以前，雙神交戰，敗者身消道死能量消散，勝者飛昇神界對大陸未有反哺，一番折騰將斗羅大陸氣運消耗一空，從此之後，世界意識陷入虛弱，無力掌管世間，斗羅大陸生靈塗炭，人類與妖獸之間的能量失衡。妖獸也就是你們說的魂獸。”

遣症生怕霍雨浩聽不懂，循循善誘道。

“魂獸中，弱者仰人鼻息，苟且過活，數量卻還在不斷減少，實際上已經到了滅絕的邊緣；強者往往避世不出，源源不斷地吸收能量，資源被迫不斷流向它們，愈來愈強卻始終仇視人類。”

“如此一來魂獸一族強者恆強，弱者恆弱，實際上已經到了族群滅絕的邊緣。”

遣症搖了搖頭，提及這裡不免感慨嘆息。

“若魂獸滅絕，斗羅大陸也不復存在。世界意識為自救，主動牽引日月大陸撞向斗羅大陸，讓魂導系統理論進入斗羅大陸，為魂獸一族休養生息爭取時間，可是效果卻是微乎其微。”

“牽引日月大陸耗費了世界意識太多能量，對斗羅大陸產生的積極作用卻微乎其微，斗羅大陸也無法反哺能量。”

“世界意識一番操作卻讓自己的狀況更糟糕了，如今世界意識已經無力保全自己了。這也使一些‘神異’有了可乘之機。”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腦袋裡那個東西，應當是異界來的吧？”

遣症伸出手遙遙點點霍雨浩的額頭，示意就是此處今天發出了屬於異世的能量，吸引了他。

霍雨浩被這真相震驚在原地，今日所見所聞實在是駭人聽聞，與自己從小接觸到的資訊大相徑庭。饒是霍雨浩年少早慧，年紀輕輕已經歷經幾次生死，遠超於過同齡人，不免也一時不知作何反應。偏偏系統也沉寂了下去，一言不發，既不否定也不承認。

霍雨浩不禁陷入沉思，難道這遣症和系統一樣，都是異界來客嗎？

突然霍雨浩想到了什麼，驟然發問道：

“不對，雖說魂獸一族是強弱嚴重失衡，可也未必就走到了滅絕的邊緣！”

霍雨浩振振有詞：“魂獸一族的強者往往開了神智，能口吐人言，常常與人類交談合作，傳說中更有萬年魂獸為族中魂獸為人類所殺大動干戈不死不休，魂獸有情，怎麼可能棄族群利益於不顧？”

“有強者庇護弱者，魂獸一族未必不能保全種族。”

霍雨浩世界觀被狠狠撼動，整個人下意識地抗拒接受資訊，拼命找理由開脫，想證明遣症說得是假話。

遣症看著努力沉思，費勁巴力嘗試重塑世界觀的霍雨浩，心裡不禁更加滿意了幾分。

“那不重要。”遣症柔聲開口，打斷霍雨浩思緒，嘗試引導他的思路。

“不重要？”

霍雨浩聞言皺了皺眉頭，思量一番，爭辯道：

“莫非是十萬年魂獸往往幻化人形，潛藏人間的緣故？我知曉萬年前那位海神閣下的妻子就是一位十萬年魂獸化形。”

“是也不是。”遣症搖搖頭，心裡對霍雨浩的認知水平有了認識。小小年紀就有如此見識已經是了不得了。

“重要的是，現在的斗羅大陸已經不需要十萬年魂獸了。”

“什麼？”

霍雨浩大驚失色。當今斗羅大陸的主流觀點仍然認為，十萬年魂獸是世界意識的寵兒，他們度過十萬年修行的天塹是得天獨厚。

遣症所言之事對他而言太過驚世駭俗。

“都說成為十萬年魂獸要經過世界意識認同，可是當今世界意識虛弱，權柄被竊取，已經陷入沉睡，怎麼可能認同呢？”

“若是這樣，當今世上確實有十萬年，二十萬年，乃至百萬年魂獸又作何解釋呢？”

霍雨浩仍有疑惑，苦思許久都不得解脫。

“這也是世界意識虛弱至此的原因之一啊~”

遣症一笑，心中對霍雨浩思維敏捷，言語犀利十分滿意。

“世界意識的權柄被竊取了，可它顯然直到陷入沉睡了才意識到。”

“什麼？那可是世界意識！”

霍雨浩大吃一驚：“誰能竊取世界意識的權柄？”

遣症笑得更加意味深長了，並不直接回答，只是諱莫如深地指了指天。

“還記得我跟你說的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嗎？”

霍雨浩頓時陷入了沉默，今日所得，恐怕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徹底消化。

“不過啦~這些跟我們也沒什麼關係。”遣症笑笑，天真爛漫道，“就算世界意識要崩潰，也是千年之後的事了，到時候我們這種小卡拉咪還不知道在哪呢？”

“遣症兄有如此能耐，也是小卡拉咪嗎？”

霍雨浩回過神來，思索片刻，確實是如遣症所言，便也對著遣症笑笑，放鬆了下來。

遣症難得正色。

“天地浩瀚，我生渺小，在這寰宇之下誰人能不是小卡拉咪呢？”

系統：【你們這個世界意識本來想走的是打土豪分田地的路子，倒是挺有魄力的。可惜呀~】

霍雨浩默然，系統這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只是他不明白系統為何突然有這感慨來。

“霍雨浩。”遣症喚道，“我有一人願為你引薦。”

霍雨浩回神：“遣症兄何需如此客氣，有事直說便是。”

遣症勾唇一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