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遣症

系統：【穩住別慌，是友軍。】

霍雨浩聞言心下稍定，轉念，心中頓時升起一股無名火。這系統！關鍵時刻不出聲，又當著眾人的面弄死了戴華斌，恐怕他霍雨浩從此以後只能亡命天涯了。

系統：【沒那麼安穩～】

【“亡命天涯”也得有命啊，從今天開始你霍雨浩不說永無寧日，也是生死一線咯～】

霍雨浩：……

系統：【要不是有我你就被磋磨身死在公爵府了。咱們兩個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什麼你呀我呀，何必要分得那麼清楚呢？】

饒是霍雨浩再年少早慧，驟然落入這境地心中也是一片慌亂，耳邊還聽著罪魁禍首幸災樂禍煽風點火，頓時氣得眼前一陣一陣發黑。

“小友？”男人見霍雨浩神情莫名猙獰，小心翼翼地出聲試探。

霍雨浩登時回神，眼前這個才是救命的大恩人吶！

男人身著一身黑色勁裝，腰間墜一個銀灰色環佩，霍雨浩視線剛一落在環佩上的紋樣上，就受到了一股莫名的蠱惑，不自覺地盯著看，彷彿身心就要被吸引進去了似的，心神向未知的深淵墜去……

【回神！】

霍雨浩被系統的聲音驚醒，方才發覺自己的精神力在幾秒的時間裡已經揮霍一空，大腦深處傳來一陣陣刺痛，一抬頭，就見黑衣男子已經俯下身來，饒有興致地看著他，似乎很滿意的樣子。

黑衣男子與霍雨浩對上視線，紅色的眸子裡轉過精光，扯起嘴角笑道。

“有意思。”

霍雨浩不敢亂看，只是打量著黑衣男子，那人看著不過二十歲的模樣，張嘴閉嘴卻喚霍雨浩“小友”。霍雨浩知道一些修為高深的傢伙可以返老還童，甚至在斗羅大陸，修為高深卻還是年老模樣的人才是少數，但是霍雨浩卻隱隱覺得這人並不是這種情況。

這人的氣息不像個強者呀！

或許是有意收斂了氣息呢？

霍雨浩暗暗點頭，心下用這個理由說服了自己。

“我不是魂師。”

像是知道霍雨浩在想什麼似的，黑衣男子笑呵呵地開口說道，全然不顧霍雨浩被自己驚得一口氣險些沒上來。

“前輩能聽到我的心聲？”

霍雨浩頓時警惕了起來，默默把身子遠離了黑衣男子，眉頭蹙起，緊張地看著他。

“有意思。”黑衣男子聞言卻是笑得更意味深長了，“常人遇見這種情況，往往猜測是不是自己閱歷不足，心裡想的什麼在臉上顯露出來了，才叫人看透心中所思所想。”

“你卻不同。”男人眼中精光匯聚，一字一頓道，“雖是問我，言語中卻篤定了我能聽見你心聲一般。”

霍雨浩：……

“人是無法想象自己認知以外的東西的，更遑論像方才你一樣脫口而出了。除非——你早遇到過這類事物了，那種能聽見你心聲的東西。”

黑衣男子興趣盎然步步緊逼，霍雨浩萬萬沒想到這黑衣男子竟僅憑他無意間脫口而出一句話眼看著就要把系統的存在揪出來了，頓時是冷汗直冒，腳下發虛。

霍雨浩心中暗道不好，他多年與系統相處，系統這類的存在雖說是驚世駭俗，對他來說卻是習以為常，此刻竟然因為自己的無心惹出禍事來。暴露了系統的存在，恐怕他也得不了好，思及至此，霍雨浩免不了更加慌張了。

霍雨浩咬咬牙兩眼一閉，暗暗下定決心。為今之計，只有裝傻充楞了！

“前輩說的什麼？晚輩聽不明白。”

黑衣男子還是笑眯眯的模樣，沒聽出來似的從善如流地被轉移了話題。

“早聽你叫我前輩不順耳了！”

“我名遣症，算下來你比我大個幾歲，你我相處直呼名字即可！”

霍雨浩：……

“前輩說笑了。晚輩今年剛過了十歲生辰。”

眼前這男人身高六尺有餘，行事之間雖然有一派稚子隨心而動的率真，說話時也往往自鳴得意，可是看他形體樣貌斷斷不是比霍雨浩“小個幾歲”的樣子！

“你不說我還以為你六七歲呢。”遣症聞言臉上的表情一肅，彷彿焊在臉上的笑意頓時收斂起來。

霍雨浩當即打起精神來，豎起耳朵，向前探出身子，聚精會神準備探聽這自稱“遣症”的神秘男人卸下玩世不恭的面紗之後，究竟是怎樣一個人，來他身邊究竟有什麼目的。

“但是吧……”

霍雨浩一皺眉，有什麼可但是的？這自稱遣症的男人先說他的年齡，現在又說“但是”，是看錯了他的年齡所以找錯了人嗎？莫非這人一開始沒想救他，因為看錯了才意外救下他嗎？那這遣症恐怕不能助他了，他需尋個由頭趕快脫身才對！

霍雨浩大腦飛速運轉，盤算著往公爵府後院再去上一回，收斂了母親屍骨，那刑房裡心軟未對他上刑的守衛或可一用，還需同系統商量往後如何生活，不能讓他再這般行事了……

“但是我確實比你晚生，你確實比我大呀！”遣症一本正經道。

霍雨浩：……

霍雨浩原本在思索往後如何安身立命，驟然被這麼一打斷，原本深沉的內心升起幾分無奈來，這人是裝傻還是真傻呀？這會兒還在糾結這莫名其妙的東西……

遣症卻是擺出了一副一定要跟他掰扯清楚了的架勢。

“從年齡上講，你比我大，我們兩個之間是我要叫你‘前輩’。不過嘛，由於我們兩個相差的歲數不大，你現在呢，又很年幼，所以我不能叫你前輩。叫旁人聽見了，可是貽笑大方。”遣症搖頭晃腦，振振有詞，“從修為上講，我不是魂師，不修你們那個什麼魂力，而你從覺醒武魂開始修煉到現在，修煉年歲比我長，修為也比我高，算一算也是我該叫你‘前輩’才是。不過我又不想叫你這小孩前輩，加上我今日算是救了你一命，我們二人就算扯平了！我也不叫你前輩，我也不強迫你叫我恩人！”

系統：【他好睿智啊。】

霍雨浩：……

不是，你們兩個有病吧！